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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毙虘獱T叫住他。 盛釗奇怪地回過頭,剛想問怎么了,就將刑應燭懶洋洋地沖他勾了勾手指。 不知為何,在此情此景下,盛釗猛然想起剛才胡歡在電梯里那句“忠告”,于是看著刑應燭的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怎么回事,盛釗狐疑地想,難不成這老板性向偏門,還好吃窩邊草嗎? 刑應燭當然不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實習生是怎么在心里揣測他的,他的耐心只持續了三秒鐘便宣布告罄,于是不滿地嘖了一聲,直起腰來伸長手臂,用食指輕輕地勾住了盛釗的領口。 盛釗:“?。?!” 新來的實習生萬分震驚,腦內一瞬間彈過了無數彈幕。 ——怎么辦這是職場潛規則的暗示嗎我要不要立馬推開他,但是老板長得這么好看為啥要吃窩邊草難不成他是1,不對就憑這張臉他就算做1也有一群人上趕著—— “盛釗?!毙虘獱T緩緩開口道。 盛釗緊張地看著他。 刑應燭收回手,用拇指在食指指腹上捻了一下,問道:“這什么味道?” 盛釗:“……” 他心里那些彈幕吐槽戛然而止,盛釗滿臉無語地揪起領子聞了聞,花了天大的力氣才從上面聞到了一點殘留的飯菜香味兒。 “你狗鼻子嗎?!笔⑨撔÷曕洁熘骸斑@都聞得出來?” 誰知道刑應燭不光鼻子好用,耳朵也很好用,他握著半涼的奶茶杯,眼風如刀地剜了盛釗一眼。 盛釗每次被他盯著的時候總覺得后背發毛,莫名心虛,連忙不著痕跡地挺直了背,回答道:“可能是我中午蒸蛋羹的時候染上的?” “你會做飯?”刑應燭問。 “會一點吧?!笔⑨摬恢佬虘獱T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簡單的可以,宿舍食譜嘛?!?/br> 刑應燭沉默了兩秒鐘,說道:“那正好,聞著挺香的,給我也做一份?!?/br> 刑應燭的語氣是那么天經地義,理所應當,以至于盛釗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哪里不對。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你家有廚房嗎”而不是“為啥我要給你做飯”。 “你身后直走右手邊?!毙虘獱T說。 “不對?!笔⑨摵笾笥X:“你這不是點了外賣嗎?!?/br> “涼了?!毙虘獱T說:“里面還打翻了?!?/br> 盛釗:“……你都沒打開看一眼怎么知道的?” 刑應燭大概是覺得沒必要回答這么“愚蠢”的問題,于是移開目光,接著看新聞。他似乎是喝到了一口奶茶里的加料,于是短暫地放開了吸管,握著奶茶杯無意識地轉著。 盛釗狐疑地看了他一會,不信邪地解開外賣袋子,掀開飯盒看了看。 然而正如刑應燭所說,里面的東西打翻得厲害,菜和飯混合在一起,看情況確實是難以下咽。 盛釗只當刑應燭是點外賣點出了經驗,于是敗下陣來,問道:“……那你冰箱里有東西嗎?!?/br> “有?!毙虘獱T說。 盛釗其實不太想給刑應燭做飯,這跟看大門的性質不一樣,已經涉及了彼此間的私密范疇。但奈何他每個月的工作實在太過清閑,拿工資拿的非常心虛,所以偶爾刑應燭開次口,他就不大好拒絕。 外面的雷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聽著越下越大,甚至有些嚇人了。 盛釗按開燈,從冰箱里拿出四個雞蛋,探著腦袋往窗外看了看,隨口搭話道:“感覺商都市從來沒下過這么大的雨,怪滲人的?!?/br> 盛釗說完就后悔了,他平常習慣了隨口跟人搭話,一時間忘了刑應燭的性格??傆X得他張嘴就會說出什么“這么大人還怕下雨,果然是小窩囊廢”之類的氣人話來。 可不知道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還是怎么,客廳那邊的刑應燭居然嗯了一聲,說道:“確實?!?/br> ——什么情況,轉性了? 盛釗不由得心里奇怪,于是從廚房往外探了探身子,去瞧客廳里的情況。 電視里的地方新聞已經結束,換成了某個不知名品牌的電視購物。屏幕上一男一女兩個導購員聲嘶力竭地推銷著主打款手表的精致尊貴有內涵,嗓子都快喊破音了。 刑應燭似乎是覺得吵,他微微皺著眉,干脆關了電視。 電視的雜音消失之后,外面的雨聲就格外明顯,暴雨如注下,脆弱的窗縫都被狂風吹得發出吱嘎的細碎聲響。水漬一層一層地順著玻璃向下流,看久了,會恍惚間分不清那雨到底是在屋里還是屋外。 刑應燭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沒變過,只是目光從電視上移到了窗外。他表情冷漠地看著外頭的大雨,似乎在心里想些什么。 恰時間一道閃電劃過窗外,細而窄的白光落在刑應燭的右眼上,像是一道淺淺的疤痕。 盛釗猛然一愣,總覺得方才那光亮轉瞬即過間,他似乎看到一只瞳孔尖豎的眼睛。 他嚇了一跳,可再仔細看時,又發覺沒什么不對。刑應燭還是那樣懶懶散散的德行,眼睛看起來也很正常。 ——可能是光線太暗,看錯了,盛釗想。 第6章 503的租戶失蹤了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剛剛??吭诮K點站的628末班車上只下來了一個乘客。 那是個非常年輕且漂亮的女人,穿著一身很普通的工裝,手里拎著個半大不小的透明背包,包里還裝著幾份空白的保險文件。她看起來像是剛剛加班回來的普通白領,臉上帶著很深的倦色,耳朵里塞著耳機,手機在兜里時不時震動一下,新消息的提示音一聲接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