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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的信仰并不那么虔誠。 他們永遠更加注重利益,就連信仰都可以拿來當做交易——誰給的多,那就信誰。 所以,沒有人比貴族更熟讀各個國家的法律和各個教的教義了。 這樣,才能夠方便行事。 安德烈等待著這個無知的黑發少年說出神明的名諱,只要敢說,他就能閉著眼睛找出反駁的點。 安德烈輕咳了一聲,臉上的得意難以掩飾:“孩子,說吧?!?/br> 林喬深吸了一口氣:“我說的那位神明是——深淵之主?!?/br> 安德烈:“哦,是這位神明啊,我可熟了……” 話說到一半,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安靜得能夠聽見蟬鳴。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裂開,聲音也顫抖了起來,“你說的,是哪位神明?” 林喬心里有些虛,手心冒出了細密的汗水,但面上卻鎮定自若:“我說的是深淵之主?!?/br> 安德烈:“?”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好像是邪-神來著。 安德烈不太敢和邪-神正面剛,支支吾吾:“你的教義是什么?” 林喬開始睜著眼睛胡扯:“自由平等……之類的?!?/br> 安德烈:“!” 這果然是邪-神才會說的教義。 人,怎么可能生來平等? 不過,這里是月亮女神的信仰地,一個邪-神的教徒跑到這里來,該不會是想要傳教吧? 這也太可笑了。 該不會真的以為,用這樣的話能夠騙到信徒吧? 安德烈的心思一轉:“這是異端,把他們抓起來!” 安德烈有自己的想法。 本來不動這個黑發少年,是因為以為他是一個不懂事的貴族小少爺。 現在確定是異端了,自然不用忌憚,直接把人抓住,然后獻給月亮女神就是了。 月亮女神一定會贊許他的行為的。 月亮女神:……不,我不需要。 安德烈的話音落下,月亮扭曲,從中踏出了一道道身影。剛剛出現,就又縮回到了月光中,了無影蹤。 這是無形的月光刺客。 他們移動得很快,一眨眼間,就已經聚集在了林喬的身邊。 手中刀刃鋒利,只要架上脖子,就能輕松地奪走一個人的性命。 安德烈還在一旁心疼地說:“都給我小心點,別傷到了他的皮!” 月光刺客的動作一滯,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 安德烈已經把林喬當成了囊中之物。 在他看來,一個異端邪-教徒而已,能有什么本事? 黑發少年身上的神明氣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由此可見,信奉的邪神并沒有分出多少力量。 現在是主場作戰,優勢完全在他這邊。 安德烈甚至還有心思開玩笑。 總不可能這個異端把深淵之主帶在身邊吧?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一聲冷哼。 一道無形的波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在這一瞬間,月亮黯淡,就連月光都被絞碎,只剩下了深沉濃郁到化不開的黑暗。 那些月光刺客的身影還沒站穩,就直接被撕裂了。 不,更確切地說是——抹除。 他們被抹除了,連一點存在的痕跡都找不到,就像是從未在這里存在過一樣。 安德烈的眼睛瞪大。 一陣風吹過。 黑發少年的身影挺拔,在他的身后,磅礴無盡的黑暗席卷而來。 安德烈的最后一個念頭是:他還真的把深淵之主帶在身邊了。 …… 以阿瑟的能力,抹除整座城市的人都是輕輕松松,不過在捏碎了安德烈的靈魂后,就被林喬阻止了下一步的動作。 阿瑟不解:“喬喬?” 林喬說:“不用了?!?/br> 在他看來,罪魁禍首是安德烈,其他的人……只能算得上是從犯。 有罪,但罪不至死。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審判局,無法審判一個人的罪惡。 而林喬也沒這么大的權利。 阿瑟也沒問為什么,就聽話地止住了手。 林喬:“你為什么不問?” 阿瑟:“聽喬喬的?!?/br> 對于阿瑟來說,殺與不殺,真的不是很重要。 誰又會在意,走過一處地方時,踩死了多少只螞蟻? 阿瑟不在意,林喬卻還是在意的,他的手指微微一屈:“阿瑟,你有沒有辦法能讓他們再也做不了壞事?” 阿瑟的回答很快:“有?!?/br> 林喬眼睛一亮:“什么辦法?” 阿瑟:“死了,就不會干壞事了?!?/br> 林喬:“……” 好簡單粗-暴。 林喬被哽了一下:“還有別的辦法嗎?” 阿瑟歪了歪頭:“有?!彼忠粨],從陰影中分出了一縷縷的黑霧,鉆到了在場的貴族身上。 黑霧附體。 那些人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來,這一幕可以說是群魔亂舞。 林喬:“這有什么用?” 阿瑟:“只要做壞事,我就可以奪走他們的靈魂?!?/br> 林喬:……也,也行吧。 這一樁事算是解決了。 林喬正準備離開,高臺上的一個少年突然朝著他跪了下來:“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