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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盛釗扯著脖子震驚道:“江西?” “不然我往東邊去嗎?”刑應燭覺得他莫名其妙:“東邊是海!” “這是重點嗎!”盛釗幾乎凌亂了:“你這是什么時速,六百多公里,你趕上高鐵了?!?/br> “在水里是比在天上快一點?!毙虘獱T似乎歇夠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張卡片遞給盛釗,說道:“別廢話了,起來,訂個機票回商都?!?/br> 盛釗從他手里接過那張卡片,才發現這世道真是沒有最玄幻只有更玄幻。他面前這個年齡直逼五位數的非人物種,居然還有身份證這種東西。 盛釗第一反應是上手摸了摸,然后仔細地看了一圈身份證號。要不是現在光線太暗,他還能看看上面的防偽噴層。 “看什么呢?”刑應燭說。 “老板?!笔⑨撗柿丝谕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他的臉色,大膽地直言“上諫”道:“辦假證是犯法的?!?/br> 刑應燭:“……” 他到底是為什么要來救他,刑應燭又一次由衷地想,圖他能氣人嗎? 第22章 人口普查真是好政策 刑應燭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他是人,我不能吃他,吃他要被雷劈”,才勉強將再把盛釗扔回水里的沖動按捺下去。 盛釗絲毫不知道自己方才跟什么樣的危險擦肩而過,他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身份證,又看了看刑應燭,遲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顫巍巍地說:“……其實老板,你不是大妖怪么,不應該飛回去嗎?” 刑應燭:“……” 刑應燭猛然轉過頭,用一種“你是人嗎”的眼神震驚地看著他,指著地控訴道:“你剛才應該看見我吐血了吧?!?/br> “啊——”盛釗木愣愣地答應道。 刑應燭咬牙切齒:“那你還讓我飛!” 盛釗:“……” 確實,這有點不太體貼,盛釗認真地自我檢討了一下,他不能看著刑應燭現在活蹦亂跳的,就忽略他剛剛跟一條龍打完架的事實。 “身份證是真的?!毙虘獱T沒好氣地說:“算是特殊通道?!?/br> 盛釗懂了——刑應燭八成是走了黑戶上證的綠色通道,他想。 人口普查真是好政策,盛釗在心里由衷地感慨,讓千年老妖怪也能暢通無阻地在現代社會立足。 不是假證就好辦多了,甭管身份證上的年齡跟刑應燭相差多大,反正能用就行。 盛釗下意識摸了摸褲兜,想掏出手機訂票,卻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的手機之前已經跟行李一起壯烈了,現在離他足有六百多公里。 好在盛釗的身份證是跟門卡一起揣在兜里的,有拉鏈擋著,還算幸免于難。 盛釗連忙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水,想把兜里的東西掏出來看看損失,結果東西一掏出來,他卻忽然發現,之前被他好好揣在兜里的門卡竟然斷了。 盛釗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身份證叼在嘴里,心疼地翻看著斷成兩截的門卡。 這張卡斷得很莫名,斷口沒有任何細碎的斷茬,就像是從中間平白被人用鋒利的刀刃劃了一刀似的。原本材質漂亮的卡片變得灰撲撲的,盛釗輕輕一碰,竟然在上面碰出了幾道細碎的裂紋。 盛釗微微一愣,覺得有點不對頭。 這張卡他白天揣夜里揣地帶了好幾個月,對它的硬度再清楚不過,別說是輕輕一碰,就是他用門卡拆快遞,這玩意都不帶有一點劃痕的。 刑應燭此時已經邁著步子往岸那邊走去,盛釗手里捧著兩塊脆弱的卡片殘骸,忽然間想起他離開商都前,刑應燭莫名囑咐的那句話。 他是當時就怕我有危險么,盛釗想,所以才叫我帶好門卡的? 盛釗越想越覺得可能,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他在水里時莫名其妙就被一層“膜”護住了,非但沒有受傷,甚至在水里也能喘氣。 他當然不會覺得是自己臨危變異,像蜘蛛俠一樣獲得了什么生物機能,那思來想去,八成就是刑應燭在他身上做了什么玄學手腳。 盛釗猶記得他當時胡亂間低頭看了一眼……似乎模糊記得,那層熒光就是從他口袋里發出來的。 ——那這東西是什么做的? 電光火石間,盛釗如福至心靈,腦子里唰唰唰地彈過好幾條彈幕。他手腳發軟地追著刑應燭走了幾步,下意識便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刑應燭腳步一頓,轉過頭沖他挑了挑眉,眼神在盛釗的手里和臉上各轉了一圈,似乎很意外盛釗突然提起這個。 但約莫是已經被盛釗看過“真身”了,于是刑應燭也就沒準備再費心瞞著他什么。 “是我的鱗?!毙虘獱T說。 盛釗莫名覺得心口噎了一下,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多好的老板啊,盛釗想,既擔心我的安危,又會給我保障,雖然嘴損了點,但還會提前提醒我規避危險,這不比外面那些無良資本家強一萬八千倍。 而且怪不得刑應燭會跟他說門卡丟了不補辦——這從身上拔一片鱗下來,那得多疼啊。 盛釗越想越心疼,甚至覺得有些憐愛了。 他感動得熱淚盈眶,緊走幾步追上刑應燭,愧疚而自責地跟他說:“這次是我沒聽你的話,結果還連累你來救我。你放心,門卡你就不用給我補辦了,我以后少出門也行,沒關系。老板,你不要為了我傷害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