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二手手機專賣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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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建議她出去散散心,就算暫時不學通信工程專業,千銀未來總歸是她的,手機事業不能放下,拜托伍迪有空帶一帶她。 她喜歡手機完全是因為程一鑫,徹底失去了興趣,完全不想碰手機。 作為法國長大的華裔三代,伍迪骨子里早就摒棄了國內那一套人情世故,自洽,冷血,孤傲,反正各自應付幾句父母罷了。 直到那次wood系統新品發布會上。 伍迪不止創新手機電腦系統,還熱衷于資本市場的腥風血雨,那段時間他以合法但不甚仁義的手段將一個供應商做破產了,收購入wood公司旗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別人成了喪家之犬,不知道怎么把匕首混進安保檢查的,沖進伍迪休息室里,試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讓運籌帷幄的優雅貴公子嘗嘗咖啡之外的苦味。 金瀟依然是身體快過腦子,三兩下把進一米九的歐洲大漢放倒了。 伍迪還沒來及叫安保。 幾個人呆滯了。 包括金瀟自己,擂臺上揍過人,沒揍過真拿著匕首的實戰,憑本能替伍迪擒拿格擋,沒想到能這么輕松。 后來那個暑假,為了防止這種事件再次發生,她在伍迪身邊過的。 伍迪喜歡獨處,然而為了自身安全,捏著鼻子在彪形大漢和嬌俏美人之間選了一個。 出于回報,伍迪對她的照顧,從應付雙方父母,變成了向她傾斜頂級資源。 她感興趣的時裝設計,她喜歡的體育賽事,金腰帶級別的搏擊教練,甚至他閑來無事,還愿意給她親手打磨飛鏢和弓箭。 金瀟沒拒絕。 伍迪有天才的設計師靈魂,改變不了他商人的本質。 以伍迪這樣的眼界和能力,他安排的活動,很對金瀟胃口。環法騎行比賽,他還去現場給她加油。他有外國人式的度假習慣,他日光浴,她沖浪,他飛機駕照年檢考核,她正好去跳傘。 他們之間捅破了窗戶紙,是在去北歐看極光的時候。 伍迪說,你不會以為我做這些,是因為樂于助人吧? 金瀟是有一刻猶豫的。 不再是初戀的青澀,她明白一個男人不會平白無故付出,不會再有程一鑫這樣的人了,撩她當白撩,她追他還躲。 她揣著明白裝糊涂,目光迷茫,問難不成要她回報什么利益? 伍迪每年向公益事業捐很多錢。 外界說的他人帥心善,不染世俗塵埃。 于他其實是合法避稅。 金瀟理解。 想起來剛出國的時候,每晚從學校圖書館回公寓。 路過悶熱和老鼠四處逃竄的地鐵站,有個常年在那賣藝彈吉他的小帥哥,清瘦,一雙手漂亮,喉結凸出,鎖骨深凹,銀鏈子,爛t恤,破洞牛仔褲。法國人很愛抽煙,他一根接一根地抽,平常彈吉他時候,不忘放一支煙放耳朵上夾著。除了眼睛是藍色的,其他一切都很像程一鑫,很社交牛逼癥,賣藝賣得極其討喜,她站久了,他湊上去問她想不想彈。 和伍迪時間剛好,金瀟不再矯情。 因為她發現自己漸漸不再從別人身上想起來程一鑫,仿佛那場青春期的感冒徹底好了。學了喜歡的專業,在設計一途嶄露頭角,有更多的時間去享受她熱愛的一切。 伍迪是良師益友,令她慢慢拾回了對手機的興趣。 以另外一個角度,外形工藝的設計。 伍迪像黑暗航行中的燈塔,他和程一鑫一樣,有自己的生存哲學。 金瀟第一回在一個人身上讀懂信仰的力量。 伍迪是純粹的工業崇拜和資本崇拜者,他沉迷機械和技術,改裝電子設備為他所用。他不愛跑步,卻熱愛馬術。熱愛賽車,考了飛行駕照,他熱愛一切駕馭工具,征服資本,他是天生的頂級玩家,在他鐘愛的賽道里發光發亮。 金瀟開始思考自我。 除掉一次失敗的戀愛經歷,她做什么都挺輕松的,但完成一項別人羨慕不來的事情時,成就感很淺薄,維持的時間更是短暫。 伍迪確實有種貴公子的雍容矜貴,從不庸人自擾。對于金瀟的感情經歷,他不吃醋,說她經歷太少,失敗感太過于難得,才念念不忘初戀。 他用了句古語表達對她的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金瀟哭笑不得,戀愛哪能跟排兵布陣相比。 回國前,伍迪問過她,愿不愿意留在法國。 他們兩家的事業緊密捆綁,如果她愿意,他有專業團隊打理,可以將千銀的全部控制權牢牢握在她手里。 ** 灼熱的呼吸灑在金瀟的脖頸之間,身后屬于男人的寬闊胸膛起起伏伏。 程一鑫平時段子不停,此刻安安靜靜。 她清了清嗓子,“喂?!?/br> 程一鑫又氣又無奈,一聲長長的喟嘆,“彈吉他的小哥帥嗎?” “帥,”金瀟對這點毋庸置疑,“天生的金發,卷卷的?!?/br> 程一鑫不說話。 金瀟胳膊肘戳他,“吃醋了?” 程一鑫悶道,“你看都看了,我能怎么辦?!?/br> “以前那么多女顧客,都沒少看你啊?!?/br> 程一鑫掰過來她腦袋,“我缺女顧客嗎?我缺的是你,以后只能看我?!?/br> 吃她看地鐵帥哥的醋,卻不敢再提及另外一個男人。 程一鑫喉頭滾動,像被死死壓在了雨季的山體滑坡之下的一條狗,濕漉漉的泥水灌進呼吸道里,絕望窒息,說不出話。 嫉妒么。 不如說是無力,他曾經猜測過,金瀟離開了另外一個男人,或許他們之間相處得不好。 沒想到僅僅是因為金瀟想靠自己的努力,不想依附在強者的懷抱里。 程一鑫不懂,他有什么值得她愛的呢。 出于她的垂青,年少時的眷戀,初戀失敗的耿耿于懷。 金瀟不知道他所想。 勾著他指尖,他現在指縫里沒有黑泥了。 竟然有點懷念曾經,程一鑫故意張牙舞爪嚇唬她的模樣。她會笑著叫著往后閃躲,生怕他糊她一個黑手印,其實他哪里舍得呢,最后落在她臉上的一定是他柔軟的薄唇。以前是沒條件,夜市擺完攤,收完東西累得要命,程一鑫直接拎著礦泉水瓶子,蹲在路邊搓洗一番。緊接著,他開著那輛叮咣響的破車,趁著學校宿舍門禁之前,騙她下來摟摟抱抱。 金瀟問他,“分手之后,你呢?” 他?他希望從未分手,從未離開過她,完整地擁有她過去的五年。 大世界里第一眼見她,喜歡上她。 分手最后一面,他身無分文,初見時的店鋪都兌給別人了,期望她永不回頭,不要看見他的狼狽不堪。 “我?” 程一鑫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了她的世界,他就像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 很普通啊。 上次跟她交待過了,既然她想聽,程一鑫詳細說了說。 轉了店,賣了車,早上躲著她不想去跑步,白天不用去大世界坐班了,晚上沒車沒辦法去夜市擺攤。 干脆天天在家打游戲,晝伏夜出,要么不吃飯,要么暴飲暴食,反正他胖不起來。有一天心血來潮,翻墻回體??纯?,結果體力太差了,翻了一半,腿軟到掉下去鬧出動靜。值班老師剛好是以前帶他短跑的老師,恨鐵不成鋼,讓他測了一遍體能和速度,自從他練體育以來就沒這么差過。 金瀟疑惑道,“可我記得,分手以后你還發了很多賣手機的朋友圈啊?!?/br> 那時候她天天視jian他朋友圈,總想讀出點他黯然神傷一面,誰知道他依然在大世界里風生水起,生意興隆。 程一鑫自嘲一笑。 從床頭柜上撈了手機過來,“要么,你自己翻翻?!?/br> 金瀟起初不理解他要她翻什么。 這些不都跟她看見的一樣嗎,沒有什么她看不見的內容啊。 程一鑫提醒她,“你看有人評論嗎?” 金瀟愣住。 有點顫抖地點開可見范圍,果然,就她一人。 一個人的獨角戲,惟妙惟肖。 不知道他怎么堅持下來的,演得真像啊,就為了勸退她。金瀟心里被揪著,太疼了,指甲掐進他rou里,好像沒二兩rou,就他手背上一層皮,低聲抱怨,“你有病啊?!?/br> 程一鑫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是挺有病的,每次發,我就想你啥時候刪了我,解脫了,徹底死心了?!?/br> 金瀟:“……” 又想給他一巴掌怎么辦。 金瀟嘆氣,“我有點后悔?!?/br> 程一鑫摟在她腰間的手愈發用力,“后悔沒留在國外?” 他目光游離,差一點就會徹底失去她。 金瀟噗嗤一笑,“我后悔信了你的鬼話,沒回大世界再看一眼?!?/br> 就知道他在說謊。 看見店換了人,那她掘地三尺都會找到他,問個究竟。 他們還會兜兜轉轉這么多年嗎? 可惜沒如果。 過去的過去,已然成為傷疤,在感情的陰雨天里各自刺骨疼痛。 程一鑫苦笑,“那時候真不想在你心里慘敗?!?/br> 金瀟問他,“后來呢?” 她想知道他如何振作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