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不識酒沾唇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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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別cao這多余的心了,我恐怕要再熬個幾百年,才會和您一樣把頭發胡子都熬白、油盡燈枯了?!?/br> 眼看這兩人就要吵起來,長老里馬上有和事佬出來勸架。 我注意到他們稱呼薛師叔都是直呼其姓,而不像洊震長老一樣,用峰名作為名號。并且他坐在末位,身上能量場也最弱,應當是資歷最輕的。 可薛師叔卻能和地位最高的洊震長老針鋒相對,這很不合理。 正想著,他已經走到了我面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戚識酒?!蔽掖鸬?,又問:“薛師叔,你呢?” “問什么問,弟子怎能直呼師尊姓名?” “薛師叔你好不講道理?!?/br> “還叫師叔?該叫師尊了?!?/br>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洊震長老搶先反對道,“薛長老,你忘了師祖閉關前的囑咐嗎?蝕艮峰不能輕易收徒?!?/br> “我是峰主,想收誰就收誰?!毖﹂L老不耐道,“回頭我自己和父親解釋?!?/br>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個仙二代,怪不得如此飛揚跋扈。 洊震長老大概也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只是冷哼一聲,吩咐秦屬玉稍后帶荊年去洊震峰四處走走熟悉熟悉,然后拂袖而去。 其他長老也先后離開,荊年對薛長老鞠了一躬,“謝謝您收留識酒?!?/br> 薛長老似乎碰到荊年就很不自在,輕咳一聲,“不是收留,他本就具有百毒不侵的體質,來我們專司煉毒解毒的蝕艮峰正合適?!?/br> 說實話,之前對薛長老印象算不上好,他對我估計也一樣,能收我為徒實在是意外。 總不會發現我是機器人了? 我索性附和道:“確實,畢竟我很好用?!?/br> 薛長老看著我的眼神頓時變得詭異,荊年圓場道:“長老您見笑了,他這癡傻的毛病一時改不了,經常說些胡話?!?/br> “沒關系?!毖﹂L老抽抽嘴角,“走吧,我帶你去蝕艮峰看看?!?/br> 于是我暫時和荊年告別,跟著我的新師尊——薛長老。 據他所說,五蘊宗意為蘊含五行之力,內里又按“天地風雷水火山澤”這幾個八卦方位劃分為峰,洊震峰對應雷,蝕艮峰對應山,其他峰同理。 而蝕艮峰居然真的是座光禿禿的山峰,不僅草木和建筑都十分稀疏,人影都沒幾個。 我問道:“我沒有同門師兄弟嗎?” “沒有,就我和你?!?/br> “是不是我們峰太荒涼,所以招不到弟子?” “你覺得是就是吧?!彼唤浶拇鸬?。 “那我平時需要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混日子就行?!?/br> “那怎么行?”我急了,“你又不用我,為什么收我為徒?” 薛長老停住腳步,沒有回答,只是揚起脖頸,好似望著無垠的天穹沉思。修行者御風而行,我們之間已經落下很大一段距離,由于身帶劇毒,所到之處哪怕是四季常青的松柏,也凋零枯萎。從我的視角看去,他形單影只,立在雪色中,像留白過多的山水畫,落寞又惆悵。 “師尊?”我小跑到他跟前,才發現他并不是在沉思,而是一臉糾結,不知在做什么心理建設,許久許久,才小聲嘀咕了一句:“奇變偶不變?!?/br> “???” 他剛剛好像說了三角函數誘導公式口訣的前半句? 是我聽錯了嗎? 薛長老見我愣住,慌亂擺手,結果因為動作太大岔了氣,咳嗽起來?!翱取恪憔彤斒裁础矝]……咳咳……沒聽到吧?!?/br> 真夠虛弱的。 方才我一定是聽錯了,照這里的文明水平,不可能的。 “你自己隨便逛逛吧,寢居和公廚都不遠。我乏得很,先回去了?!彼f完,便快步走了,好似心虛。 我無事可做,仰頭一看今兒是個晴天,幾朵云孤零零在天際飄著。我和它同病相憐,索性闔上眼在原地躺平,切換成光生電模式。太陽我曬一半,云曬一半。 曬到太陽下山,我才慢悠悠坐起身,睜眼就對上了一雙夕陽染成緋琉璃色的漂亮眸子。 “你怎么來了?” “洊震峰我已經轉完一遍了,很好玩?!?/br> “是去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嗎?”我來了興致,因為蝕艮峰著實沒有看頭。 “不,是秦屬玉的表情很好玩,明明反感得不行,但還要盡好師兄的責任,一一帶我參觀介紹?!鼻G年聳聳肩,用他一貫的玩笑語氣說道。 能把一個面癱氣出表情也挺厲害的。 “你呢?這里好玩嗎?” “我又不是來玩的?!?/br> “薛長老倒是很器重你?!?/br> 說到這個我就不滿,“根本不是,他和你一樣,不怎么愛搭理我?!?/br> “現在知道后悔了?我可是提醒過你的,在長老面前要抓住機會表現?!?/br> 我本應向他解釋是電量不足的原因,但是開口卻成了:“我不喜歡你命令我?!?/br> “你不想要靈石了?” “想……” “那就好好聽話,不要給我惹事?!?/br> “哦?!?/br> “關于蝕艮峰,他什么都沒和你說嗎?” 我想了想,“他就說這里除了我和他,一個人都沒有?!?/br> 荊年瞬間收斂了笑意,冷聲道:“不可能!” 又來了,突然就像變了個人,我心中警鈴大作。 “你們兩個還在那里做甚?不去用膳嗎?”薛長老的聲音適時響起,荊年轉過頭去,假面無懈可擊,“薛長老,我們正要去?!?/br> “那你們用完膳后,順便找找徐錦在哪,我一天沒見他,不知道躲哪里去了?!?/br> “徐錦?是誰?” “你師弟?!?/br> “上午還說我沒有同門師兄弟呢?!?/br> “你記錯了?!彼笱艿?。 不對勁,我的師尊很不對勁,他突然冒出來,就好像是為了刻意拋出某個信息。 像游戲里專門負責引出隱藏支線的關鍵npc。 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讓我心緒不寧。 正胡思亂想,荊年已經答應道:“知道了,我們會幫您留意的?!?/br> 這里的晚膳很豐盛,且所用食材似乎和普通的不太一樣,荊年說都是用的靈植和靈獸。 但這些對我來說都沒差別,給機器人吃東西純屬浪費食物。 盡管如此,荊年還是給我夾了很多菜。 “我真的不用吃東西?!?/br> “以你的資質,要修煉到能辟谷需要很久,從食物里吸收靈氣聊勝于無,我是為了你好?!鼻G年煞有介事道。 我壓根不信他的說辭,荊年逼我吃東西,就像之前給我穿衣服、擦腳一樣,動機都是出于他享受擺弄cao控他人的快感。 但我并不是人,所以他的這些行為在我眼里,和喜歡帶娃娃玩主仆游戲的奇怪癖好沒有區別。 我第二次為自己不是醫用仿生機器人而遺憾,上次是生理,這次是心理。 第15章 一號樣本有病 用完膳,便開始尋找我素未謀面的師弟徐錦,這個過程比想象中更困難。四處詢問,不是沒見過就是不認識,只恨不能張貼尋人啟事。 最終,我們在泔水桶邊找到了徐錦,他抓著一團殘羹冷炙往嘴里塞。 “徐師弟?” 他便仰起頭,含著食物對我們天真爛漫地笑,這個笑容若是出現在一個稚嫩孩童的臉上,會很治愈。 但要是在一個中年人臉上,就莫名詭異。 沒錯,徐錦是個長相潦草胡子拉碴的大叔,而且似乎精神有問題,他兩頰凹陷,眼珠凸起,活像餓了好多天似的。 荊年很失望,“居然和你一樣是個傻子?!?/br> “我才不是傻子?!蔽业伤谎?,對徐錦說,“師尊找你,快回去吧?!?/br> “師尊?什么師尊?”他用手臂圈住泔水桶,滿臉疑惑。 “我們的師尊,薛長老啊,蝕艮峰峰主?!?/br> “不,他是后來的,我師尊是上一任峰主……”徐錦小聲嘟囔了半句,又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放置幾天的泔水餿臭難聞,他卻視若珍饈。 聞言,荊年也不管他滿身臟污,猛然扯住徐錦衣襟,沉聲問道:“上任峰主什么?說下去?!?/br> 徐錦不敢看他,拼命將頭往桶里埋,語無倫次?!盎稹翘斓幕鸷么蟆铱吹綆熥鹫驹诨鹄铩缓蟆缓蠡饻缌恕宓牡茏佣妓懒恕?/br> 溘然間,空無一人的蝕艮峰,與荊年回憶里的火海有了聯系。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荊年手指收緊,徐錦幾乎無法呼吸,瀕死時的悲鳴卻依然是:“好餓……” 幸而膳房師傅循聲趕來,荊年才放開徐錦,而后者在掙扎途中四肢亂踢,將泔水桶打翻,滿地狼藉,于是膳房師傅又罵罵咧咧地清掃現場?!霸趺从质悄??我們宗門可從未短了弟子的吃食,你怕不是餓死鬼投胎?” 徐錦置若罔聞,甚至連地上的臟雪也抓起來往嘴里塞,他胃里好似有個無底洞,成倍于正常人的食量,可依然瘦得形銷骨立。他邊吞咽,邊懼怕地瞟著荊年,生怕再被逮住。 看樣子問他是問不出什么了,荊年收斂鋒芒,神色平常轉向膳房師傅:“您在五蘊宗呆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