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242節
這小顧怎么玩不起啊。 陳翁是意猶未盡,不過一看確實是天黑了,便罷了,送客時,猶豫二三,顧兆看出來問陳翁何事。 “我想著你現如今這般的忙,要是缺了人手,我家大郎過去幫一二?!标愇陶f完了,又道:“罷了,他一個學問不通的,到你那兒別累了你的事?!?/br> 顧兆知道陳大人想給兒子找個差事,只是說完肯定怕他以為,給他身邊塞人想監視他。這個顧兆倒是沒多想,說:“陳兄識字更好,我這邊是缺人,若是陳兄不嫌棄我這兒,便來衙門吧?!?/br> “官學蓋好了,正缺個管閑雜事的主任?!?/br> 陳翁和陳大郎:? “缺個識字管理官學內務、書本、紙筆這些采買的人?!辈畈欢嗑褪枪賹W大總管了。顧兆解釋道。 陳翁便問起夫子招了沒?若是實在無人,他也能教導一二。顧兆把心意記下了,說等年后再看。 之后從大年初一到十五元宵,黎府是就閑了三天。 前頭先排的自然是當官的有官階在身的前來拜年,這便到了初六,之后就是商賈鄉紳…… 等忙完了,顧兆是給周周捏肩說:“明年還是攢一起,擺個宴席,兩三天了事?!?/br> 今年黎府還沒穩,有些要岔開了,有的要重有的要輕,排序有講究的。 “前幾天陳夫人來,陪我聊天,問起來京里中原女子出嫁時愛的首飾,這我怎么會知道?!崩柚苤芡苏f清了,他真的不知,可看陳夫人一臉的憂愁,說陳老爺得的那塊好原料,到現在都沒敢動工。 顧兆:“那咱們也沒辦法,我也沒見過豪門婚禮?!?/br> 電視上豪門婚禮見過,那就是大鉆戒?,F在女子嫁妝不同,那是一套套的,叫頭面首飾,見字識意,臉上的頭上的,那必須是一套的,而不是單一一個單品。 “我跟他們說了五小姐的喜好,五小姐年輕性子幾分活潑,膽子也大點,太過老式的花樣肯定是不愛,再者京里中原的喜好咱們不熟不知,那不如選一些昭州特色的花樣,做的年輕活潑一些,融合起來……”黎周周慢慢說著。 顧兆覺得對著,昭州做雕刻的師傅臨時再學也學不到北面師傅的審美技法,也來不及,還不如就做昭州本地的,改良一些,外人看還是個新奇,沒見過。 不管如何忙,年是終于過完了。 期間有兩件事,一件四哥兒要給自己起名字了。 四哥兒在家中不受寵,打生下來后就按照序齒排行叫,一直四哥兒的叫。也是今年王夫人帶孩子來拜年,說起她家六娘擇親的問題—— 六娘過完年十四歲。 黎周周是覺得小,能再等兩年。王夫人聽聞了,可能心里想法不同,再等,再等六娘便要年紀大了不好挑了,如今是她們家挑旁人,等六娘十六七那便是旁人挑她們。 自是不可。 可王夫人不會反駁顧夫人的話,就是心里看法不同也不說,而是點點頭說對,“六娘是不怎么急,前頭還有個四哥兒在,四哥兒要十六了?!?/br> 四哥兒差點嘴快說啥十六,分明十五的,可話到嘴邊想起來這是他母親,如今出門做客,沒他說話的地方。 事關四哥兒的親事,黎周周想摸一下王夫人的想法,就問可看中了什么人了嗎?誰家的? “也是頂好的人家,昭州城中黃家的六郎?!蓖醴蛉苏f。 黃六郎也是庶出,姨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原先按她家門戶,配四哥兒算是她家高攀了些,如今不一樣了,王家起來了。 “不過那邊說,四哥兒這序齒不好不吉利,我想著人家不急,我家也不急,再踅摸看看吧?!蓖醴蛉擞X得黃家那序齒說話,實則是沒怎么看上四哥兒。 也是,四哥兒在黎老板跟前再有面子再得重用,可人家黃家是聘宅中夫的,四哥兒整日在外頭拋頭露面,還兩次跟著商隊出去,怕是黃家介懷這個,才拿了序齒來挑刺。 “四哥兒沒個大名嗎?”黎周周直接了當問了。聽出來,王夫人這是暗暗在他跟前給黃家上眼藥,不過親事不是沒結么。 王夫人說:“沒,老爺太忙一時忘了,我也忘了提醒了?!?/br> 其實王家的孩子也就幾位男孩養的健健康康八九歲時,王老爺會給取個大名,嫡子就鄭重幾分,庶子嘛,隨便撿個字。輪到了女孩哥兒,養在后宅院子,都是拿序齒喊的。 沒名字。 但黎老板這般問了,王夫人回去同老爺說了,于是乎王老爺便給四哥兒取名字,只是他之前都是給男孩取的字,如今到了哥兒身上,也那般,什么金祥、金寶,輪到了四哥兒,王老爺還想著起個略文雅點的名字。 “桂花不錯,花花草草的,那便叫王金桂?!?/br> 四哥兒當時就不要,嫌難聽。 王老爺氣了,說你本事大自己取,要是能讓黎老板給你取那更好。拿話故意堵四哥兒。四哥兒還真問老板了。 “……金桂確實不好聽?!崩柚苤芙o相公學的時候。顧兆第一次聽,真的一口到嘴的茶噴了出來,嗆的直咳嗽,“我說我起名不成了,這王老爺更甚,哪里是不好聽,是難聽?!?/br> 還不如四哥兒好聽。 “說讓我取?!崩柚苤転殡y了些,畢竟起名這事得父母來,王家又不像渝哥兒幾個,父母不識字,在山里,狗蛋栓子的叫。 顧兆咳嗽完了,拿手帕擦身上的水,說:“你隨便取都比王金桂好聽,跟著蘇佳英蘇佳渝的佳字取,順手拈來的事?!?/br> 最后是黎周周問四哥兒想取什么名字。 “不著急,你慢慢選,取名字這事你定了,便說是我取的,莫怕?!?/br> 四哥兒人生中能對自己做決定的事不多,以前連穿衣打扮梳頭怎么來都不成,要聽姨娘的身邊mama的,如今這般大的事交到了四哥兒手里,四哥兒心底莫名的一股興奮高興來。 取了自己愛聽的名字,這就是自己了。 四哥兒跟霖哥兒嘀咕,霖哥兒懵懵的,“不都是你自己嘛?!?/br> “你不懂,反正是我自己的名字,你說叫什么好?” “那你該自己取,我取了可就是霖哥兒的了?!绷馗鐑盒χf。 四哥兒便真的自己想了,只是問霖哥兒名字什么意思,霖哥兒說:“我的名字是阿奶取的,我生下時,天上下雨,地里莊稼干了許久,總算是下雨了,便帶了雨水,底下是個林子的林?!?/br> 久旱逢寒霖,也是李家當時都是男丁,未見一個女孩哥兒,好不容易得了個小哥兒,一家人是高興的。所以霖哥兒才生下,便取了名字。 四哥兒想了幾天,還回去問姨娘生他時有沒有什么事。 姨娘說:“沒啥事,順的很,剛疼沒多久就生了,我以為是個男孩,在肚子里時也鬧騰的很,可沒想到……”是個哥兒。 “你meimei生下那日日頭好,下了許久的雨,七娘一下來便停了……” 四哥兒回到黎府時,黎周周發現四哥兒心情低落,便問怎么了。 “老板,人和人差別好大,霖哥兒家里都喜歡他,生下來就有了名字,生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他家里人也記掛著……”四哥兒說著眼眶紅了想哭。 黎周周給四哥兒遞了手帕,說:“人和人自是不同,別跟誰比,日子都是要靠自己過,哪怕是壞的時候,在最壞的和其次壞做選擇,慢慢的,日子就好了?!?/br> 后來四哥兒擦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說自己叫王堅。 要堅強。 顧兆聽了后,很是認真說好名字。 不過外頭廠里、王家的、府里下人都叫四哥兒、四掌事叫習慣了,叫大名的少,黎周周叫,顧兆見了也叫,霖哥兒也叫。 黎周周叫還不是叫堅哥兒,就叫王堅二字。 另一件事那便是絲麻出線了,絲線染色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苧麻線不好上色,一上淺色晾干了織成布就顏色斑駁淺淺一層,若是染重了也不好看。 現在染色顏料就是兩種,礦物和植物。 這問題得想辦法解決。當日合起來做買賣的八位,有五位都是跟布料打交道的,當即請了人開會,詢問下各家染色師傅如何成。 眼看出了年,再不加快一些,那便要晚咯。 鄚州與韶州的交接處,二十多輛馬車搖搖晃晃的聽人指路到了‘新路’上。 “你們要去昭州???聽說鄚州與昭州新修了一條路,特別平坦好走,你們可以走那便,近的很,直接通昭州?!?/br> “聽說是昭州修的路,叫什么水泥路?!?/br> “你們去過?”滁州的舉人問。 指路的老者搖頭,“那邊那么遠,老丈我去那里作甚,是我聽來的,之前每每有商隊都是從那條路走出來的?!?/br> “這是真的,去歲昭州商送貨出去,幾個來回,我遇到過兩次,問起來怎么那般遠還要去什么中原,商隊人說也不甚遠,路好走了許多……” 這人說的肯定,文豪們沒見過什么‘水泥路’,當即決定過去瞧瞧,若是假的,路不通,那邊繞一下,耽擱幾天而已。 泥路顛簸,路上又下了兩場雨,更是難走。 諸位前去昭州的舉人、進士們,紛紛是顛的面色發苦,只能咬著牙根堅持下去了,都應了孫大家的話,若是因為這點苦難便出爾反爾,那還如何頂天立足。 有何顏面活下去?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眾位憑著信念,是被顛簸的一路吐,一路走,若是馬車陷進去了,還要下車——自然不用他們推,可冒著雨站在一旁,腳上都是泥。 唉,不提也罷。 “這昭州路途確實遠了?!?/br> “不是遠了,是太遠了,難怪連個官學都辦不起?!闭f話的舉人心中想,去了便待個三載回來,算是還了孫大家的情。 幾乎是人人都這般想。 終于這天,趕車的車夫在馬車外說:“到了到了?!?/br> “昭州到了?” “不是,先生,是水泥路到了,這是不是水泥路?應當是的吧?”車夫也驚疑不定,從車架跳下來拿腳感受,等踩到上頭了便樂的不成,“奇了奇了,還真有這樣的神路?!?/br> 如何神路? 車里的進士掀開了簾子,眼前是一條長長的寬闊的直通遠處看不見邊際的路…… 作者有話要說: 滁州文豪:不要大驚小怪一條路就這么叫失了規矩。 下車一看。 我天,這是什么神路! 第130章 建設昭州30 滁州多文人。 這次前往昭州的諸位文豪先生中,杜若庸是最不起眼的,他只是個舉人,年紀又長,也不是滁州城里人,而是滁州下一個小府縣人家。 當初考鄉試,屢屢落榜,幸得孫大家云游講學,他在三十七歲時才考中了舉人,而父親聽得他中了舉人后,含笑離去,說這輩子杜家便是圓滿了,他死也瞑目,能到底下見杜家列祖列宗了。 即便是之后當官的路并不順,杜若庸做了幾年的九品小官,而后辭官歸故里,在小小的府縣開了個私塾,日子過得也算清閑悠哉。 直到聽到孫大家回了滁州,杜若庸是一直記著孫大家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