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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等待著他的結局。 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反而聽到了哥哥驚怒的聲音。 “誰!你干什么!” 弟弟睜開眼,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雖然我不是學法的,我也不知道你這種渣滓應該被送到哪個監獄里去,但我保證——你本來要受的懲罰,絕對不止如此?!?/br> 高挑的蟲族逆著光,冬日的陽光為他拉出一個長長的輪廓,他站在自己面前,一腳踩斷了哥哥的手腕。 “咔噠?!?/br> 哥哥發出尖聲嘶叫,拼命用手推拒著那只腳,但完全推不動分毫。 “放開我!救命!救命??!” 陸昔移開腳,一臉驚訝:“什么,我踩到您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為您處理?!?/br> 雄蟲抱著自己的手,臉上涕淚橫流:“你完了!你死定了,我要弄死你!” 陸昔倒抽一口涼氣:“天哪,請千萬不要這么做,您很疼嗎——” 他提起腳,踹在了雄蟲的腰腹處,徑直將他踢上了冰面,脆弱的冰面幾乎是在接觸的一瞬間就裂開了一個口子,冰冷的河水淹沒了他。 陸昔收回腳,彬彬有禮:“受傷了就該即使冷敷?!?/br> 啊,舒服了。 第44章 全場嘩然。 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圍觀的群眾都張口瞪眼,茫然地看著陸昔。 一只雌蟲,竟然踢飛了雄蟲? 甚至將他踢進了河里? 這樣的畫面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顛覆性的沖擊,連最膽大的雌蟲,在夢里也想不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唯有那只剛從水里被撈出來的幼崽,他一直在雌父的懷里奮力掙扎,此時此刻終于探出了他的腦袋,好奇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此時他還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但在很久很久之后,當他度過幼崽期、成年期,哪怕是記憶逐漸淡化遠去的暮年期,這一幕在他的腦海中始終是鮮明的。 雌父抱著他站在人群中。 在場所有的蟲族圍繞著狹窄的河岸,他們有的衣著高檔手里拿著貴重的禮物;有的衣衫破舊連腳上的棉鞋都破了洞。 還有看起來年紀頗大的雌蟲,臉色因為憤怒而漲紅,簡直像是看到了什么傷風敗俗的荒謬之事。 這只老雌蟲的目光徑直打向全場唯一的焦點。 黑發的蟲族獨自站在原地,將手重新插回了口袋,他背對著所有雌蟲,高挑的身影逆著光。 一陣微風吹來,吹動他的發絲翻飛。 在河面上,破損的洞口處鼓涌出最后一串氣泡,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卻只是低下頭,看向仍舊倒在地上失血的雌蟲。 “我覺得……你大概需要一個急救電話?” 他這一個動作,終于打破了全場的死寂,群眾們終于反應過來,一個個甩掉厚重的棉服,從河岸上跳入冰河里。 “快救雄蟲??!” ———————— 陸昔總覺得,這時候他應該帥氣地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上,打火機最好還是金屬的,能在指尖旋轉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真的很想讓別人見識一下雌父送給他的打火機,火焰能竄三米高! 奈何他現在沒有打火機。 他也不會抽煙,因為雌父是個雙標,他自己可以抽,其他人不行。 沒有收場的煙,就好像一個牛仔在對決勝利后,沒有吹一口槍管上裊裊的火藥硝煙。 儀式感全無。 陸昔遺憾地用腳尖搓了搓雪地,蹲下身平視著雌蟲,不敢動他:“你還清醒著嗎?” 本來就受重傷了,再挪動一下碰了哪里直接掛掉,那可真是再滑稽不過的死法了。 雌蟲艱難地喘了一口氣,終于抬起眼:“快逃?!?/br> 陸昔一愣。 雌蟲強撐著,聲音低微:“你……你敢對雄蟲動手,會被判處死刑的,快逃吧?!?/br> 陸昔皺起眉頭:“我只是把他踹進河里,他最多只是重感冒——我力氣又不大,最多留下一點淤青,我向蟲神發誓?!?/br> 哪里有死刑那么嚴重哦…… 聽著他信誓旦旦的語氣,雌蟲深吸了一口氣,卻不小心被血沫嗆到,咳得翻了白眼。 他伸出手抓住了陸昔的衣角,臉色極差:“你、你到底懂不懂……你怎么敢……” 陸昔:0-0 雌蟲:“……” 他絕望地看向抱著幼崽的金發雌蟲,方才和陸昔站在一起的,于是他便將這金發雌蟲看作了陸昔的同伴,懇求道:“快、快帶他走吧?!?/br> “逃、逃得遠遠的,離開這個星球……離開這個星系,逃到蟲族不能追到的地方……” “怎、怎怎么辦……”金發雌蟲急得六神無主手足無措,“我應該可以找我的雄主,就說你救了我們的幼崽——他能幫你弄到一個假的身份證,我們得快點!” 他沖過來單手就拎起了陸昔,個子雖然不算很高,力氣倒是和所有成年雌蟲一樣大。 陸昔被拽得踉踉蹌蹌,努力掙扎道:“我不能跑啊……我還要結婚……” 他甚至已經預定好星球了!那個星球可是他精挑細選的! 金發雌蟲頭也不回:“結個屁哦,命都要沒了!” 但是已經晚了,遠處尖利的哨聲響起,正在快速地接近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