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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拽而落的衣袍飄到盛懷昭跟前,他看到上面三個血紅的大字——和離書。 “立字為據,你我今后再無瓜葛?!?/br>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搖頭。 你可別后悔。 第11章 霜雪白絲制成的衣料沾著濃稠的血腥味,砸落在盛懷昭的跟前,云諫筆跡瘦勁,血染的字節附著冰冷,一如他本人。 盛懷昭安靜地把休書撿起來,淡然掃了云諫一眼,兩人的眼眸皆是沉冷,盡如不見底的寒潭,沒有絲毫情緒外泄。 置氣無用,云諫漫然地輕闔眼眸,言行皆透出不再與他有任何交際的決心。 可分明是這么決定的,在徹底忽視盛懷昭時胸口卻隱隱泛出熾痛,仿若心室中燎起大片焰火,順著血脈燒心,沸騰著四肢的同時,悶痛難忍。 云諫垂眼靜心,因剝離視覺,余下四感便清晰愈發清晰,暗牢里窸窣的響動尤為擾人。 不知是燒心感作祟還是雜音擾耳,云諫第一次主動從識?;厣?,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暗牢前坐在一起的兩個人, 盛懷昭仿佛渾身沒了骨頭,軟乎乎地靠在明舜身上,每一處細節可謂嚴絲合縫,在云諫眼里仿佛兩人就長在了一起。 胸口的悶痛加重,云諫不自覺將指尖壓入手心。 先前才與他決裂,現下就跟其他人靠得那么近,可曾有半分人丨妻之相? 遲歸的理智束縛內心,如初見消融的冰霜又陷入了新的寒意,云諫很快便與四周隔絕開,安靜地沉入識海。 “盛懷昭!” 然剛靜心,耳畔便傳來明舜急切的呼聲:“來人??!救命??!他,他堅持不了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又是與盛懷昭有關。 云諫雙眸緊閉,那人生死與我無關。 盛懷昭靠在明舜的肩膀上裝病,雖然謊言的作用是引起延風派的注意,但他卻下意識往里掃了一眼。 雖然沒有期待云諫能有什么反應,但那人充耳不聞卻又讓盛懷昭心生不愉。 昨天分明是他拋棄的云諫,今日他反倒成下堂妻了,真他媽風水輪流轉。 明舜嗓子都快啞的時候,暗牢外終于傳來動靜。 陳遷甩手揮袖,趾高氣昂:“叫什么呢?” 盛懷昭半閉的眼眸略微一顫。 來的人居然是陳遷?昨天晚上他不還被云諫摁在地上打得哭爹喊娘么?延風派藏了什么靈丹妙藥,能讓他現下就來耀武揚威? 明舜磕巴道:“他,他發病了,求求你救救他!” 盛懷昭從身后掐了一把小和尚的后腰,什么發病,剛剛不還對好是傷口撕裂嗎? 明舜打了個哆嗦,哭哭啼啼:“總之他情況很危急,求求你看看他!” 陳遷掃過兩人,露出冷笑:“好,那讓我親自看看你的傷勢?!?/br> 話音剛落,他便抬指點及盛懷昭的眉心。 靈力如迅猛閃電,劈入盛懷昭本就破殘不堪的識海,躥動的電流直通四肢,讓他止不住咳嗽,喉頭溢出血腥味。 明舜瞳孔微縮,迅速揮開陳遷的手:“他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探他的修為!” 這種下作的測探方式,林掌門曾經對云諫用過,只不過被云諫碾壓,骯臟的目的沒有達到。但陳遷跟盛懷昭的差距還是太大,他要知道一個廢人的情況,易如反掌。 這種渾身上下被窺探遍是一種□□裸的羞辱,陳遷傲慢地抽回手,洋洋得意:“靈核盡碎,筋脈羸弱,果然情況緊急啊?!?/br> 明舜跪地攙著盛懷昭:“你沒事吧?” 盛懷昭虛弱道:“……沒事?!?/br> “明舜,林掌門與你師父乃莫逆之交,實在不忍心看你識人不清,與魔道之人交好?!标愡w擺出一副好言相勸的模樣,“我此行是來勸你迷途知返,莫要讓你九泉之下的師父寒了心?!?/br> 明舜素來正直,當聽到陳遷用自己的師父威脅他時,當即就要站起來反抗,卻被盛懷昭死死拽著袖子。 “我自是知道修佛之人慈悲為懷,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交好的?!标愡w確信兩人構不成威脅,施施然,“日后你要仰仗延風派,該與我派弟子更親近些?!?/br> 陳遷說完,意有所指地回望了一眼,明舜這才發現自己昨天救的那個小修士正在不遠處等候。 陳遷抬眸:“只要你們與那魔修斷交,掌門定不會為難你們?!?/br> 明舜心有不甘地垂下頭,喑啞的嗓音應答,換來陳遷將他們從暗牢中放出。 陳遷朝小修士遞了一眼,后者了然點頭,迎上明舜與盛懷昭兩人。 “箐池嶺的事情我聽說了,明舜小道友我們既為正派,就不該與魔修同行?!毙⌒奘款I著兩人,話里話外都在引導投靠他們延風派才是明智之舉。 盛懷昭看著明舜想反駁又強行忍下來的表情就覺得好笑,越發有種自己在帶壞好學生的感覺。 “你是不是生氣了?”借著明舜攙扶自己的姿勢,盛懷昭靠到他耳邊輕聲。 明舜低頭看著自己足尖的路:“我不知道?!?/br> 他仿佛下定什么決心,朝跟前的人開口:“道友,昨夜在箐池嶺,延風派的各位說要殺人取骨,是怎么回事?” 盛懷昭在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 小和尚果然還是沒忍住,他的世界非黑即白,接受不了正道作惡,也難相信魔修從善,所以眼下有超出認知的抉擇,他必要刨根問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