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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要自己煎藥當作消遣,因著賴床,煎藥的任務又擱到了云無恙身上。 裴折心里過不去,不好意思再賴床,喝藥的時候也沒討價還價,甚至還頗為和善地看著云無恙:“整日里照顧我辛苦了,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云無恙狐疑地打量著他:“公子你有事求我就直說?!?/br> 裴折:“……”嘿,瞧瞧,你這是書童和公子講話的樣子嗎? 裴折白了他一眼,百無聊賴道:“整日悶在屋子里,你不閑悶?” 云無恙是個鬧騰的性子,最喜歡熱鬧,這幾日著實憋狠了,聞言有些猶豫:“還好,一點悶?!?/br>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裝什么裝,我還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裴折從掛著的衣裳上拽下錢袋子,往云無恙身上一扔,撫著喉結懨懨道,“去街上逛逛,隨便買點你想吃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去趟集市,給我帶點雪梨回來?!?/br> 云無恙嘴一咧:“得嘞,那公子你在客棧里等我,別亂跑,我很快就回來?!?/br> 裴折一陣無語:“……”他又不是小孩子,亂跑什么,沒大沒小的! 這幾日,除了煎藥的時候,云無恙一直在天字三號房里陪著裴折,現下只剩裴折一個人,還有點不適應,他扯了扯睡得皺巴巴的里衣,嫌棄的皺了皺眉。 之前悶著發汗,怕再著涼,云無恙又不讓他洗澡,雖然元月氣溫偏低,但悶得久了也會有味道,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么,裴折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子汗臭味。 一開始沒想到這茬還好,現在想到了,便忍不下去了,他不是金陵九那般愛潔的人,但免不了身上不舒服,越想越難受。 裴折披了件外衣,準備下樓去找伙計燒桶熱水。 客棧里人不多,總是副蕭條的樣子。 掌柜的不在,裴折站在樓梯上,他衣衫不整,沒下到大堂,直接招呼伙計過來:“勞煩你讓廚房燒桶熱水,送到天字三號房里,多謝?!?/br> 伙計拿著掃帚,連連擺手:“公子客氣了,我這就去,您先上樓吧,別再受了涼?!?/br> 之前云無恙和鐘離昧興師動眾地滿客棧找裴折,這伙計也是幫忙的人中的一個,還記得裴折淋雨淋昏頭了跑到別人房間的事。 伙計笑得促狹,裴折能猜到大概的情形,耳根燒熱:“多謝?!?/br> “謝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聲。 從身后響起,很輕,帶著一股子莫名的笑意。 裴折脊背一麻,心里頭立刻罵了句:怕什么來什么,冤家路窄! 伙計見來了人,見了好之后就去后廚了,只留下裴折與金陵九兩人。 裴折站在樓梯上,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才轉過身,又掛上了平常時候的從容笑意:“九公子,好久不見?!?/br> “沒多久?!苯鹆昃耪驹跇翘萘硪贿?,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折,“前日里不是剛見過嗎?” 裴折:“……” 前日,是裴折淋雨淋昏頭那日。 金陵九似乎是故意逗他的,見好就收:“裴探花這是要去哪里?身體可好些了?” 裴折勉強擠出一個笑:“托九公子的福,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要多謝九公子的照拂?!?/br> 他刻意咬重了“照拂”二字。 金陵九了然,知道他是在說好幾件事:“不謝,能幫上裴探花的忙,是我的榮幸?!?/br> 裴折:“……” 裴折本來是打算洗個澡再去道謝的,總不能一直拖著,沒想到會在樓梯上遇見金陵九,他心里別扭,一是還沒洗澡,怕遭愛潔之人——金陵九的嫌棄,二是沒想好說什么。 眼下匆匆聊了幾句,他就開始往房間跑,上樓的腳步快了不少。 金陵九亦步亦趨,也不說話,慢悠悠地抬步跟著他。 裴折從不知道這人如此煩人,偏生他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跟自己較勁,他放慢腳步,金陵九也放慢,他加快些,金陵九也加快些。 最后實在氣得不行,裴折停下腳步,轉過頭,瞪著金陵九。 “怎么了?”金陵九揚了揚眉。 眼底映入一片淡淡的紅,雖然不太重,但在金陵九冷白的脖頸上格外明顯,一些模糊的片段沖進腦海,裴折呼吸一窒,提起的火氣降了下去,聲音小了不少,十分郁悶:“沒事?!?/br> 那好像是夢里的他打的。 現在已經不是夢了。 察覺到裴折略微灼熱的視線,金陵九斂了斂眸子:“你有傷藥嗎,借我一點?!?/br> 裴折:“……” 沒聽到回應,金陵九摸了摸側頸,含著笑解釋道:“前日被狗咬了一口?!?/br> 裴折:“……”呵呵,去你娘的狗! 裴折掉頭就走,一步一步踩在地上,氣惱之余跺得響亮,金陵九看著他一把拉開門,憤憤地走進天字三號房,忍不住笑彎了腰,爽朗的笑聲令進了門的裴折憤憤地搓了把臉。 云無恙買了雪梨,回來的時候裴折正好洗完澡,撩著頭發從他們隨身帶著的箱子中翻出一盒藥膏:“給金陵九那狗東西送過去?!?/br> 云無恙:“?” 一想起那廝故意說他是狗,裴折就氣得牙癢癢,恨不得逮著人狠狠咬兩口,給那紅印子咬得鮮血淋漓最好。 “公子,你怎么了?”云無恙拿出一個洗好的雪梨,遞給他,“壓壓火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