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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盛釗被他謝得一頭霧水,但好歹還沒忘了正事兒,連忙問道:“熊哥,你meimei回來了嗎?” 他話音剛落,刑應燭也后腳跟著進了樓。他輕飄飄地瞥了熊向松一眼,然后伸手從盛釗懷里拎出那只小玩意,上下抖了抖,把蓋在小貂身上的睡衣抖落下去,然后順手把小貂扔進了熊向松懷里。 “你meimei的寵物,他給你找回來了?!毙虘獱T略咬了個重音,說道:“你meimei回來了吧,告訴她不用出去找了?!?/br> 熊向松微微一愣,緊接著觸及到刑應燭的眼神,冷不丁反應過來,連忙點頭。 “對對對,剛才就回來了,我忘了通知你們?!毙芟蛩晌罩⑨摰氖钟趾莺輷u了搖才放開他,說道:“實在是哥對不住?!?/br> “沒事?!笔⑨摂[擺手,又指了指他懷里不住打顫的小貂,說道:“但是我看它好像受傷了,你們帶去寵物醫院看看吧?!?/br> 刑應燭在雷雨天的晚上出去轉了一圈,本就不大好的臉色更顯得蒼白了些。他沒留下聽那兩個二貨互相客氣,而是把手里滴水的雨傘隨便往電梯旁一丟,轉而自顧自地上了樓。 電梯門關閉,發出叮的一聲輕響,隨即指示屏上的數字開始緩緩上升。 熊向松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電梯門,心有余悸地說:“……大佬沒生氣吧?” “沒有吧?!笔⑨撆呐乃募绨?,說道:“他人挺好說話的,你別這么擔心?!?/br> 熊向松:“……” ——希望你能一直這么覺得,熊向松發自內心地祝福著。 電梯停在七樓,刑應燭緩步走出門,701的大門吱嘎一聲,平白無故地自己向里打開了。 刑應燭一邊進屋,一邊掏出那只裝著蠕蟲的玻璃瓶,隨手往玄關上一扔,那玻璃瓶骨碌碌地滾到墻邊,左右晃了晃,停住不動了。 瓶里那只蠕蟲依舊不肯安生,打著結似地折騰,吱吱呀呀地叫喚著,聽得人牙酸頭皮麻不說,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刑應燭沒開燈,他將身上沾了點雨水的風衣脫下來扔到沙發上,自己走到窗邊,借著玻璃上的水痕打量著外頭的雨。 他之前確實沒想到刁樂語會在家門口的地方被襲擊——關鍵是他還毫無所覺。 刁樂語雖然年齡不大,但勝在機靈,就算是遇到什么意外,逃跑起碼應該不出問題。 現在這個年頭,不比幾百年前大街上什么都有。別說是上了年歲的大妖,就是普通的精怪鬼魂都不怎么敢出來嚇人了,說句和平年代也不為過。 何況—— 刑應燭回過頭,離著老遠盯住了玄關上那只不斷晃動的玻璃瓶。 ——這種惡心東西他已經千八百年沒見過了。 那蠕蟲依舊不知疲倦地在罐頭瓶子里頭掙扎,刑應燭嫌它實在太煩,于是隔空沖它彈了彈手指。 緊接著,那巴掌大點的玻璃罐子里突兀地產生了奇妙的變化,瓶底如同泉眼般咕咚咚地往外冒著水。那蠕蟲在外頭的水里如游龍般迅猛,可不知為何,在瓶子里反倒對這水敬而遠之,拼命地攀在玻璃瓶壁上往上竄??上撬疂q的太快,眨眼間便填滿了半個瓶子。 蠕蟲半個身子沒入水中,幾乎是在轉瞬間就蹦出了一聲近似人聲的凄厲尖叫,身子被水面硬生生“切”成了兩截。 那蠕蟲如同丑陋的蚯蚓一般,身子斷了也還沒死成,七扭八拐地痙攣著蠕動掙扎。 它看起來對刑應燭既忌憚又痛恨,痛苦地在罐子里翻滾著,卻再不敢帶著瓶子亂晃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外頭的雨勢似乎比傍晚時分的小了一點。 不過刑應燭雖然已經確信了這場雨來得反常,但也沒準備費心去管,他連打理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都嫌麻煩,更別提去管外頭的事了。 可他出門這一趟,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因為他忽然發現,盛釗似乎冥冥間跟妖之間有一種別樣的聯系。 刑應燭方才在外面時已經確信了這一點,或許盛釗自己沒發現,但他確實有一種別樣的天賦,否則不可能憑“直覺”找到刁樂語。 他的本能似乎會受到一些特殊東西的牽引,這種牽引似乎是被動的,什么時候好用,對什么東西好用,可能連盛釗自己也不甚清楚。 刑應燭也不知道這種“特殊”的原因來自于什么,或許是盛釗的八字問題,或許是他的天賦,也或許是他之前的某一輩子曾是什么人。 但無論什么原因都好,這種“特殊”倒是讓刑應燭忽然想起了一件幾乎已經被他遺忘的往事。 ——八千年前,他曾經丟了一樣東西,從此流落人間。 當年有人跟他說,想要找回這樣東西,憑他自己是不成的。他得等著“時機到了”,等到他的“機緣”來,才有可能失而復得。 當年刑應燭雖然年少輕狂,沒怎么把對方這話聽進心里,但到底還是多少存了點期待。只可惜后來千八百年過去了,別說“機緣”,他連個機緣的影子都沒看見過。 等到時間長了,刑應燭也咂摸出了味道,心說他這八成是被誑了,什么機緣不機緣,不過是權宜下的托詞罷了。于是后來,刑應燭就漸漸地將這件事拋諸腦后,沒再想起來過。 他自己一個人在人間兜兜轉轉,苦尋多年也還是一無所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