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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董扉一個研究機器人的科研人員,劫走夏夜對他應該沒什么用處。 除非他私底下是個虐待兒童的心理變態。 “難得見一次面,我總提這些做什么……”楚惟看顧舟臉色不太對,以為他不喜歡聽這些東西,于是轉而說起最近的好消息,“看見那邊那款機器人了嗎?過一段時間,它會和其他幾個孿生兄弟,去往相鄰的恒星系……” 展會其實到下午五點才結束,但作為參觀者,當然是不可能在展館里待上一整天的。 顧舟和楚惟告別的時候,大約是一點鐘左右。 剛出展館沒多久,溟淵就跟了上來,還一把拉住了顧舟的手。 顧舟的視線瞥向兩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街道,忍不住把手往回抽。 兩個大男人手拉手走路像什么話。 溟淵卻壞心眼地攥緊了顧舟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我今年只有三歲,很黏人,不敢一個人過馬路?!?/br> 路過的人偶爾會往兩人的方向看上一眼,然后一臉興奮地和同伴低聲談論。 可惜顧舟現在的聽力太好,所謂的低聲談論,簡直就像是在他耳邊大聲喧嘩。 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 顧舟暗自瞪了溟淵一眼,低聲問道:“有其他發現嗎?” “暫時沒有,不過我在他的身上放了點東西?!?/br> 董扉就算再怎么急功近利,也不可能在展會上做什么出格的事。 心里知道這一點,溟淵也沒有頻頻接近這個人,只是在一次擦肩而過的時候,把一片人魚鱗片貼在了董扉的西裝內袋里。 “我可以感應到自己的鱗片,感知它的位置和周圍的聲音?!?/br> 溟淵說這些的時候,顧舟注意到他的臂彎處有一個地方缺了一小塊皮膚,就像是摔倒留下的小擦傷。 “他應該會和那些投資商聯系,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投資商的名單?!?/br> 溟淵自己一連說了好幾句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轉過頭,就看見伴侶正低著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確切得說,是看著他的胳膊上的小傷口。 周圍彌漫著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只是從始至終,顧舟都沒有說話。 兩人的手一路上也沒有松開。 顧舟好像忘了自己身處于人來人往的街道。 “別擔心,不疼?!变闇Y將袖子往下拉了拉。 這點疼痛對于溟淵來說不值一提。 從前最嚴重的一次,他的魚尾都差點被敵人斬斷。 比起那種疼痛,鱗片脫落這種小事帶來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鱗片重新長出之前,幻化成人類皮膚的時候,表面會有一小塊殘缺。 溟淵沒想到顧舟會因為這個而難過。 他的心里有種混合著甜蜜的酸澀,復雜難言。 “鱗片重新長出來需要時間,不是你的原因?!变闇Y希望顧舟不要因此自責。 “一定要用鱗片嗎?” “也不一定,不過要在對方身上留下我的氣息,這是最合適的方法?!?/br> “其他方法呢?” “其他方法……”溟淵的眼神暗了一下,“你以后會知道的?!?/br> …… 另一邊,地下研究所里,一個小男孩被固定在實驗臺上,緊張地盯著站在實驗臺邊的男人。 “過程會有點痛苦,我想你應該知道?!?/br> 小男孩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不希望聽見求饒的聲音,所以提前告訴你,求饒是沒用的?!?/br> 金絲眼鏡的鏡片反射著冰冷的白光,讓實驗臺上的小男孩看不清博士的表情。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算是自愿的,還是被強迫的。 因為他并不是自愿來到這個地方,卻是自愿進入這個房間的。 就在不久前,他得知自己的父母放棄了自己。 這并不是一個讓人意外的結果。 正相反,在聽見錄音的那一刻,小男孩的心里竟然有一絲詭異的解脫感。 早該這樣了。 把虛偽的外表撕下來,讓他看見真實又殘忍的世界。 躺在實驗臺上,小男孩回想起自己聽見的那段熟悉又陌生的錄音。 那是他父母的聲音。 “我們也該放棄了,別再想著他了?!?/br> 小男孩聽見父親這樣說。 “已經過去三個月了,為什么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呢?” 這是小男孩母親的聲音。 “還能怎么辦?警察都查不出來的事,咱們小老百姓就更查不出來了。明天就去醫院吧,咱們兩個也不年輕了,只能去做試管嬰兒了?!?/br> “可是……” “我也希望能找到,但是咱們兩個總得考慮考慮以后吧!” 后來的部分是什么,小男孩已經記不太清了。 不過他知道,最后的結果,無非是流幾滴眼淚,然后妥協于現實。 哈…… 才過去三個月,就要考慮以后了。 他還在家的時候,他的父母想的可沒這么長遠。 養一個孩子十年,放棄他卻只需要三個月。 多么可笑。 “在想你的父母嗎?” 小男孩看見博士在擺弄那些復雜的儀器。 “我勸你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回憶過去,今天做的雖然只是改造前的準備工作,但過程中的疼痛感卻很強烈?;貞浤切〇|西,會削弱你的意志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