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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清筠剛回京那段時日,江殊瀾幫他上藥時他玉白的脖頸和面容都能染上淺紅,如今倒是能神色自若地故意拿這些曖.昧的話來逗得她止不住羞意。 此一時彼一時,兩人的位置和態度倒像是在不知不覺間互換了。 妝臺邊,充滿柔情的靜謐在兩人身邊流淌。 明知江殊瀾已允許他與她同住,臨清筠還是忍不住道: “若你覺得我們同住在一起會不太適應,我可以搬回去?!?/br> “抱歉,沒有提前問過你的意見?!?/br> 或許是怕會被拒絕,或許也隱隱期待著江殊瀾本就不會拒絕,昨日臨清筠在她睡著后便讓夏問把自己常用的東西都帶了過來。 可是目的達成后,他終究是貪心的。 他想聽江殊瀾親口說她愿意讓他更深入地參與她的生活,愿意讓她的身邊處處有他存在的痕跡。 思及方才兩人的衣物收在一起的場景,江殊瀾唇角彎了彎,柔聲道: “其實原本我就打算搬去將軍府,只是沒想到你比我快一些?!?/br> 江殊瀾早已希望能與臨清筠朝夕相處。但又擔心讓他住在公主府會惹人閑話,便打算著由她搬去他的府上。 在外人眼里他還并非駙馬,住進公主府后或許會有人妄自揣測些什么。 可臨清筠似乎并不在意別的,不考慮外人得知后會不會用難聽的話議論他,只擔心她會不會不適應與人同住。 “我并不常住將軍府,但你在公主府里已經住慣了,自然是以你的習慣為先?!?/br> 臨清筠溫聲道。 他連年在外征戰,將軍府空置已久。 但自開府以來,江殊瀾便住在這座公主府內,早已熟悉了這里的陳設。就連公主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按江殊瀾的心意布置栽種的。 他自然不愿讓江殊瀾離開自己熟悉的一切,去將軍府重新適應。 “我的習慣嗎?” 江殊瀾重復他的話,語調微微上揚道: “我的習慣就是每日睡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和醒來時第一個見到的人,都是你?!?/br> 這是前世他們成婚后共度的一個個日夜讓江殊瀾養成的習慣。 前段時間她也并不適應每晚自己孤零零地入睡和醒來,所以才會每日在他身邊待很久,早早地去,又踏著夜色回府。 所以住哪兒都可以,他在身邊就已經很好。 臨清筠心底充盈著暖和安寧,溫聲道: “好?!?/br> 他會成為她不可分割不可更改的習慣。 一生如此。 * 宮宴過去后,京都平靜了許久。 人人都知道云月公主被火灼傷,皇帝正命人四處搜尋可以祛疤的良方。重金懸賞之下,有不少醫者從各處往京都而來。 聽說范大人自宮中起火那日開始,便一直留在云月公主身邊照顧,已許久沒回過自己府里了,可以說是極盡用心。 但皇帝最想找到的游醫林岱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無人能尋到他的任何蹤跡。 江殊瀾知道,本已在回京途中的林老先生接到臨清筠的信后,便轉向去了避世隱居的一位老友那里。 而江殊瀾承認先帝曾為她指婚的事也已在京都傳遍。 那日不少人都看見唯陽公主拿手爐砸范明真,當眾否認了曾與他有婚約的事,沒人料想到她會又改了說辭。 可唯陽公主與臨將軍之間的相處似乎不僅不受任何影響,反而還更親密了些—— 臨將軍竟搬去了公主府里住。 按例,即便是駙馬也需要在與公主成婚后才能住進公主府內。如今這般名不正言不順,公主身上還有與其他男人的婚約,反倒像是以往其他公主那樣,往府里收了個男寵似的。 這般奇恥大辱臨將軍竟也能忍。且他每每與唯陽公主外出時雖仍戴著不同的淺色面具,旁人都不難看出他對待公主溫和寵溺的態度。 不少人都聽說,有回公主在馬車上睡著了,將軍安靜溫柔地抱著她走出馬車回了公主府,他手上還不忘拿著公主在長街上買的花燈。 不僅是臨將軍與唯陽公主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范明真自宮宴那日起也一直未出過宮,連上朝都不去了,只守在云月公主身邊。 京都人人都在觀望,好奇唯陽公主與范明真的婚事,或是想知道臨將軍、唯陽公主、范明真、云月公主四人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最終會如何收場。 而江殊瀾除了日日與臨清筠待在一起外,只做了一件事—— 讓人盤下了一間書局。 待書局重新布置好后,江殊瀾便帶著地契找到了一個已經許久未見的人。 崔言修。 自那日在隆寶堂門前為這位未來的首輔解了圍之后,江殊瀾便一直讓人暗中注意著他的情況。 得知崔言修的弟弟已經養好了病,他也在認真準備科考,江殊瀾便不再打擾他的生活。 今日臨清筠要進宮探一探皇后那間暗室,江殊瀾才來了崔言修和他弟弟落腳的山寺中。 見門外之人竟是當日助自己討回明珠的唯陽公主,崔言修連忙跪下行禮道: “殿下?!?/br> “不必多禮,”江殊瀾朝他抬了抬手,“家人的病可治好了?” 崔言修站起身,拱手道:“家弟已經痊愈,多謝殿下當日出手相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