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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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鏡淵仿佛不把楚熹年嚇一跳誓不罷休。他傾身靠近楚熹年,在對方耳畔陰陰涼涼的低語出聲。像毒蛇吞吐芯子,撩人又危險。 謝鏡淵一字一句問道:“你敢嗎?” 楚熹年睨著謝鏡淵近在咫尺的臉,只覺得對方微微上揚的唇角好似在嘲諷什么東西。于是伸出手,用指尖在謝鏡淵受傷的右臉緩慢輕劃而過,聲音低沉,笑著反問道:“有何不敢?” 半透的紗帳垂下,紅燭搖曳,暈出暖黃的光。他三人的身形從外間看去只能瞧見兩抹虛影,就像逐漸融化的蠟,消融在這無邊旖旎中。 謝鏡淵下意識偏過頭,掩去了那傷。他頸間戴著一條紅線系的玉,此時不慎露了出來,楚熹年看見上面刻著兩個字—— 蘭亭。 “是你的表字嗎?”楚熹年伸手捏住了那塊玉,只能得出這一個解釋。 謝蘭亭,名字倒是極好聽的。 謝鏡淵沒想到他會注意這塊玉,下意識抬手想奪回來,但不知為何,在半空中又僵住,慢慢落了下去——那是一個想阻攔,但又掙扎放棄的矛盾動作。 “……” 謝鏡淵什么都沒說,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等楚熹年看夠了,這才把玉重新塞入領口,掩在衣襟下。 謝鏡淵見楚熹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怕他猜出些什么,冷笑了一聲,瞇眼威脅道:“你知不知道,見過這塊玉的人都得死?!?/br> 楚熹年淡淡挑眉:“既然這玉不該被旁人瞧見,將軍又為何要帶在身上?” “……” 謝鏡淵聞言一窒,他盯著楚熹年,半天也沒說一句話。末了窸窸窣窣轉身背對著楚熹年,三兩下解開了自己的衣裳,聽不出情緒的道:“扎針?!?/br> 剛才那句話不知哪里觸到他,謝鏡淵渾身緊繃得厲害。 楚熹年沒有立即施針,右手落在他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揉著。謝鏡淵閉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出聲問道:“你會驗尸?” 楚熹年笑了笑:“自然不會?!?/br> 一個富家公子習文會武都不稀奇,會驗尸也太說不過去了,所以他沒承認。 謝鏡淵抬眼,目光暗沉沉盯著遠處,勾唇道:“那你如何知曉殺九娘的人是名高手?” “三十四道劍傷,深淺全部一致,難道不算高手嗎?他要么是名劍客,要么是名廚子?!背淠觊_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謝鏡淵今日遠遠見過那尸體,他是兵刃行家,聞言似笑非笑補充道:“說不定還是名慣使雙劍的人?!?/br> 楚熹年聞言動作一頓,從后面靠近他,笑著道:“將軍竟與我想到一處去了?!?/br> 他這個動作,像是從后面將謝鏡淵擁入了懷中,肩膀緊挨著對方后背,傳遞間帶來了些許溫暖。 謝鏡淵垂眸,指尖動了動,心思有一瞬間掙扎,但慢慢又安靜了下來,指尖也重新歸于平靜。他默許了楚熹年有些放肆的動作,輕笑道:“你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怎么,猜出兇手是誰了?” 楚熹年確實有些眉目。 今日對于兇手的種種猜測,讓他想起了《千秋封侯》原著中曾經出現過的一名配角人物。只是劇情改變得太大,他并不十分確定。 楚熹年道:“也許吧,明日我想去京郊看看?!?/br> 謝鏡淵身形一頓,睨著他陰惻惻道:“怎么,你也不想活了?” 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擺明了針對楚熹年,他貿貿然前去事發之地,不是找死是什么?京城那么多雙眼睛,他但凡踏出將軍府一步,便會被立刻盯上。 楚熹年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我打算晚上去,避人耳目?!?/br> 謝鏡淵語氣涼涼的道:“是么,那你倒是很聰明?!?/br> 這句話加上語氣翻譯一下,其實是:你蠢死了。 謝鏡淵后面沒再說話,身形慢慢松緩下來。楚熹年一邊給他施針,一邊道:“此事未必是針對我的?!?/br> 謝鏡淵指尖輕輕彈動:“不是針對你,難道還是針對我的?” 楚熹年卻道:“八九不離十?!?/br> 雖然樁樁件件的事都指向楚熹年。但他不看表面假象,只看背后的關系利害。楚熹年一介紈绔子弟,旁人針對他有什么用,只可能拿他當槍使,去牽動其背后的勢力。 楚熹年被有心之人誘騙逃婚,丟臉的可是謝鏡淵。 謝鏡淵聞言狠狠皺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們三人都各懷心事。楚熹年見時辰差不多了,下床將銀針放好。睨著內室中間的香爐,思忖片刻,腳步頓了頓,忽然對謝鏡淵道:“將軍?!?/br> 謝鏡淵正在穿衣裳,聞言看向他:“說?!?/br> 楚熹年從旁邊的香盒匣子里取出一小方褐色的香料,垂眸道:“我今日瞧了那尸體,心中甚感不安,恐徹夜難眠,能否燃些助眠用的安神香?” 自出了下毒的事后,謝鏡淵便對這種東西很是敏感。他聞言視線掃了過來,眉梢微挑:“怎么,你怕得睡不著?” 他怎么沒看出來楚熹年哪里害怕。 楚熹年搖頭,笑了笑:“不怕,只是心思有些亂,將軍若不喜歡的話,那便算了?!?/br> 他說著,就要將香料盒子放回去,卻聽謝鏡淵道:“隨你?!?/br> 楚熹年下意識抬眼,卻見謝鏡淵已經躺下休息了。紗帳輕微晃動,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瞧見一抹朦朧的人影。 楚熹年原以為會多費些口舌,卻沒想到對方就這么答應了。他掀開香爐蓋子,慢慢挑了一匙安神香進去,眼見煙霧裊裊催生而起,低聲自言自語的道:“將軍,心軟其實不是好事……” 他發現了,謝鏡淵其實很心軟,這是否也是后來導致他一敗涂地的主要因素? 謝鏡淵沒有回答。他大概沒覺得楚熹年在對自己講話,畢竟“心軟”這兩個字跟他扯不上任何關系。 兩縷寡白的煙霧從香爐獸口中緩緩吐出,又在空氣中散去無痕。外間夜色黑沉,僅有佩劍的護衛在來回巡視,鱗甲相撞,發出輕微的聲響。 楚熹年一個人坐在榻邊,用帕子掩住了口鼻。因為他燃的不是安神香,而是讓云雀想辦法弄來的迷魂香。未免謝鏡淵懷疑,他僅燃了一點點,但普通人嗅到依舊會頭腦昏沉。 室內靜悄悄的一片。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楚熹年猜測謝鏡淵應該睡著了,這才慢慢起身,吹滅了蠟燭。 燭火一滅,冒出一股青煙。內室頓時陷入黑暗,僅能憑借窗外的月光依稀瞧見物件擺設。 楚熹年靜悄悄走到書房,然后仔細尋梭著里面角角落落。最后終于發現博古架上的一尊獸耳瓶上有些許微弱的熒光痕跡,他用指尖摸了摸,最后確定是自己偷偷撒在謝鏡淵袖口上的螢石粉。 這個花瓶有什么特殊嗎? 楚熹年試著拿起,結果獸耳瓶像是被固定住了似的,紋絲不動。他眉梢微挑,輕輕轉了一下,只聽咔嚓一聲輕響,書桌底下似乎有什么動了動。 “……” 楚熹年恐謝鏡淵發現,維持那個姿勢半晌都沒動,見里面躺著的人沒有動靜,這才緩緩俯身,結果發現底下的地磚有一塊陷落了進去。 古人的機關不外如是了,轉轉花瓶,基本上都能打開密室。后世人也許覺得稀松平常,但在這個沒有高精度工具輔助的時代,已然是巧奪天工了。 楚熹年掀開地磚,發現了里面藏著的名冊。他一張張翻閱,上面墨色的字痕在月色下無所遁形,足有三十多張,其中四品以上的郎將便有六名。 這些人都是謝鏡淵日后協助太子造反的心腹。 楚熹年挑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名字記住,卻又覺得沒有一名高階軍官缺少可信度。正犯愁,目光不經意一掃,“武席良”三個字卻陡然跳進了視線。 自古位高權重者,麾下跟隨者無數,卻難免出幾個反水叛徒,謝鏡淵也不例外。在《千秋封侯》原著中,謝鏡淵后期造反,曾有一名部下偷偷反叛,投入晉王麾下,并泄露了他囤積私兵的事,就是這個四品中郎將“武席良”了。 這個人物看來還沒被蝴蝶掉。 楚熹年笑了笑,將東西原樣放回去,然后擦掉了上面的螢石痕跡。他從桌上抽了張紙,用提前準備好的炭筆在紙上飛速記下幾個名字,其中就有武席良,然后疊成小紙片,塞入了袖中。 做完這一切,他熄掉了香爐里的迷魂香。然后披著衣裳走到門邊,將門輕輕拉開了一條縫。 九庸正在院子里巡視,見狀腳步一頓,目光鷹似的看了過來。他雖未言語,但很顯然,他懷疑楚熹年有不法舉動。 云雀見楚熹年出來,想起他對自己的吩咐,故意上前一步問道:“公子,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楚熹年淡淡嗯了一聲:“明日我有事出城,你記得提前備好車馬?!?/br> 云雀聞言點頭應是,但不知想起什么,又神情為難的道:“公子,奴婢……奴婢身子不適,想去看看大夫?!?/br> 楚熹年很好說話。他聞言轉身折進屋內,取了一袋碎銀子,不著痕跡將紙片塞進去,將錢袋收緊,然后遞給云雀:“去吧,莫要耽誤了差事?!?/br> “謝公子?!?/br> 云雀收好銀子,轉身朝著院外走去,然而未走兩步便被人攔住了,抬眼一看,卻是九庸。 九庸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你出去做什么?” 云雀聞言氣得暗自咬牙,面上卻微微蹙眉,捂著肩膀,裝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道:“我肩膀疼,出去瞧瞧大夫,怎么,這也不行?” 九庸語氣冷酷:“你難道不知將軍府有規矩,一旦入夜,奴仆不可擅自出府?!?/br> 云雀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跺跺腳,直接一把推開了他:“那是你們將軍府的規矩,我是曲陽侯府的人,你管不著!上次打了我一掌,還嫌不夠么,有本事就一劍殺了我!” 天天就知道欺負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漢! 云雀語罷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身形很快消失在小徑盡頭。九庸見狀握劍的手緊了緊,幾經猶豫,到底也沒追上去把人攔住,皺眉繼續巡視了。 楚熹年站在窗邊,見云雀成功離去,這才收回視線。他下意識看向內室,然而不知是不是錯覺,恍惚間有什么東西動了動,不動聲色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謝鏡淵該不會醒了吧? 楚熹年靜悄悄走到床邊,正準備伸手試探一下,然而指尖剛剛碰到謝鏡淵,便被人一把攥住了—— “你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陡然炸響,細聽帶著幾分慵懶,幾分困倦。 楚熹年心臟一緊,卻若無其事道:“我睡不著?!?/br> 謝鏡淵慢慢松開了他。 楚熹年手腕失去鉗制,在旁邊的矮桌尋到火折子,重新點燃了蠟燭。一豆燈火亮起,晃了晃,又重新將里面照得亮堂堂。 謝鏡淵睜眼看著他:“進來做什么?” 楚熹年不確定他是什么時候醒的,在床邊落座,隨便尋了個理由:“我一個人在外間有些睡不著?!?/br> 謝鏡淵剛醒,聞言皺了皺眉:“你害怕?” 今日那尸體確實嚇人。 楚熹年搖頭,側臉在燭光下更顯俊秀:“睡不著罷了?!?/br> 謝鏡淵心想那不就是害怕?他見楚熹年大半夜不睡覺,盯著床頂思考片刻,而后皺眉翻身,躺到了里面。 楚熹年不明所以:“將軍?” 謝鏡淵眉頭皺得更緊了:“躺上來,一起睡?!?/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鏡淵:來呀來呀,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