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183節
藍mama交代完了,看黎夏記在心里,這人太老實了,榆木疙瘩一般,她說了就記,原原本本的做,那哪成,趕緊又說:“不過還有一點你記住了,那是黎家主人是主人,咱們做下人的不能越過去替主人拿捏事,曉得不?” 黎夏糊涂了,藍mama說對主家不好就不猶豫,可又說要主家拿捏事情主意,那他到底咋做? “藥晾的能進口了,先給我?!彼{mama接了藥,一手端著一手掰開梅子嘴給灌了下去。 一碗藥是灌了干凈,可見藍mama這手段以前沒少使過。 末了,藍mama將人放平整,下了炕才說:“你看這姑娘絞不絞頭發的事,這就是小事,跟著主人家沒啥大關系,可留了頭發要是有虱子,傳到咱來身上頭上,咱倆是忙灶屋活計,還要進里院子的,要是傳給了夫人老爺呢?” “這就不成,我給她絞了,壞的就是她一把頭發,這我能做主,等她醒來了,要是記恨我那便恨去,我還怕她個小妮子不成?!彼{mama也是有底氣的,就光看府里買了人,可灶屋、里頭伺候的活還是她拿著事就知道了。 夫人還是不放心這些才買來的,放手讓她教呢。 “你后頭慢慢學慢慢看就知道了?!?/br> 結果也沒多后來,黎夏用藥渣又煎了一碗,藍mama還納悶,后來聽黎夏說,新買來的小孟發熱—— “我都沒瞧出來?真的假的?!彼{mama嘀咕不信,她看小孟干活挺利索的,今早她還讓抱柴火和擔水,都干了,沒瞧著有事啊。 黎夏是細聲細語說:“之前在牙行那牙人凍了小孟半宿,我看他臉色不好發汗,他干活擦的勤快,藍mama你說的,要是他風寒傳給了老爺夫人就不好了?!?/br> “對,你把藥給他端去先喝,我回頭跟夫人說一聲?!彼{mama讓黎夏去,等老爺夫人少爺回府了,藍mama回話說了聲前頭今天發生的,三言兩語講完了。 梅子擦洗喂了藥。 小孟好像發熱,也給喂了一碗,是黎夏瞧出來的。 黎周周聽了,說讓兩個先養兩天,黎夏也是,別安排重活,先辛苦了藍mama,今年你和方六都忙活到現在,可能還要在延后幾日,過幾日再給你倆放假回去。 今年沒八皇子的rou和葷腥,黎周周給包了紅包,藍mama和方六各三兩。 要吃什么自己買吧。 這可是四個月的工錢,兩人當即是千恩萬謝,自然沒什么不愿的,反正遲放兩天假而已,回去了也沒什么走動的。 等人一走,黎周周說:“我瞧著黎夏還挺心細的,也老實,再等等,讓藍mama好好教教……” 可以放福寶的臥室守夜。顧兆也是這么想。 好家伙,買了仨人,現在能用的就一個黎夏。 第97章 京中翰林25 過年就是吃吃喝喝拜年走動。 不用走動的,關系遠一些的但有個邊,像是施大人府邸、翰林院的田大人、趙大人,這兩家去年都給回禮了,還有林府,只需送些年禮和拜帖就好了。 這些年前顧兆和周周坐在書房,一人寫拜帖一人拉單子算,開始捋東西,像是田、趙兩位大人,要給趙大人多回幾分厚禮,因為去年趙大人回了一塊四五兩的墨錠,田大人是吃食點心。 今天差不多添上就成。 輪到了林家的單子,那這就多了,他家肯定是回不起的。顧兆也不想來往過親密,想了下還是按照給施大人的禮回就好了。 食盒、點心、酒水三樣吃食,黎周周親手做了一件虎頭帽,也算上了,人家林家送了這么多,錢他家回不起,那便多幾分心意。 虎頭帽是給福寶做的,多做一頂,周邊鑲著兔毛,虎虎生威十分可愛。 走動的親朋頭一份就是老師和師兄,顧兆是趕年三十拜了年,初一不走動,一家人在屋里歇息,擺一桌子飯菜好好吃喝,初二去的鄭家,初三嚴家,到了初五鄭、嚴兩家來黎家。 去年三家走動的還少,如今不一樣了,鄭輝要去給上峰拜年外,還有范府,唐柔嫡姐親自下了帖子邀請,不管是于情于理都要去走動的,你不能說受了氣不愛了就不愛了,面上得顧著。 起碼唐柔是這么想的。 嚴家頭一份自然是施大人府邸了。 初二走動拜年時,黎周周想了下,跟藍mama說今個讓黎夏跟著他們去,屋里就藍mama看著了。 黎夏聽到要去鄭大人家拜訪,十分拘束緊張。 藍mama便說:“夫人這是想抬舉你,你可要抓著機會,鄭嚴兩家是老爺的摯友,十分親近,你要是笨手笨腳沒伺候好也不礙事,可要是去了大府邸那就不成不能沒規矩,好好練練別怕?!?/br> 黎夏這才定了幾分心。他以后的命就是黎家的,自然是要在府邸露個臉,藍mama說要是以后老爺升官了,到后來買的人多了,你要是還這般老實拘束不上臺面,做奴才也分三六九的。 一大早趕車,跟嚴家碰個頭,一起走上午十點多到了鄭家。 門房、管家來接,黎夏先下來扶著夫人,走在最末,看鄭家下人怎么伺候的,他學的懵懂,有時候端茶遞水慢了一些,不過夫人和鄭夫人在聊天說話也沒看他。 可黎夏心里懊惱,自后打起了精神,他看人家府里丫鬟,不等鄭夫人吩咐便端茶倒水遞茶送果子的…… 鄭家堂屋敞快,點著爐火取暖。 唐柔四個多月有些顯懷,穿著襖裙面色紅潤,氣色十分好。三家見了面寒暄一二,坐下來聊,瑩娘帶著福寶、大白弟弟去偏廳去玩了,黎周周讓黎夏跟著看一些福寶。 大白如今一歲多,能走能說話,被家里一個臉生的婆子抱著過去玩。 在鄭家偏廳,就幾步的距離,大人們在正廳一眼能瞧見,因此都放心,再者三家的下人湊起來比孩子還多。 鄭家、嚴家這次也買了人,鄭家三人,一個婆子一個丫鬟一個小廝,說是婆子才不過二十五六,和黎夏年紀差不多,丫鬟小廝也小,十二三歲。嚴家就買了一人,便是抱大白的婆子。 “都是可憐,現在倆小的買回來也沒用著,都是先教規矩?!碧迫嵴f。 黎周周:“一樣?!?/br> 便不提這個話了,說起喜慶的事,唐柔說自己這胎鬧騰,不安分,“前頭兩個月時,什么都吃不下,折騰的,一吃東西便想吐?!?/br> 黎周周懷福寶是好,吃什么都香也不累人,還嗜睡。 “我看大嫂現在好多了,面色紅潤的?!绷鴺浣釉?,“我當時懷大白也折騰,不過他折騰他的,我吃我的?!?/br> 柳樹才不慣著,那時候懷了孕可勁的吃。 “我都吃胖了一圈,后來還是來京里一路上瘦下來的?!?/br> “瘦了些好,太胖的話孩子大不好生?!崩柚苤芨湔f:“你要是有下次了,可不能像懷大白那時候了?!?/br> 柳樹知道周周哥是說好話,當即保證,“我不貪吃了?!辈贿^哥兒不好生,又不像大嫂,拴個娃娃真就有娃娃了。 他沒啥用。不過大過年不提這話。 “我也沒敢多吃,都是補之前虧的?!碧迫釗嶂亲右荒槣厝?,“比瑩娘時調皮?!?/br> 柳樹知道大嫂想要兒子,便說吉祥話,“調皮好啊,小子才淘氣?!?/br> “還不知道呢?!碧迫嵋灿X得這一胎是個兒子,不過不急不好說。 后院的一起聊天,說吃食、孩子、買賣營生,之后要走動的親戚。同一個正廳坐著,另一頭的三個男人剛開始還聊些學問功課,說著說著,顧兆帶的好頭,說起了福寶。 嘚,一下子開始聊孩子,說的比學業還起勁。 “我想給瑩娘請個女師父來教?!?/br> 顧兆:“學什么?可別是什么女戒?!?/br> “不是,想什么呢,我家閨女要是和謹信家攀親,那指定不學這個委屈了孩子,學學琴、棋這些,不濟畫畫也成?!?/br> 顧兆欣然點頭,又打趣說:“不對啊,你倆什么時候背著我娃娃親都定下來了?” “并未定親?!眹乐斝欧裾J。 鄭輝便說:“我家瑩娘玉雪可愛,你看——”努了努嘴,讓其他倆人瞧偏廳孩子玩的地兒。 兩人一看,瑩娘坐在最中間,這邊給大白弟弟塞一口點心,一會又給福寶喂一口牛乳,總之是大白福寶兩手抓。主要是倆小的也聽瑩娘阿姐的話,乖乖的。 顧兆知道,福寶是有吃有喝就能坐住,尤其是很愛喝奶。 在鄭家就有趣許多,吃飯時也沒上席面,而是小鍋涮著鍋子吃,鄭輝自從進了禮部后,這一兩年越發的隨意起來,畢竟也是主客司的一小領導,平時在衙門辦公,關起院子來,想干啥就干啥。 “在自己家,我也不跟你倆客套,吃著鍋子邊涮邊聊,還熱乎,不怕菜冷了?!编嵼x說。 顧兆自然贊成,吃飯時鄭輝就說:“我知道兆弟定然喜歡這個,以前讀書時就自在隨性,只要不在面上愛怎么來怎么來?!?/br> “不過我看你倆,上次之后現在行事小心太多了?!?/br> 顧兆想了想,坦然承認,“確實?!敝饕撬礼壹业南聢龊軕K,二品大員褚寧遠說倒就倒,他家沾了邊,怕被當炮灰給突突了。 “放輕松,不是我說風涼話馬后炮,就咱們三人,加起來還不夠上頭一盤菜炒,要頂缸背鍋,咱們還不夠份?!编嵼x說完,給兆弟倒了杯酒,“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嚴謹信也看過去了。 其實兩人都察覺出來了。 顧兆便沒隱瞞,說:“我之前想去地方做官,當時是想自在一些,福寶能多些選擇?!碑敃r最大的念頭是因為孩子的關系,“當時不急,想在京里在升升,多留四五年?!?/br> “如今呢?”鄭輝問完就跟白問一般。 顧兆笑了下,說:“年前寧西州大雪有雪災,咱們三家親自上陣去災民區救災,各種慘劇我不多說,兩位哥哥都見了,我那時候就想,一己之力救災,杯水車薪,我們三家出錢出力的,能救多少人?” 他好歹是現代穿過來的理科生,有些東西都記在腦袋里、本子里。他當了官,不想摻和上頭什么派系、什么從龍之功,那不如去搞建設,要是琢磨出來水泥,搞個水泥房,是不是大雪能多抗幾日,不用房屋塌了? “我這人寫文章不是頂尖,拜了個好老師,寫的詩也是不入眼,倒不如去地方做點實事?!?/br> 顧兆是有了去意。鄭輝和嚴謹信聽出來了,二人沉默了會,沒有多說話,只是舉杯敬了顧兆一杯。 “何時走?” 顧兆心里輕松了,兩位哥哥沒留他,懂他,便舉著杯先碰了一個,說:“不急,我想著今年殿試結束了,有批新的進士進翰林,我便遞折子去吏部?!?/br> 去年秋闈,今年三四月殿試。 新一屆的探花郎就成了上一屆的。 兩人都沒想到這般快,還想著在留一兩年的。顧兆看出來了,說:“我過完年后遞折子,吏部管升遷調動那么多,也不是就有現成的空缺等我,立即能安排能走,快了也要到年底,在過個年收拾一番,動身起碼到了明年?!?/br> 這倒是真的。 吏部管天下文官調任、任免、考核、升遷,每年每月地方上送去的折子,還有京里的折子能堆成小山,像顧兆這種從六品的小官排了隊等吧,快了也要一年,慢了那就等兩三年。 再慢那就沒數了。 顧兆又不想給塞銀子打點,不靠關系走門路,那就按照規章秩序慢慢等。 兩人一想,還有一年多倒是沖散了一些愁緒。兆弟能去地方其實好,兆弟生性隨意不愛拘束,又是個實打實的實在人,不愛繁文縟節和規矩,去了地方隨性多好。 鄭輝與嚴謹信不是這樣的人,兩人還是喜歡京里,前者是鄭家的期許和厚望。后者,嚴謹信性格端正肅穆,推崇正統,能做純臣,加上在京中才有了關系——他老師施明文在,起碼在翰林做錦繡文章沒問題,之后就是考核,極有可能進內閣,成了學士。 兩人佩服顧兆,說走便走,絲毫不眷戀京中的功名利祿。 “也不用想我太高尚,我就是沒規矩慣了,當我上次嚇破了膽?!鳖櫿着e杯笑笑碰了下。 三人飯桌上談這些正事,黎周周三人便抱著孩子喂飯不怎么開口說話,只是等離開了,各自進了自家馬車里,柳樹才憋不住了,一下子眼眶紅了。 “周周哥咋、咋就要走了?!绷鴺渎暥紟е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