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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葛生似乎知道安平說的是誰,“朱長老身體康健,過幾日七家齊聚,你就能見著了?!?/br> “對了,關于崔判官信上說的那個七家聚首?!卑财竭@才反應過來,“你同意了?” “早晚的事?!蹦靖鹕统鲆幻渡焦砘ㄥX,“幾十年過去了,故人們確實該見一面?!?/br> 說著笑了笑,“剛好我算了一卦,最近有個黃道吉日,宜團建?!?/br> 安平看著木葛生手里的山鬼花錢,意識到朱飲宵說的沒錯,木葛生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一些事。 那時天算子一卦卜國運,卦象預示的究竟是什么? 再加上當年在蓬萊發生種種,不堪回首的陰影之下,柴束薪對七家齊聚,又有什么看法? 他是怎么變成羅剎子的?木葛生是怎么活過來的? 微風吹過,安平一時間思緒紛紜。 “我記得老二生前喜歡紅色?!蹦靖鹕戳艘谎壑祜嬒鼞牙锏拿倒?,“下次別送花了,干脆在他墓碑上貼對聯?!?/br> 朱飲宵微微一笑:“他不討厭?!?/br> 說著抽出一支,放在墓碑前。 朱飲宵這人也是奇葩,買一大捧玫瑰就送一支,剩下的全抱了回去。坐在出租車上安平還在吐槽,“你把這花帶回來干嘛?” 朱飲宵笑道:“我猜今天會有客人來?!?/br> 木葛生在前座舉起手,手指拈著一枚花錢,“你猜對了?!?/br> 安平:“?” 出租車停在城隍廟前,大老遠安平就看見朱飲宵的機車——上面坐著個女孩。 介于朱飲宵這位女裝大佬的前車之鑒,是不是女孩有待考證,對方穿著修長的大衣,白色高領豎了起來,圍攏著一張細膩如瓷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玫瑰色。 她帶著一雙手套,十指規規矩矩地并攏在膝蓋前,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極有修養——除了坐在朱飲宵的機車上。 “果然來了?!敝祜嬒α诵?,開門下車。 女孩看見他眼睛就亮了起來,跳下機車,接過一大捧玫瑰,“你怎么知道我要來?”說著歪了歪腦袋,“今天沒化妝呀,看來要叫你舅爺了?!?/br> “叫什么舅爺?!敝祜嬒嗔巳嗯⒌念^頂,“叫哥?!?/br> 安平看向車窗外,“那是誰?” “咱們這兒的大小姐?!蹦靖鹕┦┤坏溃骸安袷袭敶抑?,柴宴宴?!?/br> 幾人進了城隍廟,安平悄悄對朱飲宵道:“我以為你這玫瑰是給墨子買的?!?/br> “主要是墓地買花便宜?!敝祜嬒柭柤?,“剛好順便?!?/br> 安平:“……” 香堂里,柴宴宴抱了個蒲團,端端正正地給木葛生磕了頭,脆生生道:“老祖宗恭喜發財!” “可別這么叫,死人都嫌老?!蹦靖鹕呅厰[手,掏出一只紅包,“今年的壓歲錢?!?/br> “家有家規,禮不可廢?!辈裱缪缃恿思t包,“多謝老祖宗?!?/br> “得,你們家講究這個?!蹦靖鹕麓筛桌锾聿?,“你舅老爺下地去了,晚上回來,記得留家里吃飯?!?/br> 柴宴宴應了,安平聽墻角聽的奇怪,“半仙兒說的舅老爺是誰?” “就是我哥?!敝祜嬒胤块g換了一身短裙和過膝長靴,正在旁邊拿著鏡子涂口紅,“他不是去酆都了么,俗稱下地?!?/br> 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挽了褲腿去插秧。 安平不知道舅老爺是個什么輩分,算來算去算不清,道:“靈樞子和她是什么關系?” “你說宴宴?她父親是當年的柴家大小姐柴忍冬收養的養子,柴忍冬算是她奶奶?!敝祜嬒溃骸鞍摧叿炙蟾攀俏覍O女……這丫頭從小就常來城隍廟玩,小時候野得很,當上家主后才有幾分人樣?!?/br> 說著他笑了起來,“你是沒見過她和烏畢有打架,活像當年老二老四上房揭瓦?!?/br> 安平看著香堂里規規矩矩的柴宴宴,不太想象得出來。 不過等柴宴宴從香堂里出來后他就看出來了——只見女孩直接撲到了朱飲宵懷里,“誒呦喂我的朱jiejie!您可算現原形了!” “哪里哪里?!被謴土伺b大佬身份的朱飲宵道:“看姐的口紅色號好不好看?” “好看!”柴宴宴連連點頭,“姐,我們下午逛街去?”說著舉起手里的紅包,洋洋得意道:“剛拿了壓歲錢!” 這時她一點也不像彬彬有禮的大家小姐了,就是個古靈精怪的女孩,眉眼間生機盎然。 安平被他們的稱呼整得頭蒙,“慢著慢著,他到底是你jiejie還是你舅爺?”諸子七家這幫人的輩分到底是怎么算的? “外人面前叫舅爺,穿男裝的時候叫哥,平時就叫jiejie?!辈裱缪缱鰝€鬼臉,看著朱飲宵,“是不是啊姐?” 朱飲宵點頭道:“我們這是社會主義姐妹情?!?/br> 第44章 “你別說,我還真是翹家跑出來的?!辈裱缪缫е艿溃骸凹依镆欢哑剖聝?,鬧得心煩?!?/br> 他們現在在一家咖啡店里,已經逛了一下午的街,桌邊擺滿大包小包,柴宴宴走累了,直接把脫到了桌子底下,盤腿坐在沙發上。 朱飲宵明顯戰斗力強一點,踩著高跟走了幾個小時,還沒覺得腳酸。 自從他們坐下以來,周圍人就頻頻投來注視的目光,畢竟美人在側,一個清純一個絕艷,受到矚目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然而安平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他的手要廢了——這倆人買買買一下午,不僅花光了柴宴宴的壓歲錢,還刷爆了朱飲宵的卡,一堆大包小包,都是他一個人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