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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談判期間內,何祿也帶著潯州城剩下的人招呼也沒打一聲,悄悄撤走了。南林王灰飛煙滅,正好連收尸都省了。 突然一個渾身血跡,披頭散發的人沖入了人群之中,憑著身上的衣服紋飾,有人已經認出是朝牙山仙門的弟子。 這名弟子左右環顧了一下,看著被眾星拱月般環繞著的太清真人和蕭術,立時跑上前大哭著跪了下去:“天臨皇朝已入魔道,有個叫一寸金的怪物屠殺了門中好些弟子,練成了傀儡……”或許是回憶中的畫面太過血腥,這名弟子仍止不住的發抖。 終于一邊抽泣著一邊磕磕絆絆地描述完了事情的經過,在眾人之中激起了強烈的憤慨。而這股怒氣理所當然地要轉到天臨皇朝三皇子身上發泄。 “果然君無極和君世寧早有預謀,此次攻伐妖族,竟是為世俗皇朝做了嫁衣!” “手段如此殘忍,須得讓他們血債血償才行!” “抓住他!殺了他!”群情激動的人群開始朝著君扶包抄了過來。 蕭仲淵以劍支地,搖搖晃晃地起身,目光卻是無比堅定地護住君扶:“不可以?!?/br> 蕭術失望透頂:“淵兒,你投靠妖族背叛仙門在前,如今還要舍身相互這個魔頭么?” 蕭人王自然不會放過貶踩蕭仲淵的機會,立即從蕭術身后冒出頭來:“蕭仲淵,你如此是非不分,忠jian不辨,怎配做我們歸墟蕭家的人?” 蕭仲淵冷笑了一聲,目光中盡是鄙薄之意:“我早已說過,不仁不義不智,不誠不信不禮之人枉為仙門之首。這樣的歸墟蕭家,我蕭仲淵無半分稀罕?!?/br> 寒光一閃,割下自己一縷發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蕭術,十八年前,你曾棄我母子在先,我曾想或許你為仙門之首,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如今看來,不過是我一廂情愿。你本性便是涼薄寡情,自私虛偽,竟連我也利用了,何曾念及半分父子情份?今日我便斷發為證,從此與你斷絕所謂父子之情?!笔忠凰?,發絲立時飄散在風中。 “好好好……”蕭術被氣的臉色發白,但一時之間竟無從辯駁。 太清真人搖了搖頭嘆息道:“蕭仲淵,你若再如此執迷不悟,便不再是我昆侖墟弟子,你也不在乎么?” 蕭仲淵身形微微一顫,似乎受到極大震動,半晌方道:“當年弟子有幸拜入上清師尊門下,深受師尊教誨撫育之恩。即便弟子此番真有不當,也是應由上清師尊教訓處罰,太清真人逐我出昆侖墟,恕弟子不認?!?/br> “你——”太清真人一時啞口無言,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方俊吉立馬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蕭仲淵,你竟如此大逆不道,接連頂撞二位前輩。既然如此,大家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蕭仲淵已入魔道,便和君扶一道抓了?!?/br> 蕭仲淵知道若想全身而退,必是一番惡戰。當下只得調動靈力極限,體內妖毒瞬間被激發,層層碧鱗生出,瞳孔亦呈現碧綠之色。 “啊,果真是妖怪!”很多人并未見過蕭仲淵的妖族之身,此番乍然看見,不少人紛紛喊了起來,目中盡是嫌惡之色。特別是之前嫉妒蕭仲淵之人,更是幸災樂禍,連喊殺聲都大了幾分。 蕭仲淵在君扶身上施了防御結界,承影劍出,微藍的劍光帶著劍宗天然的霸氣。面對潮水般涌過來的人,蕭仲淵咬了咬牙?!俺杏?,結陣!” 掌中靈光泛起,結出千柄劍陣,千道冰藍光影攜帶排山倒海的呼嘯之聲朝著眾人飛劍迎去。一時之間,叮叮鐺鐺撞擊之聲不絕。 在場的除了幾位仙門的掌門,已經甚少有人可以與蕭仲淵匹敵,若不是仗著人多,不停有仙門中人可以補上劍陣的空缺,只怕仙門的這個劍陣早就破了。但蕭仲淵即便占了上風,卻也盡量不去傷害他們的性命。 陣眼中的方俊吉見蕭仲淵不停會去留意君扶身上的防御結界,當下疾聲道:“先去將君扶拿下!” 不少人也看出了端倪,立馬轉而去攻擊君扶。防御結界由蕭仲淵的靈力維持,畢竟只守不攻,對仙門中人無任何損耗。蕭仲淵只得調用更多的靈力去維持防御結界,但這樣一來,自身就置于方俊吉等人劍風之下。 這樣僵持小半個時辰,蕭仲淵身上已經負上深深淺淺十幾道劍傷,空中彌漫的血腥氣更是激發了體內嗜血的欲望。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耳畔涌動的都是周遭血脈下血液流動的聲音…… 也不知是抓到哪個門派的弟子,蕭仲淵鼻翼翕了翕,好累,有時候想想便是入了魔道又如何?是否就能自由隨性些,沒有這么多的束縛? “我等修仙之人,當為天下蒼生惜,如今六界異動頻生,為師實對你寄予厚望。望你謹記師門教誨?!?/br> “我蕭仲淵,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事事以天下蒼生為重。此生遇魔殺魔,絕不存絲毫仁念之心。若違此誓,自當灰飛煙滅,師尊亦永墮畜生道,不得輪回為人!” 師尊的話陡然在耳畔炸響,師尊…… 蕭仲淵幾乎將自己的唇咬破,讓自己鎮靜下來,手上青筋暴突,將這名弟子遠遠扔了出去。但弟子實在是要堅持不下去了…… 仙門的攻勢越來越強,蕭仲淵靈力損耗太大,君扶身上的防御結界開始裂開,蕭仲淵想也沒想,飛身撲了過去,竟是打算以自身血rou之軀來擋四面八方的飛劍,非成個刺猬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