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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秋回過神:“還真是頭一次見。你既然成了精,躲在我的儲物袋里做什么?” 那只鼎在素火明砂里滾了滾:“那還用問,當然是想出去!” “出去?”程野秋想到那副試圖奪舍他的龍肝,表情嚴肅了一些,“那真是抱歉,我沒有舍己為人的打算?!?/br> “別把我和那些魔物相提并論?!倍︻H為人性化地“啐”了一口,從鼎口中吐出兩縷砂子,“我又沒打算奪舍你,只要你順路把我帶出退光三星府的護山法陣就好?!?/br> 程野秋低頭看著鼎,皺起眉沒有說話。 鼎不得不繼續解釋道:“萬年前劍仙飛升時,預知他的府邸中封存了不少斬殺的魔物尸骸,萬一重生靈智,又是蒼生災難,便設了法陣,但凡在他的府邸中誕生的生靈,憑自己絕對無法離開退光三星府?!?/br> “所以要奪舍外來者?” “奪舍自然是一個法子,還有便是借助先天靈根的遮掩,避開法陣的探測?!闭f到這里,鼎頓時洋洋得意起來,“我生靈智雖然不算早,但我的根基是劍仙的藥奴為劍仙煉丹的專用鼎,從生靈智就知曉不少密辛——你是天星骨吧?” 程野秋神色變幻,唇邊的笑意散去。 鼎似乎怕程野秋誤會,連忙道:“放心,我也是看你能吸收素火明砂,又不是鳳凰或者朱雀族的才這么猜的。只要我待在你的儲物袋里,就可以借助你的氣息躲過法陣。就這么點小忙,你不會不肯幫吧?” “既然你知道我的秘密,那我怎么敢把你帶出去?” 鼎反而愣了一下:“這算秘密嗎?天星骨難道不是頂級靈根?” 被程野秋科普了一下天星骨在修真界人人垂涎的地位后,這只鼎出奇地憤怒起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們怎么敢把劍仙大人的靈根當成爐鼎!” 程野秋怔?。骸巴斯鈩ο梢彩翘煨枪??” “那當然,不然他怎么敢把魔龍的尸骸放在自己家,不怕被魔氣侵蝕嗎?”鼎在桌子上蹦蹦跳跳了好一會,忽然有些氣餒,“這么說,好像很難說服你——呃,要不然,我跟你定個主仆契約?” 程野秋歪頭看了他一眼:“誰主誰仆?” 鼎頓時底氣不足:“我哪敢讓劍仙大人的后人當我的仆人!” “我不是退光劍仙的后人?!?/br> “只要你是天星骨,我就當你是了!” 程野秋和這只自稱“波螺涪鼎”的鼎精掰扯了好一會,暫時確定對方沒有包藏禍心,這才答應和它簽訂契約帶它出去。條件就是鼎精要待在程野秋身邊兩百年,不能泄露程野秋的秘密。 鼎精還有些失望:“才兩百年???我這不是占了大便宜?” 程野秋知道器靈壽命遠超人族,對時間的概念和修士完全不同,沒有跟他辯駁這個:“我怎么稱呼你?” 鼎精怔了怔:“啊……我還沒有名字,你看著叫吧?!?/br> 程野秋把波螺涪鼎的名字反過來正過去念了幾遍,又看看鼎身的顏色,最后道:“那就叫你胡蘿卜吧?!?/br> 胡蘿卜:“……” 忽然有點后悔了。 …… 和胡蘿卜深入交流之后,程野秋才知道,原來沙漠幻陣里那些素火明砂都是胡蘿卜在這漫長的歲月中自己捏出來的。曾經它被當作藥爐用的時候,燒的就是素火明砂。 至于程野秋……胡蘿卜很放肆地表示至少要到養神期才有用它的能力,不然連藥爐都催不起來,更別提分心煉丹。 想到那些依然在幻陣中的素火明砂,胡蘿卜還有些遺憾:“我離開那里之后,那些沙子應該會還原成火靈氣,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一片火海了,好可惜?!?/br> 就在胡蘿卜思念自己的砂子的時候,程野秋忽然抬起頭,皺著眉走到門口,將門上的一只紙蝴蝶取了下來。 蝴蝶展開,傳來宋酒塵溫和的聲音:“程師弟,凌師兄陷入了火陣中危在旦夕,我暫且幫忙救人,你好好休息?!?/br> 隨后蝴蝶“嘩啦”一聲,化成了飛灰。 那只鼎在蝴蝶落下的灰中跳了跳,剛要說什么,就聽到程野秋問:“退光劍仙府里有其他火陣嗎?” 胡蘿卜頓時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么:“劍仙大人對外號稱修水劍,當然沒有火陣?!?/br> 程野秋:“……” 胡蘿卜:“……” 程野秋深吸一口氣:“你還認得路嗎?” …… 程野秋一路找到原來的沙陣的入口時,宋酒塵從另一條路剛好趕到。 他看到程野秋頓時一怔:“程師弟?你怎么在這里?” 程野秋在面前的水域中尋找幻陣的入口:“我來過那個陣,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br> 宋酒塵罕見地皺起眉,嚴肅地道:“退光三星府內危機重重,便是現在的我也不一定能完全護住你,你該在云水飛舟等待消息才是?!?/br> 程野秋抬起頭:“凌師兄對我有恩,我既然知道路,怎么能不來?想來宋師兄也不會認可一個為了自己便將身邊人的安危棄之不顧的人,是么?” 宋酒塵腳步頓了頓,深深地看了程野秋一眼,道:“縱然如此,你將路線告訴我,我來救人豈不是更好?” 程野秋笑了起來:“我覺得我不必勞煩宋師兄?!?/br> 他被龍肝精帶著找過一次法陣的入口,又有胡蘿卜暗中指點,已經找到了沙陣的入口,手中靈力激發,將隱藏的光圈引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