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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價交換?”馬文軒笑了笑:“好一個等價交換。你看你這屋里的擺件,哪個不是和隋之珍?” 馬文齊看了一圈,沒看得出哪個東西就是和隋之珍了,都是稀松平常的東西,哪兒有那么寶貴? “你瞧瞧你窗邊桌子上插了紅梅的那個花瓶,上好的古董瓷器,千金難求。你書桌上的硯臺,怎么也得四千兩白銀,那些隨意放在畫缸里的字畫,都是大家之作,有市無價。你再看看那個畫缸,白玉畫缸,題的字,畫的畫亦是大家手筆。這個趙家六郎也真是豁的出去?!?/br> 馬文齊手足無措的看著他:“我不知道……我以為沒什么價值的,都是平常的東西……” “如今你知道了?!瘪R文軒笑盈盈的看著他:“如今你打算怎么做呢?” “他明兒個就去京城了,今兒個天也不早了,怕是還不了了,等他回來吧?行嗎?” “等他回來?等他回來棧道都修好了。別的東西我可以不計較,這個紙燈籠和那個荷包到底什么意思,你們在玩什么把戲?” 馬文齊看著自家長兄緊皺的眉頭,沒言語。馬文軒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這些個也不重要了,趙家六郎高中以后,定然是少不了官家賜婚的,屆時你也不用惦記著他了?!?/br> 馬文齊低著頭,安慰自己道,不會的,趙家兄長不是那樣的人,即便是官家賜婚,他那樣聰明,應該是有法子搪塞過去的。 知道趙昃延一大清早就要趕路,馬文齊特地起了個大早,扒著墻頭往外看,只遠遠的看見了個身影,一晃就沒了。 馬文齊悵然若失的從墻頭上下來,心里越發不安,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渾渾噩噩的竟發起了高燒。 因著他把屋里使喚的丫頭婆子都攆了出去,一時間竟沒人發現,晌午的時候,丫頭過去送吃食的時候覺得不對勁,這才驚覺馬文齊發著熱。 生病對馬文齊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從小體弱多病,治病的湯藥,補身子的補藥,流水般的喝,如今這一生病,對他來說算得上是一種解脫,燒的迷迷糊糊的才好,燒的迷迷糊糊的了,就想不起趙家兄長凄涼不甘的眼神了。 馬文齊雖是迷糊,但也聽得到耳邊頗為嘈雜的聲音,馬文齊眼皮重的睜不開,好像用漿糊粘在一起了似的,只能打起精神聽了一耳朵。 是他姆媽的聲音,說什么怨你什么的,馬文齊想聽個清楚明白,可一陣迷糊,睡過去了。 馬文齊再醒來的時候,外頭下了雨,自家姆媽兄長守在一旁,馬文齊嘆了一口氣,聲音嘶?。骸澳穻尅?/br> 馬家姆媽扯著他的手,激動的幾欲落淚,連聲問道:“如今覺得身子怎么樣?頭還疼嗎?渴不渴?文軒,趕緊,趕緊給你阿弟倒杯茶水?!?/br> 馬文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過自家長兄遞過的茶水,一飲而盡。 “有沒有想吃的?姆媽讓人給你做?文軒,去,請郎中過來瞧瞧,看齊兒身子是不是好利索了?!?/br> 馬文齊拉住自家姆媽,扯了個笑臉:“姆媽,莫要勞煩兄長和郎中了,我如今大好了,您就放心罷?!?/br> “你足足暈了三四天,你叫姆媽怎么放心的下?你阿耶如今去了京城,你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你叫姆媽怎么放心的下?!?/br> “姆媽,我同趙家兄長沒見過了,你還叫阿耶去京城做什么?”馬文齊皺著眉頭,眼里淚光閃爍:“姆媽,我不見他了,求求你,別讓阿耶把他除了名,趙家兄長胸有宏圖,你們不能毀了他……姆媽……” 馬家姆媽心疼的看著他:“你阿耶進京為了會稽收成的事,往京城里求薏苡種子去了。冬天的時候,地里的麥子全都凍死了,這個時候能種的也只有薏苡了。偏偏會稽薏苡種子極少,旁的還不如咱們,只能往官糧倉里借了?!?/br> 馬家姆媽瞥了馬文軒一眼:“你看看,你把你阿弟逼成什么樣子了?!?/br> “不怪兄長,是我多心了……”馬文齊擦了擦眼淚:“姆媽,您同兄長回去吧,我自己呆著也是行的?!?/br> “我讓人多點兩盞燈,你安生睡,外頭有丫頭婆子守著?!瘪R家姆媽給他拉了拉被子:“外頭下了雨,你夜里莫要著了涼?!?/br> 馬文齊見自家姆媽同長兄出了門,突然就松了一口氣,也不曉得趙家兄長在京城找到住處沒有?人生地不熟的,可還能吃得慣? 馬文齊憂心忡忡的聽著外頭淅瀝瀝的聲音,恨不得此時插了翅膀飛到趙家兄長身邊。 第56章 馬文齊病懨懨的待在屋子里,最近老是下小雨,天陰沉沉的,馬文齊只能待在屋里,以往的日子同現在沒什么區別,可身邊沒了小翠,也沒了趙昃延,總覺得有些難熬。 好不容易趕上天晴了,馬文齊也沒了心思出去,只聽外頭一片寂靜,偶爾兩聲鳥叫也是稀稀疏疏的。 以前小翠阿姊總是笑著招呼丫頭在外頭踢毽子,他雖不會,但看她們踢毽子,笑呵呵的心里也高興。如今這院子個個都是生面孔,個個都是端端正正的,毫無生氣,那院子里的花開的再好,馬文齊也覺得索然無味。 馬文齊看著手下的宣紙,潦潦草草的寫著“凄涼別后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眱刃你皭澆灰?,正在感慨之中,忽然門口有了動靜,馬文齊趕緊找了東西遮了起來,把毛筆放下,走到桌子旁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