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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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外滿是黃泥地,這并不稀奇??墒徎耸菢O其名貴的品種,僅西番進貢了幾株,京城里有這種花的王公貴族一只巴掌都能數出來,就連曲陽候府都沒有,更遑論青樓。 謝鏡淵倒是有,不過他不愛花,府上并沒有種這些。 九娘死前除了京郊,一定還去過某個位高權重人物的家中。 楚熹年終于從地上起身,然后用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他一言不發,卻偏偏做出一系列奇怪舉動,只讓不明真相的人覺得裝腔作勢。 梅奉臣倒是饒有耐性的等著他檢查完畢,見狀面色不善的問道:“如何,可看完了?” 楚熹年淡淡笑了笑:“看完了,大人有什么想問的便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謝鏡淵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目光擔憂的看向楚熹年。只是他站的遠,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具尸體上,一時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梅奉臣道了一聲好,直視著楚熹年:“你可認識此女子?” 楚熹年淡淡闔目,神情平靜,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他極其囂張:“怕是要讓大人失望了。我前些日子不慎傷了頭,有許多事都記不大清了。若不信,可以去問問宮里的王太醫?!?/br> 梅奉臣聞言一把推開攙扶自己的衙役,快步走下臺階,雖已年過半百,眼中卻精光四射:“你這是在拿老夫開涮?還是以為裝失憶便可躲過盤問?” 楚熹年語氣溫和:“我只是想提醒梅大人,不要問些無用的問題。不管我認不認識九娘,她都已經死了,大人不如說說懷疑我的原因?” “豎子無禮——!” 梅奉臣咬牙切齒吐出了這幾個字,而后重重拂袖:“本官問你,三月初七那日你身在何處?!” 三月初七,剛好是楚熹年逃婚那日。 楚熹年指尖輕輕彈動,依舊不慌不忙:“三月初七,我去過的地方太多了,大人不如問具體些,是清晨還是午時還是夜間?” 梅奉臣道:“自然是夜間?!?/br> 楚熹年恍然大悟:“我不記得了,不過如果是夜間的話,聽府上護衛說,我可能正與這名女子在一起?!?/br> 周遭又是一片嘩然,百姓紛紛交頭接耳,兇手該不會真的是楚熹年吧?!這人腦子是進草了么,居然就真的承認了自己當晚與九娘在一起?! 梅奉臣聞言神色怪異的看了楚熹年一眼,大概也沒想到他這么干脆利落就承認了:“你們孤男寡女本該避嫌,夜間為何廝混在一起?而且據本官所知,三月初七乃是你與謝將軍大婚之日?!?/br> 楚熹年只能照著梅氏當初編的借口往下接:“梅大人,雖然我已經記不清那晚的事了,不過聽家母說,我是被歹人劫到郊外,清晨才被護衛救回府中的?!?/br> 梅奉臣顯然和謝鏡淵想到一塊去了,冷哼道:“楚公子的意思是,你堂堂七尺男兒,被一柔弱的青樓女子劫持到了城郊?” 此言一出,眾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覺得楚熹年撒的謊太假。 “為何不能?”楚熹年反問出聲。 只見他抖了抖袖袍,從臺階上起身,并且不顧臟污,用一方帕子充當手套,直接捏住了九娘的右手腕:“梅大人不若近前細看。此女子虎口、掌心皆有厚繭,右手第一根手指骨節變形,左手卻干干凈凈,且周身骨rou精瘦,顯然是一名慣使右劍的好手。我手無縛雞之力,此人將我挾持出城,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吧?!?/br> 楚熹年剛才掀開尸體白布的時候,敏銳發現了九娘右手上的繭子。他記得謝鏡淵手上同樣的部位也有厚繭,加上九娘雖然死了很久,肌rou松弛,但依舊不難看出練過武的痕跡。 梅氏當初無意中撒的謊,竟真的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現代的驗尸經驗凝聚了無數先人的智慧,所以法醫才可以根據許多痕跡推出真相。而現在的大燕朝仵作之術才剛剛起步,僅僅停留在“因何而死”,“兇器為何”的階段。 梅奉臣聞言臉色微變。他竟不顧臟污,親身上前掰開九娘的左右手對比了一番,結果發現確如楚熹年所說,卻還是心存疑惑,皺眉道:“她乃青樓女子,就不能是彈奏樂器所留下的厚繭么?” 楚熹年搖頭:“彈奏樂器留下的厚繭與練劍所留下的厚繭是不一樣的。梅大人若不信,去尋一名劍士,再尋一名青樓樂師,對比他們二人的手便知道了?!?/br> 梅奉臣聞言臉色喜怒難辨:“好,這一條本官便算你過了,這塊玉佩你該怎么解釋?” 楚熹年聞言從托盤上取過那塊玉佩,對著陽光看了看。雖沾著斑駁血跡,卻剔透無暇,乃玉中上品,刻有“楚熹年”三字。 原身的玉佩已經在京郊跑馬時不慎碎于馬蹄之下,自然不可能再冒出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來,那這塊玉就只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就一定有跡可尋。 楚熹年不知想起什么,走到了楚焦平面前:“兄長,將你的玉借我一用?!?/br> 楚焦平不著痕跡皺眉,總覺得弟弟行事作風不似從前,看起來竟隱隱有些陌生。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連忙解了身上的玉佩遞給他。 楚熹年仔細觀察著這兩塊玉,用指腹摩挲片刻,終于發現了問題。他將兩塊玉佩舉至梅奉臣面前,似笑非笑道:“梅大人可知三件事?” 梅奉臣皺眉:“不必鼓弄玄虛,哪三件?” 楚熹年:“第一,晚輩身上這塊玉乃是家父請能工巧匠雕琢,從出生起就帶著的,至今已經二十余年?!?/br> 梅奉臣:“第二件呢?” 楚熹年似乎是故意溜他:“第二,我的玉早在幾月前就已經碎了,所以這塊玉是有人刻意仿造,陷害我的?!?/br> 梅奉臣拂袖:“這件事你兄長方才已經說過了,空口無憑,你如何證明是假的?第三件呢?” 楚熹年道:“大人莫急,我要說的便是這最后一件事?!?/br> 他將兩塊玉佩遞給梅奉臣,一針見血的道:“這兩方玉雖都是質地上乘的白玉,可我的那方已經帶了二十余年,雕花刻字邊緣溫潤平滑,這塊假玉卻刻痕極新,顯然是刻意仿造?!?/br> “另,梅大人也許忘了一件事。早逝的昭慧劉太后閨名楚萍,她當年仙去不久,陛下悲痛欲絕,為盡其哀,避其音諱,下令無論是貴族還是百姓,凡遇“楚萍”二字皆須少筆避諱,所以我玉佩上的楚字是少一筆的,仿造玉佩的人顯然忘了這件事?!?/br> 楚熹年說著,為了方便梅奉臣看得清楚,將兩塊玉佩往他眼前遞了遞,意味深長道:“我兄長玉佩上的“楚”字就少了一筆,而這塊假玉卻是一個完整的“楚”字?!?/br> 楚熹年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燕史》翻了個遍。他記憶絕佳,方才檢查玉佩時,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梅奉臣經他一提醒,這才記起昭慧太后的閨名確實是“劉楚萍”。皺眉奪過玉佩仔細檢查一番,發現確如楚熹年所說,指尖一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梅奉臣還是難以打消疑慮:“以你的武功或許殺不了九娘,但若是指使護衛去殺呢?” 謝鏡淵在后面聽著,冷冷瞇眼,心想梅奉臣這個老東西是沒完沒了了?!他忍不住低咳兩聲,卻又皺眉忍住,走出門外,正準備讓人把廉鏡司的那群瘋狗趕走,卻聽楚熹年說了四個字:“絕不可能——” 不知為什么,梅奉臣的態度比剛才和緩了許多:“說來聽聽,老夫愿聞其詳?!?/br> 楚熹年傾身挽起九娘的袖子,露出她胳膊上面的劍傷,將梅奉臣的假設一一駁回:“九娘身上共計三十四處劍傷,皆約四寸,誤差極小,且深淺一致,顯然是被一名武功極高的劍術士所殺,大人是否認同?” 這些仵作也驗出來了,只是沒有楚熹年這么細,也無法讓人聯想那么多。梅奉臣暗自沉思:“你繼續說?!?/br> “高手殺弱者只需一劍,而九娘身中三十四劍,說明曾與對方纏斗許久,她自身也是一個武功不弱的人。說來慚愧,我曲陽侯府雖有護衛二三,武功卻都平平,是不足以擊殺她的,梅大人若不信,自去試探便是了?!?/br> 楚三楚四站在一旁,聞言羞愧的低下了頭。 楚熹年故意隱去了一些東西沒說。例如兇手是一名雙劍高手,且幕后之人地位不低。一名武功高強的青樓女子與原身連夜私奔,死時攥著一塊造假的玉佩,樁樁件件都令人迷惑。 楚熹年一番言論,雖不能完全證實此事與他無關,但也洗清了大部分嫌疑。梅奉臣臉色半黑半青,試圖找出漏洞,然而卻一無所獲,最后怒而拂袖斥道:“真是該死!” 楚熹年抬了抬眼皮,覺得這老頭子是真沒風度,居然罵臟話。 然而梅奉臣不知是不是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惱羞成怒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夫罵的又不是你!” 他罵的是兇手! 楚熹年笑了笑,好似一團迷霧,讓人看不透徹:“既然已經證實此事與我無關,還請梅大人將尸體帶回吧,我家將軍體弱多病,見不得這些血腥之物?!?/br> 梅奉臣倒也敢做敢認,眾人只見他抖抖袖袍,猶豫許久,忽然咬牙對楚熹年施了一禮:“今日是老夫唐突,如今證實與你無關,再好不過,也省得老夫一生清名斷于此處。只是他日若再有疑點,還請不吝賜教?!?/br> 語罷也不等楚熹年回答,轉身便走。那些衙役見狀連忙抬著尸體跟上。將軍府外又重新變得空蕩起來。 楚熹年見他們離去,轉身步上臺階,卻見謝鏡淵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挑了挑眉:“將軍?” 謝鏡淵聞言面無表情攏了攏身上的玄色風氅,沒有答話。他想起楚熹年剛才說的一番話,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轉身進府了。 正當楚熹年不明所以的時候,一旁圍觀許久的楚焦平卻走上了前來:“二弟?!?/br> 他面色復雜,因為楚熹年不同尋常的舉動,也因為對方剛才的那句“我家將軍”。外間都在傳言楚熹年與謝鏡淵二人成婚定當不睦,其實不止是百姓,就連楚焦平也是這么想的。 可觀他二人今日作態,楚焦平看不到半點“不睦”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N壹覍④?,體弱多?。?/br> #我娘的嘴,開過佛光# #我家護衛,都是菜鳥# 第49章 共枕 楚熹年見楚焦平朝自己走來, 腳步微微一頓,心知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懷疑。卻沒有主動開口, 而是靜等他發問。 “三弟,你……失憶之后真的變了很多?!背蛊叫闹幸苫蟮牡胤教?,以至于根本不知該從何問起,只能吐出這么一句情緒復雜的話。 楚熹年靜默一瞬,而后道:“是么,其實從前的事我已經記不大清了?!?/br> 楚焦平到底顧及著這是謝鏡淵的府邸,未免引起懷疑,他并沒有與楚熹年說太多話:“母親很是擔心你,不過證明此事與你無關就好,你在將軍府過得如何?” 過得如何? 整座將軍府最不能惹的人就是謝鏡淵, 不過他不會主動找事,多數時候都一個人病懨懨的待在房里,所以楚熹年的日子其實過得不錯。 但對著楚焦平肯定不能這么說。 楚熹年淡淡一笑,給了一個折中的回答:“謝鏡淵對我已然有幾分信任了……” 所以, “晉王那邊不必再派殺手過來, 東西我來取便好?!?/br> 他似乎在暗示著什么, 例如那份軍部名單。 晉王身為主角的效忠對象, 麾下一定會有許多能人異士。昨日死的那三名細作其實只是派來打前站的, 真正的高手在后面。將軍府雖有湯池之固, 卻也未必抵擋得住。 倒不如楚熹年主動給一份假名單將他們糊弄過去, 也好免去一些后續麻煩。 楚焦平微微皺眉,有些擔憂,壓低聲音道:“你真能拿到名單?” 楚熹年頷首:“兄長今夜等我消息便是?!?/br> * 自昨日楚熹年提起說要換個地方住,謝鏡淵就讓人將一應物事搬到了余痕閣。此處格局與之前的小院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 大概就是那放置著許多機密信件的書房。 楚熹年只看一眼,就淡定收回了視線。他沐浴完畢,身上穿著一件松垮的白衫,盤膝坐在床尾,慢慢攤開了一卷銀針,聲音溫和道:“將軍,今日還是我替你施針吧?!?/br> 楚熹年不替他扎針也不行了。昨日那胖墩墩的小藥童被謝鏡淵打哭之后,說什么也不肯來。偏偏萬濟邈還在研究解藥,在藥廬閉門不出,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哪兒有心思抽空過來施針。 謝鏡淵屈膝坐在床沿,正在擦他的那柄落淵劍。寶劍需得時時擦拭,不能蒙塵。他似乎很喜歡擦拭各種兵器,不是劍,就是弓,要么就是匕首。 謝鏡淵睨了楚熹年一眼:“你今日對那尸體又摸又揉,還想來替我扎針?” 這話便說得冤枉了。摸是摸過,“揉”字卻作何解釋?他是去驗尸,又不是去做別的。 楚熹年聞言低頭,一本正經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反問道:“怎么,將軍是怕我對你也行此舉動,嗯……?” 后面一個字是鼻音,襯著他低沉磁性的音色,莫名讓人耳膜發癢,心臟guntang。 謝鏡淵沒有戴面具。他側目看向楚熹年,狹長幽深的眼在燭火照耀下多了兩簇意味不明的野火。右邊側臉愈發顯得駭人,讓人不禁再次好奇,這傷到底是如何留下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