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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身上穿的藍裙子,本來是為了拍畢業照買的,來到美術館想要找老館長告別的時候,卻沒看見陳老頭的人影,只有一支施工隊,和已經達成目標的富華地產柯經理。 ——老陳頭啊,我知道,他前兩天住院了,連拆遷款都沒領呢。 ——憑他那點退休金,吃飯都不夠,哪夠吃藥啊。要不你們跟我去一趟給他把拆遷款帶過去? ——老陳頭可一直把你們當親孫女呢,這點事都不愿意做嗎…… 只有那個叫李小霞的女孩,雖然眼睛濕潤,但還是繃著嘴角,說:“不準哭!憑什么就毀在這兒了!我們不是約好了要畢業一起找工作,一起去更好的大學進修,一起辦畫展嗎?我去報警……” 但其他兩個女孩子拼命阻止,她們出生在封建的家庭里,如果報警讓她們父母知道,就真的完了。 “那明天我……我去找柯經理理論,至少把你們的照片要回來……” “我、我們一起去?!?/br> 這附近的地頭很亂,就算有些什么也和藍開宇無關,他聽了一耳朵就沒多在意,等過了三天,便聽診所的醫生說起新聞。 “最近慈陵真的是越來越亂了,昨天郊外又死了三個女孩子,有個女孩子死得特別慘,眼睛都被煙頭燙瞎了……” …… 對于活偶而言,殺死它們的造物主,等于殺死它們最愛的人。 “……起初我還沒有想起來,等回想起細節了之后才發現這個獵場多半和柯經理有關?!?/br> “……” 藍開宇接著說道:“活偶和造物主有直接關系,所以我一開始就想弄死那姓柯的,不過遺憾的是……活偶好像并沒有得到滿足?!?/br> 柯經理死得太便宜了,活偶不滿足? 聽了柯經理活下來之后造的孽,顏格打心里是這樣覺得的,但仔細一想又有哪點不對。 從開始到現在,那三個小女孩的油畫就一直在逃,她們為什么要逃? 而且,現在看來并不是找對了就可以的,感覺就算現在碰她們,《紅蝕》還是會出現。 簡直就像是創傷應激障礙的患者,為了自保衍生出的第二人格一樣。 “還剩下五分鐘?!彼{開宇道,“你想拖時間我無所謂,反正下面馬上就會變成毒氣室——” “我知道了?!?/br> 顏格忽然冷不丁地說道。 “???” “她們……”顏格的聲音凝重下來,“她們,是不想讓男人碰她們?!?/br> 那是帶給她們所有傷害的存在。 “男人?”藍開宇覺得荒唐,想起這次獵場的人員構成,頓時怒道,“這獵場的活偶是想叫我們都死在這里!她們怕男人?哈,怎么不怕她們的爹和祖宗?” 這座獵場里唯一的女人在晉階二階,不可能來到這里,上哪兒找女人? “喂,你就放棄吧,老規矩,活著的人才有發言權。你那些隊員算命薄,不如跟我回象谷好了,我當時就是這么進去的……” 藍開宇已經放棄了掙扎,正打算說服顏格認清現實時,忽然見他伸出雙手,緩而堅定地握住了畫框的兩側。 “你……” 顏格仰起下頜,神情柔軟,聲音輕緩,恍然間,讓人誤以為是看到了一個性格柔婉的女孩。 “別怕,我帶你們走?!?/br> -------------------- 作者有話要說: 演員什么都能演! 這把鄔云小jiejieMVP …… 對不起咕咕了兩天,元旦加班終于結束了~ 第七十一章 恐怖美術館(完) 白色的血浪有氣無力地沉在最下面一層。 《紅蝕》似乎是因為失去了它的“本色”而被重創, 一時間成了一灘死水。 而作為改變了它顏色的推手,蕭怡的狀況也不佳。 她已經用腳下的“血水”畫滿了整整一面墻,那些液體到了她手上后隨著她的心意變幻著顏色, 從嚴肅的幾何圖案到狂亂的野獸派油彩,這面墻上的畫作風格并不統一。 它們看起來并不像是同一個人的畫作,更像是無數畫家塞進了一個軀殼里, 彼此爭奪著主動權來創作一樣。 “她要畫到什么時候?”戴承澤在后面看的毛骨悚然。 同樣作為藝術生, 黎鴉很能感同身受, 停下口琴聲說道:“用我自己的體驗來打個比方,就是帕格尼尼、貝多芬、李斯特、巴赫搶著借你的身體開音樂會一樣, 要在他們撐炸自己的大腦前依靠自己的意志停下來……” 他說著, 看見蕭怡又開始畫一組人物油畫,點頭道:“有一說一, 我挺喜歡列賓的?!?/br> 戴承澤覺得頭大, 就在這時候, 他遠遠聽見這一層的另一邊,傳來了痛叫的聲音。 “我們的身體……老六,你吐血了!” “一定是那個女人動的手腳!” “殺了她!不然大家都得死!” 頓時,人影攢動著向這邊跑來,很快就看到了他們一張張發青的猙獰病容。 戴承澤馬上拿出一根棒球棍橫在前面, 顫顫巍巍道:“不是她!她可沒對你們動手!” “只有她一個人會改變顏色,不是她是誰?!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拼了!” 人影“嗖”、“嗖”地閃現上前,手里的鋼筋、斧頭正要劈頭蓋臉地朝他們砍過來時,黎鴉回頭瞥了一眼那些人影, 微微一低頭,用口琴吹出了三個八度以外的音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