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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夫人抹淚,連連點頭:“你說得是,說得是!”說著這話,她便心急地要拉著葉長云:“走,我們快去認我那阿貍小孫子去!” 葉長云苦笑,拉住母親道:“母親,這件事,怕是要先問問潛的意思呢?!?/br> 葉老夫人原本也是不傻的,她想起昔日自己大鬧公主府之事,頓時明白過來,當即萬分擔憂:“長云,上次的事我們可是把長公主給得罪了,若是她因此遷怒,不讓我們認阿貍,那該如何?” 葉長云皺眉細想片刻,這才道:“母親,長公主性子倔強乖張,原本她是說要嫁給潛的,就因為這種種事端,如今兩個人鬧得極為生分,潛便是想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天,此時此刻,若是我們貿然前去認阿貍,怕是更惹得她不快?!?/br> 葉老夫人聽了這個,越發憂慮,用那拐杖狠狠地戳著地,痛心疾首道:“都怪我那日得罪了她,若非如此,潛今日怎會如此不快,更不至于想認那小孫子都不能了!” 葉長云扶著母親,提議道:“母親你暫且忍耐則個,我現在就請了潛來,對他說明此事,看看他的反應再說?!?/br> 可是葉老夫人聽了此話,依然郁郁不解:“便是潛知道了又如何,若是那長公主根本不想讓阿貍認祖歸宗,潛又有什么辦法?若是潛也沒法子,那豈不是我們便認不回我那小孫子了!只可憐我孫子,我都不曾見過的!”葉老夫人說到這里,悲從中來,忍不住再次落下縱橫老淚。 葉長云卻道:“母親,你想想,公主當日為何要生下阿貍?”她說起此事,倒是胸有成竹:“我算著日子,當日公主產下阿貍之時,潛尚無任何功勛,且生死未卜,她向來高傲,目無下塵,以她長公主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屑于為當日當時的潛生下孩兒呢?” 葉老夫人渾濁的眸中泛著淚水,怔怔想著這個問題,半響終于遲疑地問女兒:“長云,你的意思是說?” 葉長云輕笑,點頭道:“這些年來,潛對長公主癡心不死,可是我想著,這事也并不是他一廂情愿的。若個真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依潛的性子,此時也不會糾纏不放了?!?/br> 葉老夫人目中依然泛著疑惑,不解地道:“若是如此,那最好不好了,可是為何長公主如今對潛如此冷淡?又為何這么多年,她一直瞞著阿貍的身世不曾告知,致使我葉家骨rou分離,見面不相識?” 葉長云蹙眉,沉思道:“依我對長公主的了解,當日你我所作之事,已經使她心生退意,而最后致使她下此決定,怕是另有緣由,只是我也不敢肯定罷了?!?/br> 葉長云拉著母親的手,坐在一旁,將大炎朝當日的朝堂局勢細細地掰扯給母親聽,最后才道:“若是此時潛尚了長公主,那便是烈火烹油錦上添花,不知道多少人羨煞,這倒是沒什么——”說到這里,她聲音壓低:“怕只怕是皇上心中生疑啊?!?/br> 葉老夫人為奴多年,倒是也能揣度一些上意,只不過這些年養尊處優,所到之處皆是別人小心侍奉于她,自然于這方面生疏了。此時經過葉長云這么一說,頓時恍然大悟,連連感嘆:“若是如此,這長公主對潛用情倒是頗深?!?/br> 葉長云皺眉道:“這其中或許還有其他曲折,這就不是我能猜到的了,而最令我生疑的,還是那個成軒候,為什么公主愿意嫁他,他又為何要送上那個啞子?!彼唤獾啬剜溃骸斑€有就是,那個成軒候的聲音,我總覺得耳熟呢,仿佛很久前聽到過呢……” 可是葉長云所說的這些,葉老夫人卻已經聽不到心里去了,她一心一意地想著,何時才能見到那個未曾謀面的小孫子。那是她葉家的骨血,她的小孫子,聽說剛剛出生,便封了侯呢。葉家雖然已經有七位封侯,可是像這個小孫子如此血統高貴的,卻是頭一個呢。 葉老夫人開始迫不及待地要召來自己的兒子葉潛,將此事說與他聽,并催促他快快討得公主歡心,認回兒子! 葉潛開始之時,聽得jiejie召見,尚且皺眉,又聽得母親也在宮中,心中越發反感。當下便避開那前來傳訊的侍衛,自己騎了馬往郊外奔去。 來到郊外林中,只見此處草長鶯飛,鳥語花香,好一番春光明媚。葉潛摸了摸胯間長劍,卻覺得此景此景越發襯得心中煩悶。 他騎了馬信步前行,正走著時,卻聽得一片歡呼叫喊之聲,當下猜到這里必然是有人在打獵,便要避開。誰知正要牽著韁繩離開之際,卻聽得那叫喊之聲中夾雜著一個童稚的聲音,頗為耳熟。 他是何等人也,縱然相隔遙遠,也聽得那童稚之聲分明就是阿貍。 葉潛蹙眉,略一猶豫,便驅趕馬兒上前。到了林中,果然見平西候馮濤牽著馬,馬前帶著阿貍,兩個人自在逍遙,正在林間玩耍,時而遇到一些走獸飛禽,馮濤便舉弓去射,一旁有眾位侍衛跟隨。 葉潛勒住韁繩,立在一旁,只默默地看著這兄弟二人。 一旁侍衛很快發現了葉潛,忙知會了平西候,平西候馮濤見此,當下便抱了阿貍前來見禮。 阿貍被牽在馮濤手中,抬手仰望著葉潛,卻是閉口不語。 葉潛見此,蹲下身來,與阿貍平視:“阿貍,你還記得我出征之時所說的話嗎?” 阿貍點頭,認真地道:“那時候大司馬還是大將軍,大將軍說,會帶我出門打獵游玩,還說等大勝歸來后,便會來找阿貍?!?div id=lineCorrec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