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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在海底不同,這一回,郁照塵手指輕顫,呼吸也亂了節奏。 “……他不會死的?!庇粽諌m抱緊了江潭落。 宿主!宿主你還好嗎?!系統要被他嚇哭了。 沒事……江潭落的聲音有些虛弱,謝謝系統,原諒你的退堂鼓了。要不是有系統這幾個月攢的能量穩住神魂,江潭落還真有可能游不上來。 謝謝叛逆小郁,原諒他一直偷窺我~ 郁書愁作為大概知道反派真面目的人,江潭落表現得越是深情,他便越是替對方不值。再加上面冷心熱這個屬性,小郁方才便非常適時的說出了江潭落的目的,為他助攻一番。 嗚嗚嗚宿主之后別這樣了,太嚇人了。 一定一定,下次一定。 平靜下來,江潭落也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工具是不會失控的。 只有脫離掌控,才能讓郁照塵意識到自己是個人,不是工具。 而無論郁照塵將自己看作人,還是看作工具,都要失而復得過一番,才能意識到這有多么重要。 …… “死了嗎?沒死就起來喝藥?!?/br> 江潭落是被郁書愁罵醒的。 他想要睜眼,沒想到眼皮卻像灌鉛一樣的沉重。緊接著,江潭落耳邊傳來一陣瓷碗與桌面輕碰的聲音,郁書愁放下藥碗,拉住鮫人的手腕,為他輸去一股靈力。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江潭落終于一點一點地睜開了眼睛。 “謝謝……”他的聲音很小,語氣卻非常真誠。 郁書愁冷笑一下,他本想懟懟鮫人,但看到這雙漂亮的紫眸,卻什么都說不出了。 “你睡了七天?!?/br> “七天?”江潭落真沒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么久,“……那冰魄呢?” “你怎么還在想這件事?”郁書愁略微不悅道,“冰魄暫時存在了花霰殿,倒是你,差點丟了小命?!?/br> “沒事——” “沒事?!”郁書愁覺得,這個鮫人一定是瘋了。 江潭落趕緊改口:“我是說沒事就好?!?/br> 少年垂下了眼眸。 就像自己不知道天帝的本命靈劍為何來自妖域一樣——圣尊比自己大太多,他有太多自己不曾參與,甚至不曾知曉的回憶,未來也會如此。 自己對圣尊而言,只是朝生蜉蝣。 或許是最近書看多了,江潭落總覺得來人世一趟總要留點痕跡,如若有可能,他想要死后仍被郁照塵深深地記著……這樣才不枉活上一遭。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變得有些貪心,貪心到想要郁照塵永遠都記得自己。 稍微恢復一點力氣后,江潭落自己端起藥碗,認認真真地喝了下去,一滴也沒有浪費。 江潭落活動不大方便,身上沒有什么勁,端起藥碗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郁書愁沒有給他遞水或蜜餞,江潭落竟也忍著不說苦。 看到他明明被苦到卻不說的樣子,郁書愁忽然覺得有些有趣。他沒注意到,自己的唇角竟輕輕地向上揚了一下。 而就在郁書愁心情最好的時候,他卻從江潭落口中聽到了幾個最討厭的詞。 “不知道圣尊大人在做什么……”他自言自語道。 郁書愁臉色一沉,面無表情地將藥碗接了過去。 “江潭落還記得我從前給你說過的嗎?離圣尊遠一點為妙,”郁書愁沉聲補充道,“他和你想的不一樣?!?/br> “什,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樣?”江潭落被郁照塵盯得緊張了起來。 小郁終于忍不住了,江潭落激動道,上次他沒有說后面這一句。 系統則忽然插播:郁照塵馬上過來了!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睡了七天,江潭落正好想找點新的事情做。 郁書愁沒有回話,而江潭落則忽然疏離了起來:“書愁圣君,我不懂您的意思?!?/br> “你有沒有想過,天帝沒有你想的那么好?” 江潭落攥緊了拳,忍不住反駁:“圣尊大人霽月光風——” “霽月光風?”郁書愁又打斷了他,“你真是冥頑不化,當心有一天,怎么死在他手上都不知道?!?/br> 雖然沒什么深交,但兩人好歹認識了一段時間,江潭落早意識到,郁書愁雖然說話難聽了一點,可人并不壞。他努力壓下怒火,心平氣和道:“書愁圣君,您與圣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飛光殿側殿外,身著白金色法衣的郁照塵走到了門邊。 他聽到了殿內的聲音,但只笑了一下,便緩緩站定于此。郁照塵并沒有打斷郁書愁的意思,相反他也好整以暇地聽了下去。 “誤會?”郁書愁像是被這兩個字刺激到了,他忽然冷笑了一下,“對他有誤會的人,應該是你才對?!?/br> “你為什么這么說?有證據嗎?”江潭落也較真起來。 《濁鎩》里郁書愁出場時,就知道天帝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書里卻沒有說,他是為什么做下如此判斷的。 江潭落對這段隱藏劇情非常好奇。 郁書愁忍不住冷笑了起來:“你問我證據?” 他抬手從芥子空間內拿出了一盞燈來。 “……這是什么?” “我母后的靈魄?!?/br> “帝后?!”這一回,江潭落是真的被驚到了。 “她在仙庭浩劫中魂飛魄散,不過幸得一縷靈魄附在了法器上,”郁書愁的語氣非常平靜,“你想讓我把它放出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