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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反問句式,盛釗已經很熟悉了。一般來說,這種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就是趕緊順他的毛,哄他兩句,省得刑老板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了。 “是有一點,但還不是為了你?!笔⑨撨B忙說:“我要是不跟你在一起,誰在乎妖怪不妖怪啊?!?/br> 刑應燭輕哼一聲,大概是覺得這個答案中規中矩,于是沒表示出什么反應來。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們解決不了怎么辦?”盛釗問。 盛釗剛才還是隨口感慨,這句話倒是有些真情實感了。畢竟刑老板占這個“顧問”的名頭,怎么想也沒法真的置身事外。要是龍虎山真處理不了那些上古妖族,任那些東西從地下翻上來,難不成刑應燭還能真的視而不見嗎。 刑老板似乎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擔憂,偏頭看了盛釗一眼。 “你慌什么?!毙虘獱T意味深長地說:“出了事,那就總有辦法解決?!?/br> “那倒也是?!笔⑨摵鋈幌肫鹆耸裁?,表情有些幸災樂禍:“就是胡歡萬一千里迢迢去了龍虎山,結果撲了個空,那場面豈不是很搞笑?!?/br> 第116章 這狐貍崽子還學會作弊了?! 張簡其實沒想過胡歡會來找他。 他猜測過自己不辭而別之后胡歡可能會有的反應,憑他對胡歡的了解,對方大概率會愧疚自責一段時間,然后開始像個在人家底線上不斷試探的熊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試圖聯系他,想看看他到底生氣到了什么地步——但也僅此而已了。 作為退堂鼓一級演奏家,如果長時間得不到回應,胡歡應該就會習慣性地跟著刑應燭和盛釗他們回商都,從此跟他橋歸橋路歸路,回去過自己的生活。 什么報恩不報恩,幾年過去,再深的感情也都忘了,何況他們這種萍水相逢的短暫同路人。 只是張簡沒想到,他不偏不倚地猜中了開頭,但偏偏沒猜到結尾。 所以,直到龍虎山前山回報說外山門來了個找張簡的“狐貍精”時,張簡本人其實是懵逼的。 “再說一遍?!睆埡啿豢芍眯诺貑枺骸罢l?” 一個身穿素色道袍的男人舉著電話站在張簡身邊,臉色古怪地重復了一句:“外門弟子說是姓胡?!?/br> 張簡:“……” 毫不夸張地說,這一瞬間里,張簡腦子里空白了一瞬。 胡歡怎么跑龍虎山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同行的幾個月里,張簡或多或少被胡歡同化了一點,以至于當出現這種“完全不在他預料范圍內”的事情時,他第一反應居然是逃避。 “告訴他我不在?!睆埡喺f。 那男人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看了張簡一會兒,放開了捂著話筒的手,往對面傳話道:“師兄說他不在?!?/br> 前山弟子做賊一樣的捂著話筒,聞言往身后不遠處瞄了兩眼。 光鮮亮麗的胡歡正站在幾步開外,乖乖地等著他們通傳。他耐心不怎么好,幾分鐘的功夫里注意力就開始跑偏,現在正低著頭,用腳尖捻著一顆石子玩兒。 前山弟子不像內門弟子一樣有法術傳承,自然看不出來胡歡是真的妖怪,聽對方自報家門是“狐貍精”,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張簡在外面惹了桃花債。 “不行啊,師兄?!鼻吧侥切〉茏涌嘀樞÷晫υ捦舱f道:“他知道張師兄在家,他剛才就說了,叫我們別誑他,師父不在,師兄這個準天師肯定要留下主持大局的?!?/br> 張簡最近在修行,不肯接觸高科技電子設備。于是后山負責傳話的內門弟子做了個傳聲筒,很快把這句話一五一十地轉給了張簡,一個字都沒差,還著重模仿了一下對方語氣的高低起伏。 張簡:“……” “他怎么知道師父不在的!”張簡很不能理解。 那位身兼“傳聲筒”職責的內門弟子把張簡的疑惑傳過去,那邊短暫地消聲了一聲,過了兩三分鐘才回話。 “他說最近流年不利,想找師父算一卦,錢不是問題。前面接待弟子最開始說了師父不對外算卦,但他很堅持,拉鋸幾次之后沒辦法,就干脆跟他說了實話,說師父不在?!?/br> 聽完傳話的張簡:“……”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胡歡為了見他一面,居然還用上計謀了。 張簡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些天下來,他自己已經冷靜了,之前從前世迷障里帶出來那點怨氣早就消失不見了,更妄論恨意。從“上輩子的生死仇人”這個角度來看,張簡對胡歡的態度堪稱友善,甚至聽說對方千方百計向來見他時,還覺得有些無奈。 張簡搖了搖頭,輕輕笑了笑,像是拿他沒什么辦法似的。 “那就讓他進來吧?!睆埡喺f。 胡歡心思純然,心里裝著愧疚也不好受,不如將這事兒正面了結了,以后大家也不必各自揣著負擔過活。 何況不告而別,也確實不是為人處世之道,張簡想。 在來龍虎山之前,胡歡有想過很多張簡可能的反應。 或許不想見他,也或許要大罵他一頓,但無論是哪種猜測,胡歡都沒想到,張簡居然這么容易就松了口肯放他進山門。 外門弟子帶著胡歡往里走的時候,胡歡心里先是不敢相信,直到對方真的帶著他繞過前面的景區,向去往后山的索道走時,胡歡心里才高興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