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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彼麩o奈喚她。 卻又隱隱地期待她能再進一步。 “你不是也偷偷親我了?”江殊瀾忽然問。 臨清筠面色一僵。 雖然掩飾得很好,但他心里那些冠冕堂皇的虛偽說辭已全都煙消云散。 她說得沒錯。 他偷親過她,不止一次。 但臨清筠不確定她說的是方才她意識不清時,還是那個他潛入公主府看她的夜晚。 亦或是兩次她都知曉。 敏銳地捕捉到臨清筠平靜如水的態度里曾有一瞬的空茫,江殊瀾頓了頓,很快意識到什么。 “你方才真的偷親過我?”她追問。 她原本只是隨口問問,想看他一本正經地否認,竟歪打正著了? “親的哪里呢?” 江殊瀾輕輕點了點自己的額間,“這里?” 粉白的手指緩緩掠過鼻尖,移至臉頰,“這里?” 最后用方才碰過他嘴唇的食指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唇瓣,“還是這里?” 前世每晚睡前,臨清筠都會認真地在她額間落下一個吻,但他也很喜歡吻她其他地方。江殊瀾一時猜不出這一世的臨清筠會先吻她哪里。 江殊瀾還以為偷吻是她才會做的事,畢竟比起臨清筠在意的君臣之禮與男女之別,她只在意他。 臨清筠知道她是從自己的反應中看出了什么,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明說。 江殊瀾忽然抬手探了探,確認臨清筠墨色面具下玉白的臉確實已微微泛起熱意,那些淺淡的紅色并非是她看錯。 心里甜滋滋的,江殊瀾也不再繼續讓他為難發窘。 已有了不小的進展,還是循序漸進為好,別把人逗得狠了落荒而逃。 “好了,還是叫葉嬤嬤進來吧?!?/br> “但是以后你不許偷親我了?!?/br> 臨清筠薄唇微抿,很快面帶微笑和歉意,頷首應下。 可江殊瀾話頭一轉,又補充道:“可以光明正大?!?/br> “當然,我也會?!?/br> 聽清她的話,臨清筠心神麻痹,腦中一片茫然,不太明白眼下的狀況。 知道他趁她意識不清時曾冒犯褻瀆過她,但江殊瀾沒有皺眉生氣也沒有厭惡,反而告訴他,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吻她。 這會讓他以為,他可以對她做更多更過分的事。 葉嬤嬤進來幫江殊瀾換衣服,臨清筠立于她的寢殿外,細細思忖著什么。 見臨清筠出去時帶上了門,江殊瀾連忙輕聲和葉嬤嬤說:“嬤嬤,幫我把選好今日要穿的那套衣裙拿來,還是梳那個你新學的那個發髻?!?/br> 她醒來時臨清筠已經在身邊了,但她還穿著舒適卻素白的寢衣,頭發也散亂著,肯定不夠漂亮。 她本來也沒想真的讓臨清筠幫她換衣服。這些事前世的臨清筠做得很熟練,但現在的他可做不來。 “再淺淺上點胭脂吧?”她生著病,氣色肯定不好。 “殿下,您現在的模樣也很美,將軍不會覺得有哪里不好的?!?/br> 葉嬤嬤照她說的做,但仍忍不住打趣她。 江殊瀾面帶羞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嬤嬤別取笑我了?!?/br> 待臨清筠重新走到江殊瀾床榻邊時,她身上雪光緞的寢衣已經換成了金線繡海棠花長裙,襯得她越發柔美。 在臨清筠看來,她雖仍不施粉黛,但面色稍微紅潤了些,應是服下的藥起了作用,她沒那么難受了。 “不是換衣服嗎?怎么還梳了發髻?” 林謹讓她今日臥床休息,梳了發髻躺著會不舒服,到時還是得把頭發放下來。 “葉嬤嬤學了新的發髻,讓她練手隨便梳的?!?/br> 面對心悅之人時的某些女兒家小心思,江殊瀾不愿全都告訴他。 “剛開始養病就有點悶了,你讀游記給我聽好不好?” “好?!?/br> 江殊瀾指了指稍遠處的書架,“選那邊第三層左邊第五本怎么樣?” 聞言,臨清筠步至書架邊,正欲抬手取下她說的那本書,卻瞥見放在上面的一幅小畫—— 畫著前日下棋時的他。 線條柔和干凈,形神具備,即使只是一幅小畫也畫得很用心。 臨清筠不動聲色地把畫移至一旁,取出那本《南明山游記》走回江殊瀾身邊。 “這本嗎?” “我畫得怎么樣?”江殊瀾不答反問。 她是故意引他過去看那幅小畫。她原本便打算今日帶去將軍府給臨清筠看,等他夸她的。 臨清筠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笑意,點點頭,“畫得很好?!?/br> “那是自然,”江殊瀾面露驕傲和歡欣,“我也覺得我畫你畫得很不錯,畢竟我畫過很多遍?!?/br> 說著,江殊瀾從床榻外側的軟枕下拿出另一幅小畫放在臨清筠眼前,“這張也是畫的你?!?/br> 看清畫上的內容,臨清筠眸色漸深,輕撩了一下眼皮,看向正明顯等著求夸的人。 畫里是闔眸沉睡時的他。 應是江殊瀾得知他受傷后趕到將軍府那日。 那時她安靜地陪了他很久,他也一直佯裝沉睡,享受她的陪伴。 臨清筠還記得,清晨他進屋時她正睡在里側。但她把這幅畫放在床榻外側空置的軟枕之下。 就好像,那是他的位置。 “這張也畫得很好?!彼麥芈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