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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覺得,他和盛釗那些似有若無的小交集不只有那兩次。 他能肯定這些年來,他和盛釗從沒見過面,但白黎點撥的那一次,倒讓他咂摸出一點其他的意味。 或許在那些輪回里,他和盛釗有過無數次這樣的擦肩而過,只是彼此誰都不清楚。 這個猜想給刑老板帶來了點尋寶一樣樂趣,讓他下意識地回憶了一下自己漫長的人生經歷,試圖從里面挑出點好玩的記憶碎片。 不過他也不著急,盛釗以后長生,必定要像張簡一樣走上修行之路,等他慢慢入了門,得以一點點窺見前生時,閑聊中總能捋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無論有還是沒有,似乎都挺有趣。 刑老板久違地在人生中找到了點別樣的樂趣,以至于心情都好了不少,一路上都掛著淺笑,看起來很放松。 盛釗只要看著他就覺得心滿意足,從甬道往外走的時候,還在黑暗里勾勾纏纏地偷偷去拉他的手。 刑老板借著黑漆漆的環境勾了勾唇角,大度地任他拉了,權當自己沒發現。 盛釗試探了兩下,大約摸懂了他的態度,于是得寸進尺地往前追了半步,手指滑進他的指縫里,跟他十指相扣。 這次刑應燭沒法裝不知道了,側頭看了他一眼,語帶嫌棄道:“撒嬌?!?/br> 盛釗嘿嘿一樂,說道:“小龍都不給我抱,我總得多摸摸你回本?!?/br> “哦?!毙虘獱T語氣涼涼地說:“所以你是抱不到那個,來退而求其次我的?” “怎么會呢?!笔⑨擇R上變臉,一本正經地說:“成年人才不做選擇,兩個都好?!?/br> 刑應燭:“……” 還挺誠實。 “哦?!毙虘獱T意味深長地拉了個長音:“那哪個更好?” 盛釗:“……” 什么人??!有自己跟自己吃醋的嗎! 盛釗大為震驚,心說刑老板還能幼稚到什么下限去,說他跟自己吃醋都高估了,一片殘存的靈智而已,最后還不是都回到他身上了,有什么“誰更好”之說啊。 “你好,你好?!笔⑨撌炀毜亟o他順毛,順完了又想起什么,忍不住感慨道:“不過小龍比你口嫌體正直多了,還會用尾巴給我做——唔唔唔!” “閉嘴!”刑應燭一把捂住他的嘴,惱羞成怒道:“不許說?!?/br> 要不是怕刑老板掛不住臉轉頭就走,盛釗差點笑出聲來。 太可愛了,盛釗心里一陣狂喜,心說刑老板實在很少露出這種表情,要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太對,盛釗簡直想給他全方位多角度拍照留念。 但是這么一打岔,盛釗忽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遺忘的事兒。 “完蛋了?!笔⑨撜A苏Q?,臉上的表情從“憋笑”無縫銜接到“后悔”,一臉懊惱地地說:“我當時應該誑你變個人給我看看的——不知道跟現在有沒有區別?!?/br> 刑應燭:“……” 想得還挺多,居然還會順桿爬了! “想得美?!毙虘獱T干脆地說:“你死了這條心?!?/br> 然而盛釗心里猛然騰起一股熊熊yuhuo,眼睛锃亮,活像是八百輩子沒見過rou的胡歡一樣,在刑應燭周身轉悠了三圈。 “肯定有區別!”盛釗篤定說:“遠了不說,你古代時候肯定不是這樣吧,是不是個長發古裝大——” 美人倆字還沒說出口,刑應燭已經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刑老板眼風如刀,哪怕唇角掛著笑意,還是看得盛釗后背一涼,汗毛都炸起來了。 盛釗的求生欲讓他一秒開口,腦子一個短路,看也不看地隨手從他腦子里拽出一個稱呼來替換掉了“美人”這個高危關鍵詞。 “——相公?!?/br> 刑應燭:“……” 盛釗:“……” 我在說什么,盛釗木然地想,我腦子出了什么問題,剛才我是被人奪舍了嗎? 這次換刑應燭占了上風。 他悠哉悠哉地打量了一圈盛釗,眼神憐憫地說:“不客氣?!?/br> 盛釗松了口氣。 “小娘子?!毙虘獱T幸災樂禍地接道。 盛釗:“……” 他就知道!盛釗憤憤地想:刑應燭怎么可能放棄這個調戲他的大好機會! 因為這句腦子短路的把柄,整個后半程盛釗都安靜如雞,再沒敢提長發古裝大美人的事兒。 刑應燭耳根子清凈,又在“口嫌體正直”那扳回一城,簡直心情大好。 盛釗乍然得了龍骨,可人卻沒覺得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樣,他既不能飛檐走壁,也沒有一下子打開什么玄學開關,除了感覺體質比之前好了一點之外,似乎沒什么區別,離開懸崖峭壁的時候,還是得靠刑老板帶他飛一段。 但那處開在懸崖上的“近路”就像是什么限定副本,他們只離開了幾步遠,盛釗再回頭去看時,就已經找不到那處入口了。 事情解決得太快,盛釗還是有種不真實感,但仔細想想,他又覺得好像事情本該如此,之所以容易,不過是因為他們真的走了一條各種意義上的“近路”。 盛釗總覺得,如果刑應燭沒聽他的勸,執意要分割山水硬取龍骨,或者在巖洞里沒想把龍骨給他,似乎事情都會走向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這一瞬間,他忽而又想起白黎來。 那個擁有著世上最強信息處理器的“神”,她到底是真的算到了這些事的發展,確信刑應燭和他會走到這一步,還是只是見招拆招,準備了無數個Plan B,盛釗實在不得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