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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方向盤的手緊了一緊。 孫非見溫浩騫不說話,想了想,又說道:“騫哥,我覺得我們鐵了心干,肯定干成,我現在在他們那兒混的可好,鷹頭特別信任我,一有新的消息,我馬上通知給你?!?/br> 雨勢漸小,淅淅瀝瀝纏綿不絕。 車子穿進一條窄巷。 在一幢老式臺門前停下。 橘黃幽淡的燈光散射進霧氣彌漫的空氣里。 非子說:“騫哥,我走了?!?/br> 不遠處的零星燈光落進男人的眼底,漆黑深亮。 “保護好自己?!?/br> “嗯!我會的。騫哥,你也要保護好自己?!?/br> 溫浩騫朝他微微笑了笑,點點頭?!叭グ??!?/br> “騫哥,我走了,你保重?!?/br> 年輕的身影進入雨簾,不多時,吱呀一聲,消失在門的后面。 車燈光芒破開雨霧迷障,漸漸遠了,消失成一個點。 在它的后面,老臺門前,立在風雨里的那一樹桃花灼灼,艷而不華,風吹落的花瓣躺在泥濘的樹根旁,漾在燈光里。 . 兩天后,溫浩騫接到孔嚴的電話。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溫浩騫問:“錢包找到了?” 孔嚴愣了愣,剛要開口,溫浩騫打斷:“壞消息呢?” 孔嚴:“你反應可以不要這么快行嗎?” 溫浩騫語含笑意:“抱歉,習慣了?!?/br> “……” 孔嚴說:“壞消息是小小姐那寶貝錢包被捅了個大洞,底面全被翻出來,奇怪的是里面證件錢幣一樣不少?!?/br> 溫浩騫心下一驚,雖早有此擔憂,但仍不免心懷僥幸,可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不接受不行,靜了靜,方問道:“錢沒少?” 孔嚴答:“嗯,一大早清潔工送過來的,說是垃圾桶里撿到的,沒動錢?!?/br> 倒是遇到了好人?!板X包在你們局里?” “在的?!?/br> 他要親去確認一遍才肯放心,“好。我現在馬上過去?!?/br> 剛要掛電話,孔嚴連忙叫?。骸靶⌒〗隳抢镌趺凑f?我去說,還是你去說?” 溫浩騫微微笑了一下:“體現你能力的時候來了?!?/br> “喂!喂——”電話里一陣忙音。 他媽的,這混蛋。見死不救??讎缿崙嵙R了一句。 . 溫浩騫到警局,看到了池晗光的錢包,果如孔嚴說的那樣,錢幣證件一樣不少,錢包卻沿著接口處裁開,裂開一個大口。裁口處的刀功,并不像惡意損壞,而是非常條理精密的切口。 溫浩騫一手捏著錢包,另一手伸進去兩指,到最深處,里外合應在裂口里探了一圈。 他低著頭,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手里的錢包,眉心緊擰,拇指指腹沿著平整的切口外延慢慢摩挲,最后,又把包檢查一遍。 當初他親手放進去的東西,沒有了。 現在,他幾乎可以確認。 對方的目的。 他們要找的東西, 和他現在正在找尋的 是一件同樣的東西。 他的手里緊緊捏著那只破損的錢包,連同池晗光的證件夾進錢包里,對孔嚴揚了揚,說道:“我交給她?!?/br> 孔嚴暗暗舒下一口氣。 . 池晗光沒想到溫浩騫會來找她。 她在同學們驚詫的目光中站起身,走向教室門口的那男人,嘴角掩不住微微上揚。 “什么事?”她在他面前立定,仰起頭看他。 “你的錢包?!?/br> 池晗光低下頭。他攤開的掌心上靜靜躺著一只黑色錢包。 她兩手捧起他手里的錢包,欣喜道:“找到……”翻開錢包,眉心慢慢蹙起,那道欣喜如夭折幼童,戛然在課下噪囂的空氣中。 “壞了……”她看著手里破碎的錢包,聲音低低的,失落和委屈交織。 錢卻沒少。 可是她卻沒有心情了。 她把它捧進心口。 喉口哽澀的難受。 溫浩騫原以為她并不會當成什么事,還如以往那樣,淡淡一句“哦,壞了就壞了,大不了買新的咯”;或者霸道無理吵鬧一番,最后理所當然向他要求一只新的??墒乾F在,全不如他所想的那樣,她的傷感那么明顯,剛才那一瞬的欣喜與此刻的失落對照。 他似乎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 她是在乎的,甚至是很在乎。 他伸出手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一下、兩下,生硬艱澀卻帶著鼓勵。他說:“別難過,我再送你一只?!?/br> 聽聞,她仰起微微發紅的眼眶,烏目澄凈,看著他,搖搖頭:“你說過的,十八歲,一生只有一次。以后送的,都不一樣?!?/br> 溫浩騫怔住。 她十八歲生日,他在明信片上寫的:晗光,一生只有一次的十八歲,意義非凡,贈予你。一世安好。 原來她還記得。 溫浩騫彎起唇角,伸手想摸一下她的頭,手頓在半空中,忽地又放下。 不習慣。 他和池晗光,向來相互觸逆鱗的相處方式,如今十年未見,實在不習慣。 “不過沒關系,”她微微笑了一下,露出嘴角下面那對好看的梨渦,“用針線縫起來不是還能用么?” 他望著她,那黑沉澄凈的烏目仿佛生了吸人的本領,她那笑更是要把他的心都給融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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