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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的痛真真實實的告訴自己,他眼前的人就是江潭落。 ……那個自己已經萬年沒有見過的人。 郁照塵下意識朝著江潭落所在的位置伸出了手,他虛空一握,似乎是想要抓住對方。 江潭落看到了他的動作,卻還是站在原地,緊抿著唇一動也不動。 見此情景,郁照塵忽然笑了一下,接著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略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 “潭落,你走吧,”郁照塵沉默片刻說,“……我不該讓你卷入這場心劫?!?/br> 此時天劫的余威還沒有完全消失,無論是江潭落還是郁照塵,兩人都能夠感受得到——伴隨著這場心劫的結束,兩人之間那復雜的羈絆似乎也斷了個干干凈凈。 ……圣主大人我們要走嗎?見江潭落依舊不說話,無嗔忍不住問。 它能夠感受得到江潭落的心情此刻無比復雜。 如果他沒有破解這場心劫的話,我也不會這么輕易出來。江潭落輕聲說。 與此同時,江潭落聽到郁照塵就像是猜到了自己在想什么似的說:“若不是有潭落的話,我絕不會破開這場心劫……” 是啊,因為江潭落,郁照塵終于在這場心劫之中明白了“天帝”這兩個字的意義所在,并且還清了身上的業債。 可同樣若不是因為有郁照塵那萬年的孤寂與痛苦,江潭落也不會這么順利的從他心劫之中出來。 這過去的九九八十一天、江潭落丟掉又找回的情絲,還有他與郁照塵的那場情劫,和毋水下的百年時光……一切糾葛,終于在方才的那一刻結束了。 圣主大人,要不然還是救救他……?無嗔有些猶豫的說,他畢竟是天帝,如果沒有他的話,三界都會大亂。 如果江潭落現在沒有情絲的話,的確會像無嗔說的那樣做,畢竟這是最理智的行為。 但是現在,他突然朝郁照塵笑了一下。 “好,”江潭落對郁照塵說,“那我走了?!?/br> 誒?。?!無嗔看到江潭落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聽到了這么恐怖的一句話。 它能夠感覺得到,其實郁照塵完全是在強打精神。如果江潭落不幫他的話,那天帝隕落在今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江潭落剛才那句話,似乎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便緩緩的轉過了身去。 不過還好,郁照塵對江潭落的執念并沒有因為萬年的時光而消逝。 最后一次,他強打著精神,用無比沙啞的聲音向江潭落問:“……潭落,你還會原諒我嗎?” 聞言江潭落腳步一頓,他垂下眼眸輕輕的笑了一下,接著用只有自己和郁照塵能聽到的聲音說:“若你能活下來的話,那便再說吧?!?/br> 圣主!你真的要讓他自生自滅???!無嗔急了,他好像就剩一口氣了。 江潭落沒有回到無嗔,話音剛一落下,他便消失在了郁照塵的眼前。 這個時候昆侖又下起了小雪,雪花墜在郁照塵的傷口上,又引起一陣刺痛。 然而躺在這里的男人卻忽然笑了起來,就像是感覺不到那痛意似的。 ——千萬年來,郁照塵從未像這一刻那樣輕松。 第52章 封印異動 三界皆知郁照塵在昆侖之巔渡了一場大劫,耗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這一劫究竟是什么。 他們只聽說在這一場大劫渡完之后,郁照塵身負重傷,閉關休養。 ——盡管郁照塵之前沒有為此而閉關過,但是這事對于修士來說卻再正常不過。 令眾人最最擔憂的一點是:這一次郁照塵閉關后,天上那一顆象征著天帝的星子,竟然也暗淡了下來。 郁照塵的狀況,或許真的不太好。 深夜,蓬萊。 銀尾的鮫人坐在礁石上,他用手肘向后支撐著身體,仰頭向著天空看去。 在銀白的尾鰭下,一圈圈漣漪正向著大海的深處擴散。 就在這個時候,江潭落的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珈行難。 他的腳步最終停在了江潭落的背后:“圣主在看什么?” 語畢,珈行難也坐在了江潭落背后不遠處的礁石上。他一邊扇著扇子,一邊用略帶笑意的語氣狀似隨口的說:“今天是月初,看不到月亮?!钡珔s能看到漫天繁星。 “嗯?!苯堵漭p輕地點了點頭,看上去沒有接話的意思。 珈行難就像是沒有發現這一點似的,他繼續笑著說:“正東方的那顆星星,圣主看到了嗎?”正說著,珈行難的手指便輕輕地隔空向那個方向點了一下。 “是帝星,”令珈行難感到無比意外的是,江潭落不但沒有避開自己的問題,甚至他直接說,“眼下帝星暗淡,有隕落之跡?!?/br> 江潭落說的前半句,人人都能看到,畢竟此時遙掛天邊的帝星,的的確確是從未有過的暗淡。 可是那后半句,三界內恐怕也只有身為妖皇的江潭落敢說出口。 聽到江潭落的話,珈行難也不由一驚。 江潭落說的沒有錯,如今帝星已經暗淡成如此模樣,的確是隨時都可能隕落的樣子。 此時的江潭落依舊一臉平靜,但這種平靜與從前那種理智、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完全不同,而是一種珈行難也說不清楚的復雜的平靜:“你……”珈行難開口,他本能地想問江潭落,要是郁照塵真的隕落了那他打算怎么做,但是話到嘴邊,珈行難卻說不想再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