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道門間對立,明爭暗斗波詭云譎的事小妮子哪懂,在她眼里都是長輩。 不過是長得慈祥和長得兇狠的區別,她不解地問:“木青君常說來既是客,要好生款待,大哥你還罵上了,可別被聽了去?!?/br> 岳庭芳抬手一指:“小妹我今兒就給你上一課,以后見到這些人躲遠些,血淵殿是獄釋宗頭號狗腿子,作jian犯科的事暗地里可沒少干,不過是有人保著沒抓到把柄治他們罪罷了。他們向來和天極宮不對付,選弟子是咱們私事,他們倒巴巴跑來湊熱鬧,能安什么好心?” 季雪薇恍然大悟地「喔」一聲,跟著罵:“王八蛋?!?/br> 岳庭芳捏住她的嘴:“知道就行了,姑娘家不說臟話?!?/br> “那絕仙宮呢?”季雪薇看向巫行雪,那云鬢鳳釵,滿繡華袍,隔老遠還能聞見的脂粉香,小姑娘忍不住感嘆,“是巫青嵐的叔父吧?好漂亮的叔叔?!?/br> “呃……”岳庭芳忍著沒翻白眼,道,“絕仙宮兩邊不沾,和嘯月樓一樣游離在道門爭斗之外,除了愛打扮窮講究,也沒聽說有什么毛病?!?/br> 兩個小輩在門外嘀嘀咕咕,門內金天祿已經來來回回嗆了凌斯數次,明著客氣,話語間都是諷刺,凌斯好脾氣,對付這種人最在行,對方連續不間斷地嘲諷一個時辰,他輕飄飄丟出一句「你都對」,金天祿反而噎得找不到話講。 巫行雪越聽越有意思,眼觀鼻鼻觀口地品茶,不幫腔,但也對凌斯心生不少好感。 說到興頭上,金天祿大腿一拍,言語更加冒犯,巫行雪嫌他粗聲粗氣有礙觀瞻這才解圍:“外頭有人聽著呢,金護法好為人師,不如把人叫進來也聽聽?” 被點到名,岳庭芳拉著季雪薇站起來,直接進了院子跟尊長們告罪。 金天祿正說到上清觀放陣驅邪驅到他們的地盤,碰到幾具活走尸跟血淵殿要說法的事,說上清觀有天極宮撐腰,行事不講道理,想找個人隨便賴上一賴。 巫行雪盯著岳庭芳:“這位小友,你覺得呢?” 岳庭芳早就聽得來氣,毫不客氣道:“走尸出現在誰家門口就是誰的,覺得委屈,大可交出來查驗,著急火燎地就地焚化,不是心虛是什么?還怪人家上清觀不講道理,嘁——” 金天祿皺起眉:“你小子哪來的?講話客氣些!” 岳庭芳敷衍地拱手:“得罪了,金護法莫怪,我是天極宮弟子岳庭芳,你方才說的上清觀,嗯,掌門是我阿爹?!?/br> 金天祿:“……” 凌斯沖他們招招手:“庭芳和小薇怎么來了?找凌霄他們么?” 季雪薇笑得乖巧:“無缺提前寄了賀禮下來,我們帶過來給霄哥嵐姐?!?/br> 巫行雪疑惑:“是之前幫了青嵐的玉無缺嗎?本宮尋了他好些日子,聽聞被扣在了浮空殿里,還想著親自謝過呢?!?/br> 金天祿眉毛一橫:“扣在浮空殿?是鶴不歸的殿宇?” 岳庭芳瞪他一眼:“不可直呼仙尊名諱,得叫太微上仙?!?/br> “之前有妖獸作祟,正是玉無缺和巫青嵐兩位小公子拿到了關鍵證據才得以順利解決事端?!绷杷菇忉?,“不過無缺在浮空殿受罰,一時半會下不來,巫宮主怕是見不到了,小輩之間互相關照也是正常,巫宮主不必介懷?!?/br> 金天祿和隨從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推說有事,便和巫行雪一起離開了,凌霄和凌嵐這才從里屋出來,凌嵐摸著佩劍一臉不悅:“終于走了,爹,這種人忍他作甚,還不許我們出來?!?/br> 凌斯無奈地笑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倆出來定會提為父出頭,得罪了旁人于你們二人往后事業沒有益處,庭芳和小薇找你們呢?!?/br> 凌霄認同凌斯的話,有什么脾氣都會壓著,父子倆如出一轍的溫吞處事,他轉頭笑看岳庭芳:“無缺帶了東西?” 岳庭芳掏出乾坤袋,往茶幾上嘩啦一倒:“他應該是來不了了,提前給你們做了賀禮,嵐姐,這只符筆內嵌天然礦石,沾水變朱砂,不需要研墨,拿著?!?/br> “還有藥袋子,霄哥,這草藥袋比尋常乾坤袋容量大了十倍,是無缺找了特殊材料給你縫的?!?/br> 岳庭芳和季雪薇站得筆筆直直,兩個人笑瞇瞇地拱手:“代無缺恭賀嵐姐霄哥,心愿得償!” 四個小輩在院中打鬧說笑,看得凌斯一顆慈父之心說不出的舒暢,他攬過眾人往門外推:“行了,明日是最終試煉,成敗由命,今天也該好好放松,和庭芳小薇去玩吧?!?/br> 岳庭芳拉著人就想跑:“謝謝凌伯伯!” “該我謝你們?!绷杷鼓抗馍钸h,淡淡地笑了下,“凌霄凌嵐有你們這樣的知己好友,往后我也可以放心了,去吧,快去?!?/br> 不遠處的小徑,金天祿放下樹枝,背過身去:“凌斯做人謹小慎微,唯唯諾諾,這副嘴臉我最見不得,你找人繼續盯緊他的動向,鴉瑩沒有道理針對一個懦弱的老實人,除非他確實是道貌岸然,裝出來的?!?/br> 隨從道:“是,咱們費了好些功夫才得到訊息,定看緊凌斯,抓到把柄?!?/br> 金天祿:“還有不死城遺孤?!?/br> 隨從道:“鴉瑩的侍女說過,當初撿到的其實是男嬰,若非她不小心偷聽到燕青山兩口子房中私語,這個秘密夫妻倆怕是會藏一輩子。遺孤被抱走時,鴉瑩贈了錦囊,里頭藏的是她真身的冠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