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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自己當初沒有想往上爬得更高些,而是真的在先帝崩逝后好好陪在江殊瀾身邊,他與她,會不會也像此時的他們一樣幸福。 一步錯,步步錯。 他已經徹底錯失了原本觸手可及的陽光。 江殊瀾并不想知道范明真心里在想什么,她看向范明真,只是因為方才聽臨清筠淡聲道: “瀾瀾,他在用我很不喜歡的眼神看你?!?/br> “了結他的時候,我可能會從剜掉他那雙眼睛開始?!?/br> 范明真的眼神中夾雜著悔與憾,望著江殊瀾時好似有幾分情真。 江殊瀾也很厭惡他這種眼神。 “夫君若是想,此時便可以剜掉他的眼睛?!?/br> 江殊瀾側首看向臨清筠,聲音又輕又軟道。 作者有話說: 瀾瀾和小臨恩恩愛愛,順便拿快要死的范明真解解悶~ 感謝為瀾瀾和小臨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白祈 35瓶; 第五十五章 臨清筠拿著櫻桃和銀簽的長指頓了頓, 抬眸望向江殊瀾。 他預想中的猶豫、遲疑和忌憚,無一在江殊瀾的面容上出現。 她臉上只是帶著清淺的笑和幾乎讓臨清筠覺得是幻覺的—— 寵溺。 平日里都是她撒嬌,他寵著順著。臨清筠此時卻莫名覺得, 自己正被她寵著。 江殊瀾的神情似乎在說“想做就去做,別的什么都不用管”。 而她好似會永遠這樣笑著看他,無論他想做的事有多么殘忍血腥。 他試探著說自己想剜掉范明真的眼睛,江殊瀾便當真由著他, 順著他。 仿佛無論他是清正還是陰暗,她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他。 像是有溫軟的池水漫過臨清筠的心, 那些被范明真覬覦江殊瀾的眼神激起的戾氣和躁郁, 都逐漸被她包容的態度安撫。 如臨清筠所期待的那樣,她的確毫不在意范明真。 “不了, 別讓他的臟血污了你的眼?!迸R清筠溫聲道。 “不急于一時?!?/br> 他已經為范明真想好了很完美的死狀, 卻不愿,或是不敢讓江殊瀾看見。 江殊瀾托著下巴看他,揶揄道:“臨將軍是喜歡殺人,還是唯獨喜歡殺這些會讓你吃醋的人?” 話問出口后, 江殊瀾自己都愣了愣神。 她怎么會問臨清筠喜不喜歡殺人? 他是將軍, 不是殺神,怎么會喜歡殺人呢。 或許是因他幾次顯露出對范明真的殺意, 江殊瀾才一時想岔了。 “我不是……” 臨清筠眸底情緒深斂,溫柔地把一顆去過核的櫻桃遞至她唇邊, 輕聲打斷她的話,道: “或許是后者?!?/br> 也或許是前者。 江殊瀾心里閃過了一縷難以言明的感覺,但她沒來得及抓住, 只接過他喂的櫻桃, 下意識順著他的話說: “那看來臨將軍愛極了我?” 臨清筠微微頷首, 溫和道:“的確如此?!?/br> 櫻桃甘甜的汁水充盈在唇齒間,江殊瀾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便聽見范明真的聲音忽然響起: “殿下?!?/br> 江殊瀾蹙了蹙眉,側首不耐道:“閉嘴?!?/br> “本宮現在不想聽你說話?!?/br> 范明真的神色僵了僵,周遭也陷入一片死寂。 唯陽公主對范明真的態度實在說不上好,其中的厭惡與不耐煩已經不加掩飾。 任誰來看,都不會覺得這是有婚約在身的兩個人。 江殊瀾并不在意旁人怎么想,只是很快又對上臨清筠柔和的目光,認真道: “我也是?!?/br> “嗯?”臨清筠輕聲反問。 見他明知故問,江殊瀾眼尾蘊著笑,抬手拉著他的衣襟讓兩人靠近。 待臨清筠配合地微微俯首,江殊瀾才偏頭在他耳邊說: “我也愛極了你?!?/br> 話落,她還避著外側的目光,輕輕在臨清筠玉白的耳垂上落下一吻。 除了不約而同地立即低下頭的守門侍衛和不遠處的邢愈,再無人能看清方才那一瞬發生了什么。 但從其他人的方向看過去,也會以為唯陽公主與臨將軍方才是交頸相擁著做了什么很親密的動作,否則另一側的侍衛們也不會立馬垂首回避。 但無人敢議論什么。 剛才唯陽公主對范明真嚴厲的態度近在眼前,沒人敢再不合時宜地打擾殿下和臨將軍。 江殊瀾把想說的話說完,才坐回去,眼神輕飄飄地看向范明真。 “范大人今日怎的又來公主府門前跪?這里是什么風水寶地不成?” 她淡聲問。 范明真斂下晦暗不明的眸色,按捺著方才看見江殊瀾和臨清筠親近時心里升起的不悅,平靜道: “微臣為何會再來公主府,應無人比殿下更明白?!?/br> 別人或許不清楚那杯被下了春日露的茶為何最終會被他喝下,范明真和江殊瀾卻心知肚明。 是她把他逼到了如今這一步,只能來她面前跪求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他已經不想要,也要不了別的了。 江殊瀾隨意道: “這便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微臣知錯?!?/br> 范明真俯首行拜禮,敬道。 不遠處的階沿上,江殊瀾與臨清筠之間流動著默契的情意,他們是今日賞這場春日雨景的人,高高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