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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方才那把匕首便是公主與末將一同送給四皇子的見面禮?!?/br> 聽出他話里的維護之意,江殊瀾的心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小臨:謝邀,下次還(往死里)捅 第三十一章 皇帝問:“此話怎講?” 臨清筠認真道:“末將于戰場上得來那把匕首。它原本的主人是北武國的一位將軍,刀柄刻有精美的民族圖騰,刃薄而利,輕巧易攜?!?/br> “末將回京后曾想贈與公主防身。但聽聞四皇子抵達京都后,公主便提議將這把匕首轉贈給四皇子,以解其鄉愁?!?/br> 江殊瀾怔了怔,反應過來后差點在人前失儀,忍了忍才沒笑出聲來。 原來臨清筠那把匕首是在與北武國的戰事中得來的戰利品,如今卻被他當成轉送給北武國皇子的禮物。 就差直接把“羞辱”這兩個字送給墨玄嶠和北武國了。 江殊瀾很快意識到,臨清筠對墨玄嶠的敵意也許是來自近幾年兩國間頻發的戰事。 北武國如今的皇帝暴虐好戰,登基以來吞并了很多周邊小國。后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便把視線轉到了大啟,多次挑起戰爭,進犯大啟邊境。 臨清筠和大啟軍花了三年時間奠定如今絕對性的勝利局面,但仍有無數將士在戰場上死去,很多人甚至尸骨無存。 戰事方歇,大啟任何人都可以對北武國的使者友好,但作為大啟軍的主將,臨清筠不能忘記那些已經無法開口的人的血淚與痛吟。 江殊瀾明白,即便兩國間已經開始尋求更和平的關系,臨清筠也不愿太快遠離那些客死異鄉的將士們。 皇帝也沒想到事情會轉到兩國的顏面上,他很清楚自己此時只能順著臨清筠的話說。 在國家立場面前,無論是對江殊瀾的試探還是女兒的委屈,都只能往后放。 聽完臨清筠的話,帳中的北武國使臣都面色發青。 他們來之前就知道和談事宜應不會順利。但不曾想,和談還沒開始他們就只能忍氣吞聲,這般憋屈。 而墨玄嶠像是個置身之外的看客,臉上并無惱怒之意,反而笑得真誠謙遜道: “多謝公主與將軍的美意,本王定會好好珍藏這份禮物?!?/br> 見他仍用那種毫不掩飾的眼神看著江殊瀾,臨清筠方才握匕首的右手微動。 他該更狠些的。 但他不能在瀾瀾面前殺人。 江殊瀾心底的怪異感更甚。 之前墨玄嶠便順著她的話,促使皇帝讓江柔接過了燙手山芋。 此時事關兩國顏面,他竟也配合臨清筠的說辭? 幾番嘗試都沒能取得預想中的效果,皇帝也只得暫時作罷,讓江殊瀾等人回去接著用膳。 自江殊瀾與臨清筠一起轉身離開起,墨玄嶠的眼神便緊緊綴在她身后。 目睹一切的北武國使臣們越發覺得心里憋悶—— 無論大啟如何羞辱北武國,四皇子都不作任何反應。那他為何要爭取機會來這一趟? 莫非只是為了來這兒眼神一瞬不錯地看著大啟公主,還順她心意忤逆皇帝? 眾人各懷心思,皇帝恩賞的這頓午膳又進行了很久才結束。 下午的圍獵于未時末開始。 江殊瀾和臨清筠仍未參與。 他們要么在草地上策馬疾馳,要么悠閑自在地騎著馬四處轉轉,不時在溪邊或樹下歇一歇,是整個京郊獵場最清閑的兩個人。 加上前世纏綿病榻的那些日子,江殊瀾已經許久沒有這么盡興地騎過馬了。 皇帝添的那些堵和墨玄嶠身上的怪異之處都被江殊瀾拋在腦后,她只全心享受和臨清筠彼此陪伴的閑適時刻。 墨玄嶠肩上受了傷,簡單包扎后去尋了只稀有的紅狐,順利獵得后便回了供他休息的帳中,不再外出。 夕陽西下時今日的圍獵才算結束,一隊隊人馬將獵物運送至營地各處。 武將們盡了興都神采奕奕,但大多數世家子弟都疲憊不堪,只能暗自叫苦。 皇帝讓人在草地上燃起了篝火,就地烹飪部分獵物,籌備了一場野趣十足的篝火夜宴。 無論是皇帝還是普通將士,都席地而坐,開懷暢飲,在這個靜謐自然的春夜里造出了載歌載舞的人間熱鬧。 江殊瀾并不喜吃這些野物,便只用了些瓜果和魚羹,以滿天星子和春夜晚風佐餐。 臨清筠一直陪在她身邊,但江殊瀾注意到,他曾不經意地看向遠處那些將士們。 “你過去和他們聊聊吧?!苯鉃懼鲃诱f。 “不想讓我陪了?”臨清筠問。 與夜晚同色的面具下,他眼角眉梢都有淺淡的笑意。 江殊瀾搖了搖頭,“不是。將士們和你一起出征三年才回京,今日難得放松,你也該去和他們待一會兒?!?/br> 和戰場上的同生共死一樣,這種有樂同享的時刻也有助于增進他們之間的關系。 臨清筠猶豫片刻,才說:“我很快就回來,夜間獵場內很危險,你別走遠?!?/br> “嗯,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里等你回來?!苯鉃懝怨渣c頭應下。 “好?!?/br> 看著臨清筠高挑的身影在晚風中離她越來越遠,江殊瀾心底的踏實與安定卻絲毫不減。 除了是她的愛人,臨清筠還是大將軍,是大啟軍的主心骨,是大啟所有百姓的保護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