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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心不可揣摩,太子時時謹記著不能觸怒父皇,要事事順從。 天家父子做到這個地步,和睦,卻也淡漠虛假。 太子與皇帝都心知肚明,但他們都需要這樣的父子關系,便也就這么過來了。 父皇膝下還有另外幾位皇子,但他們的生母均無任何名分,只要他耐心等待,皇位遲早都會是他的。 可若母后愿意助他,或許,他可以早日…… 目送太子若有所思的身影離開,皇后也慢慢陷入了沉思。 她得到消息,皇帝近來不僅從未用過她派人送去的點心,還開始派人查她的寢宮。 而昨夜,張太醫等人都悄無聲息地死于各處。 皇后太了解自己的枕邊人。他表面上是與先帝如出一轍的溫和仁德,暗地里卻手段毒辣。 見到那個太監的尸體后,皇帝便害怕有人會再翻出當年的事來,動搖他的皇位。 而如今知曉當年內情的,只剩下她了。 同床共枕數十載的兩個人,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他們以往默契地同握一把刀,刀下有先帝與先皇后的血,更有無數不值一提的螻蟻的性命。 不知道這一回,他與她,誰能更勝一籌。 作者有話說: 那邊小情侶醬醬釀釀,這邊狗咬狗 這章算是雙更合一,晚上要加班就沒有新章了哦,寶貝們明天見~ 感謝為瀾瀾和小臨 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伯利亞二哈 1個; 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frankkkkk 2瓶; 第七十章 晚風徐徐, 山野間的云霧縹緲散去又聚攏,聲聲蟲鳴與林中靜謐作伴。 素雅的竹院內正燃起一堆溫暖的篝火為燈,不遠處有陣陣香味傳來。 “師父, 您做的烤rou比一年之前更有滋味了?!?/br> 林謹全然沒了在京都城中時那副斯文模樣,正隨性自在地吃著烤rou,不時飲幾口味溫微甜的桃花酒。 這些rou有林謹從山下買來的,也有今日在山中獵得的。 木簽上的每塊rou都肥瘦分布均勻, 被炙烤后滋滋冒油卻并不顯膩,配上師母尋來的各種香料, 香味四溢, 比林謹之前在宮宴上吃過的烤rou還要更勝一籌。 林老先生頭也不抬地回他:“你串rou的手藝倒是退步了?!?/br> 以往還能用削好的木簽將rou串得整齊又漂亮,今日倒是只顧著讓每根木簽上的rou多些, 絲毫不顧觀感。 “還是久不動手, 生疏了,”林謹解釋道,“如果師父能日日都做烤rou吃,徒兒一定能把這些rou串成花來?!?/br> “你就知道貧嘴, ”林老夫人輕輕敲了敲林謹的頭, 叮囑道,“你師妹心都玩散了, 還不愿意回京,你也一點都不著急?!?/br> 他們三人看著要比江殊瀾見過的很多家庭都更和睦溫馨, 江殊瀾也不自覺跟著輕松了很多。 提起小師妹,林謹收了收玩笑的姿態,輕嘆了口氣道:“小師妹生性偏愛自由, 我著急也沒用?!?/br> 聽到這里, 江殊瀾忽然想起了什么, 問林謹:“如果你小師妹知道那本她遍尋不得的古香譜在你這兒,她會不會回來?” 林謹心里一動,很快看向江殊瀾,又收回目光,故意道:“還未完成你所托之事,那本古香譜與我的緣分或許還未到?!?/br> 當初在將軍府里,江殊瀾曾說過,只要林謹能把臨清筠的傷治好,且讓他的身體狀況恢復到受傷之前,她便會把那本珍貴的古香譜送給他。 如今臨清筠的傷是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的胃疾仍需定期施針調理,佐以食補,目前來看恐怕要到秋時才能調理好。 江殊瀾故作驚異道:“我原本打算提前把古香譜給你,既然你不愿意要,那便罷了?!?/br> 林謹面色一僵:“……我只是客氣一下,假意推脫,你怎的就反悔了?” 按照常理,不是應該他推脫一回,她堅持要給,他再順水推舟地收下嗎? “我又不知你是假意推脫還是當真這般守約,自然要尊重你的話?!苯鉃懳⑿χf。 “既然你與那香譜的緣分還未到,那便再等等吧?!?/br> 林謹被她說得一噎,只好看向臨清筠:“還勞煩臨將軍為我說說話?!?/br> 林謹知道只有臨清筠才能說動江殊瀾。 他看出江殊瀾在說笑,卻不是很熟悉她的性子,不知道如何才算順了她的意,便想從臨清筠這兒走走捷徑。 臨清筠幫江殊瀾把烤好的rou放進碟子里,溫聲問她:“若我為他說話,你會改主意嗎?” 江殊瀾吃下很合她口味的烤rou,巧笑嫣然道:“自然會?!?/br> 前世她病中吃得清淡,平日里的胃口也很一般。這還是江殊瀾第一次吃臨清筠烤的rou,才知原來他的手藝不比林老先生的差。 而且因為臨清筠更熟悉江殊瀾的喜好,不僅選的都是她愛吃的rou類,對火候和各種香料口味的拿捏更是恰到好處。 烤好后不僅rou質細嫩,內里充盈著汁水,還絲毫不讓人覺得膩口,只覺得怎么都吃不夠。 且因身在充滿野趣的山林中,周圍的人也都不拿她當公主那般遠遠敬著,江殊瀾便悄悄放下了那些繁雜的禮儀與規矩,吃得很開心。 見她吃得愉悅放松,臨清筠含笑點了點頭,“那我便不為他說話了?!?/br> 林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