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80節
其他兩家差不多都這意思,送的吃完了,還惦記著下一口,想著明個繼續吃。那不能上門白要黎家的鹵味下水,一思量就差不多轉了腦子,估摸過幾日黎家生意要開張。 “下水便宜不值幾個錢,就是這做法,不知道咋做的,我嘗出有些甜味,糖就貴了?!?/br> “再貴料能用多少,主要還是賣的下水,下水本少?!?/br> “不知道賣多少錢?” 各家羨慕歸羨慕,不過轉念一想,黎家幸好是賣的下水,沒和其他家起了沖突。馬家還說:“這下水就著面條好啊,又是鄰居,空口吃下水有些咸,配點面條、饅頭不是好?” “也是?!?/br> 其他三家就等黎家開張了。 黎家院子,夫夫倆吃完下午飯,收拾完,周周小課堂上了一小時課程,今天照舊學兩個字,并且復習前面學的。然后洗漱上床躺著說說話。 “相公,你說賣多少錢好呢?”黎周周掰著指頭跟相公說:“葷包子三文豆沙也三文,這個里面放糖要貴,葷的餛飩六文錢一碗十個?!?/br> 顧兆說:“拿咱家炒菜勺子,一勺七文?” 那勺子還挺大,一勺下去幾乎多半碗,是不是便宜了? “不然十文?” 黎周周雙眼瞪圓乎了,“這、這也太貴了,我想著一碗五文……” “不能這么算,下水現在是便宜像不要錢,可指不定以后就抬價格上來了,而且燒的柴火、買料、人工,你跑前跑后的辛苦,咱們不說要的太貴,但也不能這么便宜?!?/br> 現在燒飯的大瓷碗,大鐵勺得舀兩勺。 “要是以后鹵素菜了,素菜豆腐豆干總比下水貴吧?那不能素的比葷的還貴吧?” 顧兆理所當然說:“尤其咱家鹵味在府縣是獨一味,不要怕定的高,再說也不是特別高,沒到一兩銀子一碗?!?/br> “哪有人會花一兩銀子吃這個啊?!崩柚苤苄?,相公又逗他。 顧兆說:“怎么不會,有錢人要是為了心頭好,不管貴價,反正買個開心。不過不說這些,明天老婆你試的時候可以看看,一大鍋能做幾勺子?!?/br> “成,那就按相公說的論勺子賣,一勺子七文錢?”黎周周問。 顧兆:“價錢還是有些些低,不過這個地段,也不好要太貴,就七文吧?!笔裣镞@邊全都是民住院子,日常吃食消費,一勺子多半碗的鹵煮,給家里添個菜、拌個面條、就個饅頭是差不多了。 走長路。 黎周周心里定了數,也熱火起來,想著明個兒先去買下水,然后要去木材店瞧瞧,打一張桌子,還有柴也要買,這些又是大頭花銷,可這次心里沒有害怕,只有緊張和期許。 他覺得這門買賣營生不會差。 “后天我沐休,我在家咱們開業,這樣開業第一天你也不會太忙亂?!鳖櫿渍f。 黎周周心里更踏實了,說好。 顧兆摟著老婆的腰,本來要睡了,又想起來,說:“做生意買的下水指定要多,西邊的rou鋪又遠,你這一來一回的,咱家打個推車吧?” 黎周周本來說他也能提動。 “老婆老婆你別累著了~”顧兆拿出殺手锏。 黎周周一聽‘累著’就想到生孩子這事,忍著臉上燥意,低聲嗯了聲。 “獨輪的好像不穩,不行,得做個兩輪的?!鳖櫿滓姶謇锒际仟気嗆?,不知道府縣有沒有兩輪車,應該是有的,可他想的有些不一樣,也沒見過這個時候的兩輪車,反正睡不著了,摸黑爬起來給老婆畫草稿紙。 黎周周便起來點油燈,聽相公說要畫兩輪推車,這樣推著輕省不會翻車,心里高興,便陪在相公一旁看著相公畫。 等這么一折騰,再次上床都困了,顧兆親了親老婆臉蛋說了聲睡,夫夫倆抱著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黎周周燒早飯,顧兆穿了衣裳出門了一趟,沒一會回來,說:“我剛問了下,隔壁馬家這幾天不用推車,我已經說好了,周周你買下水柴火這些先借他家使,車子訂做估計還要幾天,到時候送一些馬家下水就成?!?/br> “好,知道了,相公快吃早飯吧?!?/br> 黎周周心里甜,沒想到相公忙活跑出去是因為這個。 吃了早飯,顧兆換了校服,親了老婆便急忙出門。他發現人一旦踩點到校,好像就回不去之前松快時間,今天又是到了教室剛坐定,筆墨紙硯掏出來,外頭就打鈴了。 鄭輝今個元氣滿滿,又恢復以往的熱情話多模樣,說:“你啊這么趕,還不如和我們一同住校?!?/br> “住校被窩里能有老婆嗎?你單身,你可憐,你懂什么?!鳖櫿缀吆邲]客氣說。 鄭輝面上便氣結,說:“我也是有妻子的?!?/br> “所以呢?你晚上還是和二哥睡?!?/br> 嚴謹信正溫書,頭也不抬否認:“各睡各的床鋪?!?/br> 然后打鈴了,各回各座位。 鄭輝別看剛和顧兆吵嘴,臉上氣,其實心里是高興的,他覺得自說開后,他心里松快,顧兆和他說話隨性了幾分,跟之前板板正正叫他鄭兄不同。 親切了許多。 就連嚴謹信,最初兩人吵起來,話不投機,可如今也頗多包容。鄭輝定了心神開始念書,只是想著來官學沒錯,遇到了良友。 中午時,自然說到明日沐休時間。 鄭輝伸了個懶腰,說明個定要好好松快松快,去吃個好的,請顧兆和嚴謹信兩位下酒樓,“……說金玉樓的一道菊花魚特別好吃,酸甜可口的,魚身做的像是盛開的菊花般漂亮,來府縣這么久,之前安頓下來一直聽說沒去過,怎么樣,明日咱們兄弟三人去吃一吃,還有那桂花酒?!?/br> “不去?!眹乐斝啪芙^。 鄭輝便說:“我把二人當兄弟,你可別跟我說什么不受撅來之食?!?/br> “我想溫書?!?/br> 鄭輝便看顧兆,知道要是顧兆去了,他們在說動說動,嚴謹信定會去。誰知道顧兆擺手開心說:“我也不去,明個有事,不是搪塞你,我家周周要開張做營生,賺錢養我,我得在家打個下手?!?/br> “你不去,他不去,我一人去多無聊,不去了?!编嵼x嘆氣。這菊花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吃到嘴。 他這倆兄弟什么都好,品行正直為人可靠,是頂頂好的正人君子,可一人提起來滿嘴是他家夫郎,另一人提起來全是要看書溫書。 唉。 “你倆是不是沒去過我家?要是不嫌棄,可以來我家做客?!鳖櫿紫胫瓑讯?,明日忙起來,有著打下手的。 鄭輝就是吉祥物,人活絡熱情,嚴謹信嘛一身腱子rou,一看就是能干活的勤快可靠之人。 顧兆滿臉真誠邀請二位兄弟,是兄弟就砍幾刀! “離我家不遠,走不到一刻就是書齋?!?/br> 嚴謹信本來要說出口婉拒話動搖了。顧兆又補充:“我上次和鄭兄去看書,有幾本是京城新到的,不買去看看也成?!?/br> “那明日我便叨擾了?!眹乐斝糯饝聛?。 鄭輝:…… 顧兆看向鄭輝。鄭輝痛快答應下來,說:“不管吃什么,反正不想在書院待著,多無趣啊,走走也好?!?/br> 于是便定了明日,鄭輝和嚴謹信一大早去黎家。 “到了石榴巷你們問黎家院在哪就成?!鳖櫿渍f。 鄭輝是每次聽顧兆說黎家院、他是黎家人心里都復雜,不知道為什么顧兆可以如此坦誠赤裸的說出來,難道心里就沒有半絲芥蒂?不怕別人說他骨頭軟靠哥兒不是男子漢嗎? 因為他娶了府尊庶女,家里長輩提起來便夸說大哥尋的好親事,以后要好好對待人家,人家可是府尊之女到了咱家委屈了,鎮上其他叔伯說起,便是鄭家結了一門好親事。 句句夸贊,可在鄭輝眼里,那是句句背后都是嘲笑諷刺他們家攀附府尊,連他這次中了秀才,家里人不說是他勤勉讀書來的,而是說多虧娶了府尊之女。 娶妻已是七年前的事情了,為何前兩次沒中?為何非是這次中? 他二十多年苦讀,結果全成了靠妻家關系攀爬上來的。鄭輝心里能不堵的慌?這次考中后,來府縣官學,家里父母便說讓妻子同他一起,在官學旁租個院子,有妻子仆人照顧他。 鄭輝不愿,他寧愿睡院舍,雖是苦了些不方便,可自由自在。若是下次考中了舉人,家里還有什么話說?總不會又說是靠了妻家吧? 因為心中芥蒂,鄭輝對著妻子越來越冷淡,到了官學中像是換了個新天地,沒人認識他,便打下主意,不會說家里的事情,可沒想到碰到個顧兆這么個入贅婿。 時時提及他家夫郎不說,每次還滿臉光榮。 鄭輝覺得自己已經夠屈辱了,沒成想新同學上門入贅還是上的哥兒門,按道理來說應該更堅定避之不及,不在書院提及家里事,怎么就顧兆能坦然至此。 “事實如此,我說不說都改變不了我是黎家上門婿。至于為什么要提,當然是我高興啊,我家周周那么好,我說起他我心情好。再說了,旁人想法認定我什么,我管他們作甚,又不是他們供我讀書,給我做飯,幫我縫衣,關心疼惜我……” 合法夫夫,為什么羞于啟齒。顧兆理直氣壯說。當然房中之事就不提了。 鄭輝又被顧兆的言論洗了一次腦,覺得顧兆說的都對,回去翻來覆去睡不著,嚴謹信吵得出聲問怎么了。鄭輝坐起來說了一通心里煩悶。 “兆弟心胸寬廣,意志堅定,非常人能及?!眹乐斝趴滟濐櫿?,然后就不管鄭輝了,雖說明日不上課,可還要去書齋和黎家。 鄭輝喃喃念:“是啊,我就是太在意旁人看法,不如兆弟灑脫,虧我自詡不在意名利,要真是不在意名,也不會這般介意,藏著掖著……” 這一日,白日里早上黎周周收拾完鍋碗,院門響動,馬嫂子推著家里推車親自送過來了,還有昨日黎周周送鹵煮的碗,都是洗干凈了。 “我家這幾日不用車,盡管放心使?!瘪R嫂子拿了車上的碗遞過去,夸贊:“昨個鬧了笑話,我乍一聽下水都不敢吃,后來我男人說好吃,我才下了筷子,味好,真好?!?/br> 黎周周接了碗,得了夸,先謝了馬嫂子送車,說:“不怕嫂子笑話,我家以前在鄉下,沒聽過還有收夜香的錢,如今住過來,我家相公讀書、租院子、買紙筆,這些花銷大,就琢磨想個營生買賣?!?/br> “那確實,讀書人是開銷大?!瘪R嫂子很同感的點頭,說起來:“我之前不是說了,我家小叔子也念書,還是上的村里私塾一年束脩二兩,平日紙筆等等,過年過節要給夫子送禮,這些都是費錢的?!?/br> “也是我家就供這么一個讀書人,不然哪敢想啊?!?/br> 黎周周不好問下去,便笑笑。馬嫂子送完車說了兩句便也回去了。 rou鋪攤子老板扛了半扇豬扔到攤子上,攤位前頭已經排了隊伍。 “老朱,要一斤的肥板回去熬豬油,再來一斤肥瘦的?!?/br> 豬rou鋪就叫朱rou,老板姓朱。正好合了這行買賣。 刀鋒磨的利,沉甸甸的刀在朱老板手里頭就精巧了,一刀尖下去,三兩下就兩塊rou就出來了,買rou的客人擺手說不用小伙計稱了,直接上手裝了筐,笑說:“老朱這手藝比稱還準,買了這么多年了,只多不少,走了?!?/br> 來買rou的熟客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當然也有過日子留心的,不開口說話,小伙計便上稱,每次都正正好,從沒缺過半點rou。 “師傅,您這手藝我啥時候才能學會???” “干個七年八年的就差不多了?!敝炖习逭f完便瞧見遠處推著車的男人,昨個兒買下水的? 那半桶的下水,自家吃也一天也吃不完。 朱老板心里嘀咕,今個來買rou的吧?再瞧這男人,高高大大的,穿的雖然普通了些,但衣裳干凈,人也收拾利索,沒準是哪家客棧、鋪子管采買rou的,昨個來探探路? 黎周周停了車放一旁,說:“老板,我來買下水?!?/br> 朱老板:…… “我記得你,昨個兒買了半桶,咋你家吃完了?”實在是好奇。 誰家下水這么吃法的。 黎周周說:“不瞞老板,我家有個手藝專門做下水的,之前在鄉下,如今搬到府縣,我家相公讀書開銷大,我就想做個營生買賣,以后可能天天要來買下水,昨個的錢給的少了,老板還是多算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