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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堯還處在陸北川的言語轟炸里久久沒有回過神,渾然不知何時成了別人的偶像,沐寒見他神情木訥,就替他解釋道:“我們技術兵不愛說話?!?/br> 余清笑呵呵地,明明十分羨慕,卻又不好在陸北川面前表現出來,就這樣十分糾結而隱忍地望向沐寒:“不愛說話好,挺好的?!?/br> 陸北川熱情道:“我去拿菊花茶,封堯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闭f著就扭頭跑向另側的車里。 “誒,不用,我不是——”封堯想喊住他,然而話沒說完,陸北川就沒影了。 沐寒古怪地問:“喝菊花茶干什么?” 余清瞥了瞥封堯:“上火了吧,嘴唇都腫了?!?/br> 封堯:“……” 臨近出發,顧驍和司遠還沒有出現。 沐寒上樓去尋,把顧驍喊醒了,又去砸司遠的門,司遠昨天睡得太晚,聽到門外的動靜,方才驚醒,連忙洗漱整理,沐寒點了根煙,靠在門旁等著他們。 不多片晌,顧驍從隔壁房間里走了出來,他拎著西裝外套,另手系著襯衫扣子,滿臉的起床氣,昨夜的回憶細碎得模糊不清,只有宿醉的頭疼欲裂最為真切,他朝沐寒要了根煙,靠在窗邊,抽著煙醒盹。 沐寒斜睨過去:“你昨天……” 顧驍帶著淡淡的鼻音問:“他說什么了嗎?” “什么都沒說?!便搴f,“昨天是不是提醒你少喝酒了?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喝高了什么樣?!?/br> 顧驍抖抖煙灰,蹙眉道:“沒留神就喝多了?!彼D了頓,不知道想到哪里了,有點失神,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了些,“后來的事……就像做夢一樣?!?/br> 沐寒:“你平時做夢都這么激烈的嗎?” 顧驍有點斷片,想不起來,他遲疑道:“激烈嗎?” 沐寒無語:“褲子都脫了,這還不算激烈?” 顧驍:“褲子是他脫的?!?/br> 沐寒:“你看我信嗎?” 顧驍:“……” 顧驍沉默了會兒,又問:“他是不是挺生氣的?” 沐寒:“看不太出來,還那樣?!?/br> 顧驍:“沒鬧著要辭職回家嗎?” 沐寒:“那倒沒有,就是看上去心情不太好?!?/br> 顧驍了然地點了點頭,屋里傳來司遠的呼喊,沐寒應了聲,兩個人的對話暫停,顧驍滅了煙,先下樓了。 午間兩點,行至中天的太陽悄然西落。 顧驍出了旅店正門,向車隊走去。 陸北川的盛情難卻,封堯不好和他說明嘴唇腫的真實原因,只得接受了他的菊花茶。茶包放在手旁,封堯坐在車前蓋上,低頭修理物件,那雙長腿自然地垂著,西褲挺括,干凈的襯衫整齊地斂進褲縫,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松松垮垮,領扣半解,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天高云淡,和煦的微風習習吹來,溫暖的日光不偏不倚地傾灑,落在封堯的眼角眉梢,清秀而明媚。 顧驍看得愣神,封堯感受到他的視線,皺了下眉,旋即背過身去,坐進了駕駛座。沒過多久,副駕駛座的門開了,顧驍坐了進來,封堯便推開車門,去了后座,恰好遇上沐寒和司遠,就對沐寒說:“你開車?!?/br> 沐寒看了眼顧驍,沒多說,就坐了過去。 車廂里一片詭異的靜默,司遠比較擅長活躍氣氛,拎起封堯的茶包,隨口問:“哪來的菊花?” 封堯:“別人送的?!?/br> 司遠:“誰上火了?” 封堯的嘴角輕抽,司遠盯著他微有紅腫的下唇,又瞄了眼顧驍,干咳了聲:“嗯,菊花茶敗火,挺好的?!?/br> 沒人搭茬,顧驍從后視鏡里瞟向封堯。 封堯靠著車窗,耳不聞眼不見。 到了港口,雇傭兵陸續下車,主辦方分發小冊子,上面標有飛行艇的地形,和艇上放置武器的地點,封堯將其錄入到G中,司遠湊在旁邊看了看,驚訝道:“桌子底下,地板隔層,花瓶里,窗簾后——就不怕其他賓客不小心摸到嗎?萬一要是被壞人用了怎么辦?” 封堯:“放心吧,這些地方肯定有電子偽裝器的,不知情的賓客很難看出來。武器應該也會被加上一層保險措施……最可能是識別指紋,沒有權限的人無法啟用?!?/br> 司遠好奇道:“如果壞人也有權限呢?” 這就涉及到封堯的知識盲區了,他沉吟了聲:“……應該不會吧,壞人怎么會有權限?” 沐寒打岔道:“那就是帝國自己的問題了,輪不到我們考慮,你倆就別瞎cao心了,給我看看小冊子?!?/br> 封堯哦了聲,把冊子遞給沐寒。 說話間,海面上傳來邈遠的鳴笛聲。 風平浪靜之中,龐然巨物穿透霧靄,破浪駛來。飛行艇如超級巨輪般大小,呈流線型,同時安有機翼,純白色的艇身印有帝國黑紅色的標志,由天際緩至眼前。 飛行艇靠岸,日光被全然遮去,在巨大的陰影里,司遠仰起頭去看,贊嘆道:“真宏偉啊?!?/br> 封堯沒什么感觸,他坐在矮樁上,在鼓搗耳釘。 賓客早已在艇上,飛行艇在側方開了個小門,供雇傭兵們登艇,樓梯緩緩放下,封堯站起,單鏡片投射出了虛擬屏幕,上面是一張圖紙,他單手持著耳釘,放至與最中間的凹槽重合,晶藍色的圖紙頓時亮起白光。 G:“通訊器已激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