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來找茬的啊，怎么會認不出來！”張小寶抱著腦袋齜牙咧嘴地用力，“這可真是活見鬼了……”

    殷北看向敖金彧：“那監控查了沒？”

    張小寶嗤笑一聲：“這可是大白天見鬼的事，監控怎么可能……”

    “查了，拍到了個側臉?！卑浇饛c了點頭，張小寶瞬間收了聲，結結巴巴地說：“還、還真被監控拍到了??？”

    敖金彧點開手機里保存的照片給張小寶看——還算清晰的照片上露出了男人的側臉，看起來毫無特征，是走在馬路上瞥了一眼都不會記住的類型。

    這是在他進理發店里的時候，被對面的監控拍下的，張小寶和他的同事們也一起被拍了進去，但張小寶盯著看了好久，還是苦著臉搖了搖頭：“我還是一點印象沒有?！?/br>
    “應該是用了法術消除痕跡，而且……”敖金彧煞有介事地擺出了專業人士的架勢，“黃主任讓我看過這人的面相?！?/br>
    “雖然照片有的角度會讓人看起來很不一樣，看相也不容易看準，但是他這張臉還是有點問題，我猜是個傀儡?！?/br>
    “這樣謹慎地做了雙重保護，看起來他們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br>
    “反正之后我就昏過去了?！睆埿殦狭藫项^，“之后我昏昏醒醒，睜開眼看到的一直是一樣的天花板，大概沒挪過地方，像是在醫院?！?/br>
    “再之后，就是莫名其妙在冰柜里醒過來了?！?/br>
    “我知道我大概是遇見什么邪門的事情了，我會配合你們的?！彼チ俗ツX袋，看起來欲言又止。

    敖金彧安慰他：“沒事，我會保護你的，你不用害怕?！?/br>
    “倒也沒那么害怕?！睆埿毜拖骂^，“我這個人一直還蠻看得開的?！?/br>
    “我就是有點擔心我外公外婆，還有我兄弟他們，雖然之前就打過電話了，但還是有點不放心?！?/br>
    “……你們會去找抓我的那些人麻煩嗎？”

    “嗯?！卑浇饛昧c了點頭，“他們在這兒胡作非為，肯定是要管的?！?/br>
    “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但如今三界安定，妖怪也有妖怪要遵守的規矩，他們既然壞了規矩，也要接受懲罰?！?/br>
    張小寶稍微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br>
    “等你們把他們收拾了，我就能回去上班了吧？”

    他躊躇了片刻，“要是方便的話，讓我給老頭收個尸吧?！?/br>
    “我以前都沒想過我會給他掉眼淚，他人都沒了……好歹給他辦個后事，說不定他現在去投胎還趕得上和我媽再續前緣?！?/br>
    他勉強想要笑一笑，但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犯困了，眼睛慢動作眨了眨，嘴角終究沒有抬起來，只是悠悠嘆了口氣。

    敖金彧愣了愣，他遲疑片刻開口：“妖怪……是不能投胎的?！?/br>
    張小寶茫然抬起頭，敖金彧看著他說，“老張不想你做妖怪，或許也有這層原因——半妖一旦覺醒有了妖力，就無法入輪回，不能投胎了?！?/br>
    張小寶沉默片刻，艱難開口：“……那不是什么都沒了?！?/br>
    “死了本來就是什么都沒了?！币蟊碧鹧?，“就算他是個凡人，死了就不用悲痛了？”

    張小寶愣了愣，最后苦笑一聲：“也對?！?/br>
    “生死有命，節哀?！币蟊蔽⑽⒄酒鹕?，從口袋里摸出對門的鑰匙，扔給敖金彧，“黃主任跟你說了吧，你倆住對門?！?/br>
    “哦?！卑浇饛纸幼×髓€匙，看起來有些許擔憂那個房間，“那個房間……”

    “你沒來之前我也是一個人住的，少你一個晚上，沒什么事?！币蟊睌[了擺手，“放心，我不進去?！?/br>
    敖金彧這才不太放心地點了點頭，不太情愿地嘀咕：“黃主任說現在三界互助委員會出了點變故，其他人他不太放心，只能由我來?！?/br>
    “哎，我原本以為這里是心懷天下的仙妖聚集之地，沒想到也有這么多事……”

    小金龍一副被現實打擊到的模樣，回頭交待殷北，“你要是聽到什么動靜，哪怕只是有點害怕也好，直接喊我的名字！”

    “我家隔音很好?！币蟊焙眯Φ貟吡怂谎?，最后還是在小金龍眼巴巴地注視下點了點頭，“不過我要是發現古怪，會給你打電話的?！?/br>
    他頓了頓，“然后你幫我打110?！?/br>
    “妖妖靈是誰？你的仇家嗎？”敖金彧瞬間警覺起來，“如果你遇到危險，第一個找他嗎？”

    殷北：“……”

    張小寶左看右看，小聲提醒：“110應該是報警電話，兄弟，他不信鬼的，信警察?！?/br>
    敖金彧臉上一閃而過一絲懊惱，有些結巴地說：“我、我知道的！我還知道其他號碼，我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我都背了的！”

    他有些不服氣地跟著張小寶往門外走，張小寶帶著幾分好奇問：“我還沒問，兄弟你是什么種族??？還有那個黃主任呢？”

    “我是條……”敖金彧一頓，飛快看了眼殷北，有些生硬地改口，“道士?！?/br>
    他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會有殷北這么固執的人，明明都知道他們聊的事跟鬼神有關，只是因為凡人見不到什么異象，所以還堅持著世上沒有鬼神。

    敖金彧覺得，殷北其實不是不信鬼神，他大概是覺得，即使這世上有鬼神，也多半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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