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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飛劍眼見著蕭仲淵以rou身擋劍,卻竟絲毫無退縮之意,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炫目紫光從天而降,伴隨著叮叮咚咚金屬相擊的,眾人只見面前揚起無數細碎星光,便是太清真人的純鈞劍也被瞬間彈開,連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而來人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快的令人咂舌。 眾人紛紛被彈落在地,只見一人護在了蕭仲淵身前,深紫色的星辰云紋霧綃袍,銀白色的發絲泛著如月輝般的光澤,只用一根云岫白玉簪隨意地挽著,裝束簡單,卻氣度雍容。 蕭仲淵看著一頭白發的北辰,曾經以為的幻象竟然是真實的:“秦……秦戈?” 強大的靈力在他周身激起漩渦,低沉的聲音遠遠傳了開去:“此次征伐青丘到此為止,仙門諸人速速撤離?!?/br> 北辰抱起蕭仲淵,幫他鎮靜著體內的妖毒。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君扶,冷冷道:“天臨皇朝已陷入魔道,三界諸人,奉我天界法令,盡數退守東極大荒州?!?/br> 第111章 第三則記憶 武德二十三年,天臨皇朝入魔道,三年時間戰火燃遍八荒七十二州,疆域版圖史無前例地延伸至四海洲。官道上每天都可見周邊六十三州的財富一車車被被洗劫運往天臨皇朝,人口被販賣為奴隸,而筑有金丹的修士則被邪武煉制成傀儡。 短短三年,通過侵略奴役,天臨皇朝迅速成為八荒之內最富庶的國家。日益暴虐的天臨皇君無極更被史書記載為繼先秦王之后的千古一帝。 為了對抗天臨皇朝,位于皇朝東北方的東極大荒以仙門入世,建國號為“扶仙”,定都于鞠陵,收容從八荒七十二州逃難而至的難民,成為八荒七十二州之內唯一可以和天臨皇朝抗衡的力量。 方俊吉青丘一役有功,受天命,晉封天界神族,以神族之身成為東極大荒之主,除卻已滅門的朝牙山,投靠天臨皇朝的浮玉山仙門,其余五大仙門避入東極大荒,但真正的王權落在以神身入世的君師北辰手上。 鞠陵大荒宮一間看似不起眼的殿內燃著幾支蠟燭,四壁都是黑色的,臺面上擺滿了各式法器和符咒?;璋档墓饩€照亮著被鎖在鐵鏈上的男子,琵琶骨的位置被一對巨大的鐵鏈鎖住 ,散亂的頭發垂下,粘膩在滿是血污的臉上。 “君上,這人又昏死過去了?!痹嚐拵煵亮瞬潦稚系难E:“還需要繼續潑醒么?” 那被喚做“君上”的人穿著一襲精致的絳紗袍衫,懶洋洋地從一張鋪著厚厚狐裘的太師椅上站起身來:“不用了,今天的試煉就到這了,你們都退下吧?!?/br> 不多時,原本擁擠在屋子里的十幾個試煉師立時走的干干凈凈,每個人手中都心滿意足地拿著淬煉好的杵魔法咒。 方俊吉看著陰影中一襲黑袍的人道:“出來吧,到你了?!?/br> 君扶又跌入了記憶的最深處,當層層黑暗散去,他看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高高的穹頂上雕刻著日月星辰的圖紋。 大殿中央,一對巨大的鉤子穿過男子的肩胛骨,俊美剛毅的五官因疼痛而逡縮成一團,但依然緊咬著牙,倔強地一聲不吭。 身后的神兵緊緊拉著鐵鏈,似乎懼怕著他的力量。 九十九階的白玉階梯上,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帝江,這不姜山曜石打造的鎖龍骨穿透你的琵琶骨,你便是有千年的上神之力,也禁不起這穿骨之痛。本君再次問你一遍,你可知錯?” 那被喚做“帝江”的男子,豆大的汗珠淋淋而下,混著身體上溢出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但他卻似渾然不知這疼痛,緊咬著后槽牙,仍舊重復著同樣的話:“我沒錯!”眸中之色無比剛毅。 高高在上的男人走下王座,手上擺弄著一個精巧的印章。忽然猛地將印章蓋在了帝江裸露的胸口上。印章上生出無數細小如針的利刃,飛速地旋轉著,只是瞬間,便見一個黑色印記被印在了帝江的胸膛之上,混著鮮紅的血跡,凄美而又詭異。 “唔……”驟然地刺痛讓帝江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男人手指微勾,將滲出的血跡抹去:“本君很好奇,帝江,你以應龍之身如何能出四海洲而不灰飛煙滅?你可知你的先祖曾和羲皇定下過永不出四海洲的上神血盟,世世代代為天庭鎮守上古妖獸?!?/br> 帝江想起了海底那八十一根鎮海玄鐵,和每根玄鐵上盤繞的族人。 “我的族人世代在四海洲海底為天庭鎮守上古妖獸,而我即便是出了四海洲,也仍舊是為天庭守護六界安寧,何錯之有?為何要受這天雷電火之刑?” 男人面上并未有絲毫動容,伸手輕輕撫過他胸膛上剛印下的妖奴印記:“魔族一脈自遠古起便令天庭忌憚,你們的身體里天生流淌的就是不馴服的鮮血,帝江,要怪就怪你的出身吧,是你違反盟誓在先?!?/br> 帝江雙手握緊成拳,紅色的火焰之光在眸中燃起:“我已經發誓永生永世效忠于天界,效忠于天帝,為何你還不信我?即便你不信我,你也該信慕軒吧,他是你的兒子啊?!币驗槟杰?,他一退再退,但不意味著他是沒有底線的。 龍族不過是他們手中算計的棋子,盛名之下的囚徒。都是一群騙子,毀滅吧……九色鹿曾經魅惑的聲音再次在腦中回想,是啊,我為何要馴服于這樣的天庭?僅僅因為遠古一脈的出身,便要遭受這樣不公正的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