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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清筠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后,看著“臨清筠”抱著江殊瀾走到種滿玫瑰的園子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張鋪了雪色絨毯的躺椅上,再在她身上搭好狐裘被。 這些玫瑰仿佛被什么攫去了所有色彩,只余下衰敗與昏暗。 在她身旁坐下后,“臨清筠”從旁邊的矮幾上拿起一本書,翻到中間的某一頁開始細細地讀給江殊瀾聽。 她一直眼含柔情和眷戀地看著“臨清筠”,目光一瞬不錯。 她也曾這樣看過他,用帶著繾綣愛意的目光。 臨清筠心底病態的占有欲開始叫囂—— 他不愿讓江殊瀾用這種眼神看向別人,即便是夢中的另一個他也不行。 臨清筠很快聽出來那是《南明山游記》,今早他也剛為江殊瀾讀過。 還未讀完兩頁,躺椅上的江殊瀾便似是已覺得疲憊不堪,緩緩闔上眸子睡著了。 “臨清筠”仍然語調溫和地讀著游記里那篇寫山的文章,不時替江殊瀾掖掖被角,或放輕動作將手指搭在她腕間細細感知著什么。 臨清筠很了解“自己”,立刻意識到他是在探她的脈搏。 就好像在不斷地確認,她還活著。 臨清筠心底猛地一揪,讓他心神俱痛。 山間的迷霧緩緩散去。 晨間沉悶灰白的天幕逐漸變得明亮起來,黯淡的玫瑰重新有了色彩,江殊瀾單薄的身子被暖融的陽光擁在懷里。 臨清筠起初只是站在一旁垂眸看著沉沉睡去的江殊瀾,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他開始變得越發焦躁不安。 她睡得太久了。 日頭越爬越高又逐漸西沉,天際的晨光已經被絢爛夕陽替下。 江殊瀾還未醒來。 “她怎么了?” 他再次問已經讀了一整天游記的“臨清筠”。 可無論臨清筠如何嘗試都無法觸碰到江殊瀾,“臨清筠”也聽不見他已經越來越慌亂的質問。 他壓抑著怒意與瘋狂,聲音危險:“你沒有照顧好她?” “她就在你身邊,你卻護不住她嗎?” 他厲聲問“臨清筠”,也在問自己。 “臨清筠?”江殊瀾擔憂的聲音忽然自悠遠處響起。 “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噩夢魘住了?” 臨清筠猛地睜開眼,旋即用力收緊雙臂抱住身邊的人,埋首于她頸側,呼吸急促而壓抑。 他急切而后怕地啞聲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嗅到獨屬于她的氣息后他心底的劇痛才稍稍放松了些。 江殊瀾的手輕輕撫著他的后背,溫柔回應他:“我在這兒?!?/br> 臨清筠一言不發,但他guntang的呼吸不斷掠過她脖頸上細膩的肌膚,灼得她有些臉熱。 方才她還睡著,卻感覺擁著自己的懷抱越來越緊。 甫一睜開眼,她便看見近在咫尺的臨清筠唇線緊抿,似是隱忍著巨大的痛苦,還焦急地喚著“瀾瀾”。 一聲一聲,近乎痛鳴。 “做噩夢了嗎?” 臨清筠握著她的手腕壓在軟枕上,急切地吻她的唇,貪婪地汲取她的體溫確認著她的存在。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退開,聲音喑啞道:“記不清了?!?/br> 確認她的脈搏并不虛弱,臨清筠不待江殊瀾再問什么,很快轉移話題:“休息好了嗎?” “嗯,”江殊瀾微喘著氣點點頭,額頭抵著他的。 她覺得臨清筠似乎哪里不太一樣了,但她說不上來。 “真的不困了?”他又問。 江殊瀾心底忽然閃過一些久違的畫面—— 前世她病重無力起身時,曾因越來越虛弱而每日久眠。清醒的時間越來短,臨清筠便會在她醒來時反復確認她是不是真的不想睡了。 那時她只以為臨清筠是擔心她沒休息夠。 但現在江殊瀾忽然意識到,也許當時的臨清筠是因她每日睡得越來越久而覺得很不安。 江殊瀾搖了搖頭,溫聲告訴他:“真的?!?/br> “我餓了,我們去用午膳吧?!彼f。 臨清筠微微頷首,但心底的鈍痛仍不斷拉扯他的神思。 “還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嗎?” “沒有了,林謹的藥起了作用?!?/br> “再讓他來給你診一次脈吧?!?/br> 臨清筠想再確認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他無法真的目睹江殊瀾在他身邊不斷虛弱下去。 江殊瀾沒有拒絕,“好,我讓人去叫他?!?/br> 看著他此時對她的過分緊張和焦慮,江殊瀾心底閃過一個她自己都覺得突兀的念頭—— 一覺醒來,臨清筠好像變得非常怕她生病。 就像前世的他一樣。 作者有話說: 審核大大,這章小情侶真的在脖子以上,其他啥也沒做,球球別鎖了哇 (有人催更的感覺也太好啦!愛你們~ 第二十五章 又被人請來公主府時,林謹以為是江殊瀾仍覺得有什么不適。 但他趕到后,明顯看出江殊瀾此時的氣色好了很多。 比起清晨病得神志不清那會兒,她現在整個人的狀態都很慵懶舒適,顯然休息得很好。 從正門到寢殿的路上他還問過葉嬤嬤,得知公主午膳還比平日里用得稍多了些。 林謹放好小布枕,待江殊瀾放上手腕后又耐心地為她診了一次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