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骨頭 第25節
離酒店不遠的酒吧街,苗靖一間間酒吧找過去,最后在舞池旁邊找到陳異,他捏著瓶啤酒,黑眸深邃瀲滟,和一個衣著清涼的美女黏黏糊糊聊著天。 看見她撥開人群過來,陳異搭著美女的肩膀,淡漠地注視著她,苗靖杵在他面前:“這么晚了,還不回家嗎?” “這個點夜生活才開始?!彼咛裘挤?,勾唇冶笑,“你就結束了?” 他手機上有車子定位系統,整整七個小時,車停在酒店停車場沒有挪過。 苗靖撥了撥垂在腮邊的一縷碎發,在喧鬧的音樂中平靜回答:“剛結束,你喝了多少酒?我送你回家?” 他饒有趣味看著她換了副模樣,披肩長發松松扎了個馬尾,臉上妝容半褪,艷麗的唇色恢復淡緋,一雙明眸微有倦怠又端正自持,黑色針織衫領口攏到下巴,孤傲又干凈。 “走?!?/br> 啤酒一飲而盡,陳異身上一股迷蒙的煙酒味,腳步虛浮跟著她出了酒吧,懶洋洋坐在副駕蹺著長腿,苗靖手機鈴響,是盧正思的電話,問了個工作上的流程,再問苗靖在哪兒,苗靖柔聲說接待朋友,三言兩語掛了電話。 “不想讓盧正思知道?” “對?!?/br> “那人是你前男友?” “嗯?!?/br> 他拊掌輕拍,語氣頗為贊賞:“苗靖,你夠可以啊,把這么多男人玩弄掌心,游刃有余,夠厲害?!?/br> 苗靖專心開車,把一輛老爺車開得溫吞,沒分出心神理他,沉默了小半個小時,等車子停在小區樓下,心平氣和回他。 “多謝夸張!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你教導有方?!?/br> 陳異唇角抽了抽,臉色黑沉難看。 她從駕駛座下來,把車鑰匙扔給他,低頭攏緊身上外套,轉身要走,被倚著車門的陳異喚?。骸懊缇?,上去給我煮碗醒酒湯?!?/br> 俊眼半闔,手指搓著眉心,高大身形也有些消沉萎靡,苗靖扭頭注視著他,默默頓了會,不知在想些什么,夜風把她凌亂松散的長發吹至面頰,苗靖有些倦倦地撩頭發,嫵媚風情乍露,轉身往樓道走,嗓音溫柔:“家里有牛奶嗎?還剩什么吃的?” “不知道?!?/br> 他嗓音也略帶點沙啞的鼻音。 苗靖搬到公司宿舍也有一段時間,她撒手不管,陳異也懶得打理,兩人又回到了那個蕭條冷清的家,苗靖脫了外套,挽起袖子去廚房洗手做羹湯,用沒過期的剩余食材端出一碗雞蛋紅棗湯,遞給癱躺在沙發的陳異。 手機又響,是岑曄打來的,苗靖去陽臺接電話,語氣輕柔溫吞,聊了幾句才轉身回屋。 陳異窩在沙發里抽煙,吞云吐霧,燎起一片迷霧。 她皺皺眉,拎開自己搭在沙發邊緣的包包和外套,免遭二手煙的禍害,聽見陳異幽聲發問。 “這么高級的男朋友,你怎么舍得分手?” “你想知道?” “不應該跟我聊聊么?” 修長手指彈下煙灰,又叼著過濾嘴深吸了口,吐出淡淡煙圈。 她抱著手想了想,緩聲開口:“對外原因,是他父母覺得我身世背景不匹配。對內原因……他在當總監之前,法務部有好幾個法務經理,各有背景勢力,傾軋斗爭很厲害,我那時在研發中心,主要協助項目管理,為了工作方便,員工賬號開了一些內部權限,又因為以前在采購中心呆過,認識不少人,岑曄有一個業務部門的競爭對手,我通過一些線索,無意發現了這人有個項目漏洞,私下報給了岑曄,他把那人給扳倒了,我們倆私下關系有人知道,為了避免合規問題,我和他結束,從公司辭職……他給我承諾,會給我一個很好的事業回報?!?/br> 他內心腦補一出大戲:“所以你回藤城……”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因為你才回來的?”苗靖很淡定,“其實不是,這個項目涉及成分挺復雜的,內部鬧得很難看,怕有牽扯,我找個地方避風頭而已,我一直都對外說我是z省人,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來自藤城?!?/br> 陳異叼著煙,身形宛如凝固。 苗靖慢慢眨了下眼睛:“你不是一直讓我滾么?我其實也沒打算藤城久待,等風波平息了,休息夠了,我會再離開,我的能力和職業道路不會放在一個小城市……陳異,我說過,我不會再回藤城?!?/br> 他咧出個縹緲蒼白的笑容:“真好……你真他媽……” 真厲害啊,不愧是苗靖。 她溫溫柔柔笑了,瞳眸突然亮起來,很歡喜的看著他:“還是要謝謝你,大學那幾年我過得很好,謝謝你給我的那筆錢,讓我一個人很有底氣的站在一個陌生的大城市,我沒怎么為生活cao心過,倒是嘗試了很多事情,我試著談戀愛,試著化妝打扮,試著交朋友,試著接觸一些層次更高的人。禮儀場合和高級酒會……好像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是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拖油瓶?!?/br> 陳異定定看著她。 苗靖眼里落滿了溫柔星光,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觸碰他英挺眉眼,低語呢喃:“陳異,對我而言,你是我的第一個資助人,我想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吧,讓我走到更高、更遠的地方?!?/br> “很好?!彼]著眼睛,黑睫輕顫,仰頭哽咽,喉結滾動,“你做得很好?!?/br> 她小心翼翼在他眉心印下輕吻,馨香發絲飄在他臉頰,無聲詢問:“想和我做嗎?六年了,我還常常想起那些日子?!?/br> “為什么不呢?”他唇角有抹殘酷的微笑,“那個暑假,不也是你主動獻身的么?” 第27章 午夜沙發 ?? 苗靖嫣然含笑,秋水盈盈,自然放松站在他面前,扯下發帶,一頭蓬松長發披散而開,隨著她的動作撩過肩頭,再抬頭覷他,高領針織衫隨著手臂上展的動作緩緩褪出妖媚軀殼,質感柔滑的長裙沉甸甸墜在地面,她踢開單鞋,光腳隨意踩在衣物上,少少布料的黑色綢質內衣光澤精致,包裹雪白纖細身軀,有溫香軟玉的甜白釉瓷的質感。 寬松衣物掩蓋下的身體出乎意料的嬌美。 陳異坐在沙發紋絲不動,只覺渾身血液冷然緩緩流動,無動于衷看著眼前人,漆黑雙眸格外淡薄,目光卻牢牢黏在她身上。 那視線有如實質,像透明的蛛絲,游走在她的頭發、眉眼、嘴唇、脖頸、身體,回味昔年施予的溫度和力道,那些興致勃勃又隱秘瘋狂探索中甜蜜下,流的記憶,深井般的目光像深埋的冰雪,隱隱綽綽埋著青色冷焰,在厚厚的冰層下無聲跳躍。 她走近,他大腿有重量下陷,纖纖玉指撐在結實大腿,繼而撫摸他的寬厚胸膛,最后停留在他冷峻的臉頰。 迎面見一片欺霜賽雪,陳異滾了下喉結,漠然闔眼,手卻自覺環住她的纖細腰肢,摩挲著滑膩溫熱的肌膚。 良久之后,嗓音嘶?。骸跋奶斓臅r候,你身上冰冰涼涼的,等天冷一點,又是溫熱的,抱起來特別舒服?!?/br> 骨節分明的手指毫無熱度游走在曼妙身軀。 “胸不夠大,一只手捏住剛剛好,要用力擠,才能擠出一條深溝?!?/br> “天天穿得嚴嚴實實,其實皮膚很嬌嫩,隨意親一親,就能親出吻痕來?!?/br> 大手流連在筆直長腿,綢緞一樣的柔滑的肌膚觸感讓人上癮。 “撞在這里,紅痕一大片,第二天早上才能消退?!?/br> 修長手指最后抵在那塊小小的布料,若有若無輕輕摩挲揉搓。 苗靖極力屏住紊亂呼吸,身體繃緊,搭在他肩頭的玉臂輕輕顫抖,眼波瀲滟晃動,貝齒咬著唇瓣任他摸索。 不知道是妒火中燒還是醋意彌天,他的語氣反而格外克制冷靜。 “他們有我厲害嗎?” 她顫聲問:“哪方面?” 他語氣溫柔親昵:“你說呢?” “當然……”她半闔著眼,艱難咽喉嚨。 深邃漆黑的眼眸倏然睜開,熠亮乍綻,定定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唇角慢慢勾起,浮起個冷艷浪蕩的淺笑:“怎么不夠shi呢……” 苗靖微微愣怔。 “我記得你隨便碰碰就濕得很快,在酒店沒做嗎?洗完澡之后,你身上會清涼,也有水汽和沐浴露的香氣?!贝笳扑烈馊嗄笏裏o暇肌膚,“七個小時,做什么都足夠,怎么沒親沒摸,一點痕跡都沒有?” 手指鉆過布料,曲著指節在柔軟處來回滑蹭,苗靖悶悶驚呼了聲,腰肢塌軟,咬唇止住自己的聲音,秀眉緊擰伏在他肩頭。 他太陽xue血管暴漲,全身緊繃如鐵,氣質冰冷又戾氣彌散,手臂肌rou過于用力而賁張,手指艱澀難行:“做完之后,你這里就特別濕軟,隨便摸摸就能滴水?!?/br> 乍然粗暴動作,苗靖扭動腰肢,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顫動擺動,眼尾泛紅:“陳異?!彼龐绍洘o力喊他的名字,進入的手指讓身體難受難耐,蹙眉抽氣。 陳異眉頭緊鎖,yingying咬后槽牙:“不是為了我回來。誰他媽稀罕你回來,給你臉了?回來還勾引我、鬧騰我,你當我是什么人,老子混社會的,你跟老子玩?你他媽找死?” 他全身堅硬如石,guntang炙熱,心思卻冷冰冰,粗糙指尖惡劣使壞,苗靖連聲難耐喊他的名字,不適感格外強烈,沒有前戲撫慰,她斷斷續續說疼,小臉緊皺,酸軟了腰肢,掙扎著蹭動逃脫他的禁錮,面色緋紅跌在他手臂急喘氣。 這會有什么心思風花雪月,臂彎里的人妖精似的妖冶帶刺,從她回來起,他本來快活逍遙的日子翻了個底朝天,那天不是煎熬,她要是乖順,這日子還能這么過,偏偏要搞事,這兒那兒折騰他,那張櫻唇怎么能說出那么多戳肺管子的話,把他一顆心翻來覆去在油鍋里炸,以前也就知道給他添堵給他惹事,他這輩子又什么時候欠過她什么。 大掌毫不留情,他抬手揍她的屁股,表情狠戾:“我他媽是你哥,你敢這樣對我?老子混了十幾年,還栽在你手里?” 一下下的清脆掌聲打破旖旎氣氛,她翹臀又痛又麻,羞惱又難堪,在他身上手蹬腳踢掙扎,臉紅得要滴出艷色。 “陳異!陳異??!啊……痛啊……” 手下翹臀手感極佳,他又揉又掐又揍,巴掌聲不停,心頭也泛起一絲虐快感,爆粗口。 “記不記得小時候是怎么揍你,你他媽敢對我說那些話,活膩了是不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吊我?故意吊老子玩,出去幾年出息了,想回來度個假,顯擺什么?男人手段都使我身上,是不是特爽特刺激????” 苗靖眼里噙淚咬牙:“你不也是很爽?趁著我不在,讓涂莉穿我的裙子跟你上床,事后還偷偷把裙子洗了,你玩的不是也挺刺激?!?/br> “沒做,剎車了?!庇帜眠@事懟他,他勃然大吼,最后一巴掌狠狠揍她,“我他媽說話算話,從你回來起,什么時候不是在遷就你!” 她軟軟倔倔趴在沙發上,只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又覺得羞恥難當,櫻唇跟秀眉一塊噘著擰著,眼里的淚意隱隱滾著,陳異被氣得臉色鐵青,頭腦和身體感覺被割裂,不知道戳出多少破洞,冰冷和炙燙在身體里交匯洶涌,他身上顫抖得厲害,灼急翻煙盒,顫顫叼著過濾嘴點煙,火星亮起,連著猛吸幾口,癱倒仰頭,心底才覺得好受了些。 冷厲眼睛藏在濃重強烈煙霧里,苗靖的半邊身子蹭著他,一張臉卻埋在凌亂發絲里,他端著手臂,半支煙后,松開皮帶扣頭,脹痛得要爆炸的腿間才覺得好受些,把煙叼在嘴角,推她一把,語氣輕?。骸袄献記]興趣,你不是要做么?自己坐上來,讓我看看你多能耐?!?/br> 苗靖被他推著擰起身,略抬了抬頭,眉眼喪喪的卻也沒精力,只是順勢隨著他的動作把頭顱蹭在他腿畔,偶爾輕輕眨眨睫毛,抿著唇,沉默冷清蜷著身體。 陳異連著抽了兩根煙,煙霧攪得客廳昏沉幽暗,他這一天過得不知多少煎熬,晚上又喝了酒,也實在懶得動彈,大手大腳往沙發橫著一躺,手臂觸到她冰冷薄薄的肩膀,小小一團蜷在身邊,沉著氣,闔著眼,也沒說話,狠狠心把人一拖,拖到懷里,塞在沙發和身體縫隙里,胸膛抵著她的后背,隨手拖過一條沙發巾,抖開蓋住,閉眼睡覺。 不算寬敞的沙發,擠得密不透風也勉強能塞下兩個側躺的成年人,苗靖身體被身后體溫熨得回暖,醇烈煙酒的氣息圍裹著光潔肌膚,遙遠又熟悉,分外有安定感,不知不覺,竟然也就這樣閉眼睡了。 做了相似的夢。 那個炎炎夏日,在窗簾緊閉、光線晦暗的房間,嗡嗡的電扇吹出涼意,吹動他們單薄的身體,兩人相擁而眠,耳鬢廝磨,竊竊私語。 這個依偎入眠的睡姿維續不了整夜,約莫凌晨兩三點,兩人從熟睡中輾轉翻身,模模糊糊感知身邊人,都在半夢半醒之間,意識模糊游離,不知道誰先開始,是耳畔一個輕吻,而后游離到臉頰,最后覓至柔唇,極盡纏綿的親吻吮吸。 半睡未醒,交纏的呼吸迷蒙醺離,清甜微香的氣息和淡淡煙草味混攪在一起,身體有本能的喜歡、舒暢、微悸,身心防線全然迷失在親吻的愉悅里,這是介于過去和現今的一個模糊時段,無人想要追究到底是過去,還是現在,大掌游離進滑膩腿間,不知饜足的來回撫摸磨蹭,極細微電流竄行在交疊的四肢百骸,昂揚悄然釋放,guntang的塞進那細細緊閉的腿縫,身體輕顫戰栗,黏合的唇瓣微微瀉出壓抑喘息,欲欲柔柔的深吻呼應勁腰有力聳動,從不緩不慢的節奏到疾速沖撞,黑漆漆的客廳回蕩著曖昧聲響,布料隨意抹去肌膚上的液體,一切又重歸靜謐。 兩人都閉著眼,細細輕輕喘息,手足交疊,他埋頭在她長發里汲取她的氣味,她枕在他的臂彎,在他懷里休息,手指來回撫摸他的光滑肌rou,夢囈般的低語。 “我不在的這幾年,你都在做什么?” “混日子,賺錢?!?/br> “還有呢?” “玩?!?/br> “想過我嗎?” “偶爾?!?/br> “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事?” “沒有?!?/br> “波仔的腿為什么瘸了,那個夜總會后來怎么了?你后來去哪兒了……” “這種事有什么好提的,我現在是正當身份,從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