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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此事與王正維抖出,此次去北京,假借參加講座為由,對鷹頭等人一網打盡。 早一個星期前,通過線人匯報,掌握了鷹頭的行程安排,王正維他們中隊攜手北京當地警方,經過周密布局,在鷹頭租住的小區附近蹲守了兩天,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見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摟著一個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女人,兩人都喝了酒,醉醺醺的,東倒西歪毫無防備。 王正維很快認出那個男人正是鷹頭,但仍不敢輕舉妄動,鷹頭太從容太淡定,甚至連一絲設防都沒有,這太不尋常,十幾個人蹲在暗處靜觀其變。 眼看著人越走越近,最近處一個警察終于耐不住,這一處動起來,便牽動了整支隊伍。 “趴下!不許動!”十多支槍指向一男一女,那兩個一下酒醒過來,抱住頭抖成一團。 王正維頓感情況不對勁,不顧屬下攔阻,大跨一步上前,揭開男人的鴨舌帽,“抬起頭來!”電筒對準他的臉一照。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跟鷹頭有著相似五官,憑借王正維做警察那么多年,一雙銳利的眼睛早就練的像豹子一般,他早就感到情況不對,這個男人的確不是鷹頭! 鷹頭太狡猾了! 王正維憤憤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鷹頭真的在北京嗎hahhahah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溫浩騫去了一周,歸期未至。 高考前一晚, 池晗光接到一個從幾千里之外的北京打來的電話。 溫浩騫剛參加完一個沙龍, 時近九點,開車在異鄉的路上,恰逢一場暴雨驟停, 被雨水洗刷一凈的城市,燈光都變得通透,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前所未有的孤寂和疲倦感涌上來。 鷹頭又跑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 《山河圖》出現在拍賣會現場說明近日鷹頭還會有所行動, 他在北京還需再待一陣子, 等事情有眉目才能放心。 他手扶方向盤,眼光滑過放在控制臺上的手機,六月六日這個時間讓他驚了一下, 時間竟過的如此之快, 明天就是晗光高考,他又看了眼時間, 九點,不早不晚,幾乎想也不想地撥號過去。 撥下號碼才想起晗光應在晚自修,剛要切斷,那頭卻接起。 先是靜了一秒,兩人誰都沒有開口,似乎都在等對方先出聲。 他聽到她那頭人聲鼎沸,問,“沒上課嗎?” 池晗光“嗯”了聲,隨后補道,“今天最后一天不上課,老師讓我們輕松一下,我在超市買東西?!?/br> “明天高考了,我打電話來問候一下?!?/br> 他說的認真坦承,卻莫名戳中池晗光笑點,她憋著笑,說了句“謝謝”,又問他什么時候返回。 溫浩騫自己也確定不下來,又知道她的脾氣,只說還不確定。 池晗光拿著手機,感覺周圍靜下來,耳朵里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她怕他不回來,就像十年前那樣。 高考就在眼前,三年,不對,仿佛過去長達二十年的生死抉擇就在明天,池晗光總有這樣的錯覺,就好像垂死的病人,臨終要把所有的話說盡。 池晗光暗自深吸一口氣,兩手緊緊抓著手機,輕道,“溫浩騫,這十年來我一直在等你,每一時每一刻,我都希望你在我身邊,我最痛苦的時候,無處伸張的那些痛苦和郁悶,我想向你一一吐盡,但是我左等右等都不見你回來,所以我很生氣很生氣,現在你回來了,我總以為你是為了我回來的,不管是不是,你都回來了,我決定原諒你,不再生你氣,我知道,沒有誰能永遠陪在誰身邊,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的時間久一點、久一點……” 她不給自己喘息的時間,害怕一個停頓,那些好不容易鼓足的底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對你的這片心意,我不說你大概也能明白,現在我把它戳穿,就是為了讓你更明白,溫浩騫……”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我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我馬上就二十歲了,已經具備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那里很靜很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池晗光害怕了,試著叫他的名字,“溫浩騫……你在聽嗎?……” 眨眼的功夫,男人低而輕柔的聲音說,“我在聽?!?/br> 池晗光心一跳,“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呢?” 溫浩騫似乎在思考,“晗光……”這一聲中帶著似有若無的嘆息,他的無可奈何,他的糾結煩亂,全部都包含在這兩個字眼里。 池晗光知道他接下去會說什么,不給他說下去機會,“我想留一點希冀,你有什么話,等到高考過后再跟我說吧?!弊约赫f完就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池晗光獨自站在貨柜前,捏著的手機甚至忘記放回包里,那顆狂亂躁動的心一刻也平息不下來,她太害怕聽到拒絕的話了,剛才掛斷電話的那一刻,她仿佛回到六年前,十三歲的小女孩站在靈堂前遲遲不敢邁入,也是這種心情,悲哀、痛苦并伴隨著害怕。 她一直覺得暗戀是一件卑微痛苦的事,可她偏深陷囹圄不可自拔。 溫浩騫沒再打電話過來,池晗光命令自己把這件窘迫的事情忘掉。 傅珍推著購物車來找她,在背后叫她的名字,她愣著嚇了一大跳,傅珍很無語:“你打個電話打半個小時,現在跟沒魂似的站在這兒發呆,那打電話的人是不是黑白無常勾走了你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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