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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知:“無缺公子不是說,燮淼說話支支吾吾,明顯被人抹去了一部分記憶,興許就是神女為了掩蓋真實目的,刻意為之?!?/br> 玉無缺嗤笑一聲:“還大祭司呢,我瞧著燮淼也根本未得到神女信任,倒是凌伯伯,一直和神女形影不離,他恐怕一開始就全然清楚這場陰謀所謂何事,根本不是為了救女?!?/br> 情誼,名譽,百年基業都能拋之腦后,玉無缺實在想不出來,隱忍低調會做人的凌斯到底和神女有過怎樣的利益交換,才甘愿做他的走狗? 二人正說到此處,鶴不歸終于緩緩睜開眼,他想問「神女在哪」,卻啞得直咳。 “師尊醒了!” “主人!” 閑聊的二人一頓,立刻圍在床前,端茶倒水,將人扶坐起來,玉無缺把過脈后先喂下他早就溫好的湯藥:“不急說話,我掐算著師尊這個時辰該醒了,喝了藥聽我慢慢說?!?/br> 空知在后背墊上軟墊,又為鶴不歸披了件衣裳,他這才軟綿綿地靠過去,乖巧地張開嘴,玉無缺一邊喂一邊說:“有點苦,但是得喝完,這里沒東西做蜜餞,欠著咱回去一頓吃回來?!?/br> 苦得倒胃的藥,喝得鶴不歸眉頭直皺,但他還是囫圇咽了,喝罷空知替他擦了嘴,塞過去一個手爐:“主人掛心的事,我一件件說與主人聽?!?/br> “我都聽見了?!柄Q不歸打斷他,吩咐道,“寂波島就用開明獸托起,空知,你拿去先行改制,盡快改好?!?/br> 空知:“是,主人,我這就去?!?/br> 鶴不歸疲憊地掀起眼皮看向玉無缺,同樣是一張疲憊不堪的臉,兩日未睡,這小子眼下的烏青遮也遮不住,這會看著自己,累是累極,倒還總是笑著。 鶴不歸把手從暖呵呵的被褥里伸出來:“手給我?!?/br> “我沒事?!?/br> 鶴不歸不容置喙道:“給我?!?/br> 玉無缺只好伸過去,任由鶴不歸探靈把脈,神識從上到下掃了一圈,沒探到一點怨煞之氣。 僅僅只是有些疲累的虛弱,鶴不歸這才放下心來,撤了手又縮回被褥里。 玉無缺摸著自己手腕:“師尊這下放心了吧?方才我和空知說話你都聽見了,還有什么我說漏的沒有?” “神女在何處?” 玉無缺道:“藏在洛鯖水妖那,水妖深居鯨魚之腹,游弋無定所,燮淼雖不知具體是哪一只鯨魚,但他有法子聯絡上引路的鯨魚,每次都是這樣面見神女的?!?/br> 鶴不歸問:“什么法子,妥當嗎?” 畢竟燮淼算個擋箭牌,他們要借機深入敵軍腹地,若唐突地過去,難免打草驚蛇。 “妥當,說來算我們走運?!庇駸o缺道,“燮淼這個大祭司只管后勤尸庫,回去稟報進度是常事,不會讓人起疑,且只有神女身邊三位祭司有這個門路,他們舌下有一個發聲口器,入海鳴響無聲,只有鯨魚能聽見,以此為他們開路?!?/br> 鶴不歸想了想道:“我們出來兩個多月了,水妖閉鎖航路,是以半年封海期為限,若真有大動靜,未必會壓在最后時間點,恐會提前,我們得盡快找到神女,大業若真是為了復活蠃魚,那戰局恐怕會爆發在白令川邊?!?/br> 玉無缺:“聽師尊口氣,似是對大業有疑惑處?” “若真是復活蠃魚,燮淼身為水妖,有何不能讓他知道非得抹去的,除非神明降臨和復活蠃魚根本就是兩件事,那神明另有所指……” “師尊別費神了?!庇駸o缺端來一碗清粥,“見到神女和凌伯伯,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現下cao心無用,你趕緊好起來,三座島嶼處置完畢,我們即刻出發?!?/br> 玉無缺這么一說,鶴不歸當真就沒再廢心思琢磨。 他空腹兩日,吃了半碗清粥恢復了不少精氣神,玉無缺又再為他渡了一次靈,見到師尊臉色紅潤了不少,心情像是也不錯,玉無缺才摸去案幾上,鬼鬼祟祟地薅了本冊子在懷里。 連背影都透著一股偷雞摸狗的心虛,鶴不歸下巴一揚,覺得那絕對不是本什么正經冊子,打量片刻后忍不住問他:“趁我睡著,干了什么壞事?” 這話原指他當下拿冊子的窘樣,但提到干壞事,玉無缺心虛地只想起他偷親了師尊的額頭。 于是乎,從脖頸到耳垂,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他甚至不敢抬頭,只能囁嚅:“我能干什么壞事……” 臉都紅了,可見這還不是一般的壞事,非得帶點顏色。 鶴不歸美目一瞪:“你藏什么話本,拿來我看,不是,拿來我給你燒掉?!?/br> 玉無缺:“……” 鶴不歸盯著他的手:“玉無缺,修道之人,色/欲損耗精氣,當戒則戒,你如今才幾歲便沉迷這些東西,往后——” “唉唉,師尊,這不是春宮圖,你饒了我吧?!痹秸f越離譜,玉無缺告饒地雙手舉起來,把冊子抓在手心里晃了兩下,哼哼唧唧挪到床邊,恭謹奉上:“是我寫了本書,想請師尊過目?!?/br> 鶴不歸:“……” 我沒聽錯吧,你寫了本書? 寫了本書為什么要臉紅? 寫什么書會臉紅? 不,最離譜是還是玉無缺竟然寫了本書。 冊子被放在床褥上,鶴不歸垂下眸子,見那確確實實是一本正經書的樣子。 玉無缺沒有誆他,他睡著這兩日,除了照顧病患,修磨傀儡器物,確實在寫「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