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管穿書,救救男主! 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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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行:“但是,藏著藏著,好像就忘了?!?/br> 周如曜眸色沉了幾分,心中蒙上幾分難言的悶,但幾秒后他再次一把攬住顧之行肩膀,狠狠捏了捏又拍拍,“沒事,今天過后,一切都過去了!” 顧之行抬頭看天,墨藍的天色褪去陰翳,浮出幾分清透的光芒來。她眸中卻透出幾分悵然,“會過去嗎?” 周如曜和她結束對話偷溜出顧宅回到家時,面上仍忍不住泛出點笑意。 現在才五點十分,應該還可以再睡幾個小時。 周如曜這么想,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腿一蹬床又起了身。 他站起來,沒忍住擁住空氣,輕巧地轉了半圈。 天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映房間內,他舞步輕盈地踩碎光芒,幾分鐘后,他一轉身直直栽倒在床上。 周如曜的臉蒙在被子里,好半晌,輕輕地笑了聲。 九點四十,葬禮已經快開始了,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還是葬禮總是應該伴隨著壞天氣比較有氣氛,淅淅瀝瀝的雨降下了。 宴會廳里的致辭顯得十分沉悶,顧家長輩們的冗長致辭后,環節正式到了下葬,接著會由顧家的小輩們出面帶領賓客一起默哀以及上香。 顧家的墓園前,周如曜聽見主持葬禮的人道:“顧家長孫顧之行,出列?!?/br> 他雀躍地抬頭,隨后,這三兩分雀躍煙消云散。 西裝革履的男人們舉著黑色的傘,形成一小片黑色的洋流,被眾人簇擁的顧之行兩手抱著檀香木制的骨灰盒。合身的西裝愈發襯得顧之行面如冠玉,長身玉立,淡漠從容中自有幾分卓越清貴。不過奇怪的是嘴邊似乎有一道淺色的細長傷口,但這反而平添了幾分不羈的散漫。 顧之行甫一出現,周如曜邊聽見了身邊的小聲驚嘆。 在遙遙的人群中,顧之行路過了他,他們對上視線。黑色雨傘的相接下,編織得細密的雨幕中,濕潤寒冷的空氣里,他們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一切都如同被洇開的水墨畫一般模糊不清。 視線相接不過剎那,周如曜看見她挺直如松的背影徑直地向前走著。 環節結束,賓客們應該回到宴會廳了,接下來是樂隊的歌舞表演。 顧之行走了幾步,對著身邊的眾多保鏢道:“你們先走吧,我去父親那里再上柱香?!?/br> 待他們離開后,顧之行回頭走到父親的墓碑前半蹲,捻起一炷香。 隨后,她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細密的雨絲落在她發梢、臉上、身上,帶來幾分陰冷的詩意。 幾秒后,這不斷持續的濕意卻停了。 顧之行睜眼抬頭,卻見周如曜正在給她打傘,自己卻淋著雨。 他靜靜地看著她,額前的黑發濕成綹,黑眸沉沉。 一片沉默。 她與他對視幾秒,起身站定,“我改變主意了?!?/br> 周如曜“嗯”了聲。 顧之行又道:“這不也挺好的,畢竟——” “阿行?!敝苋珀状驍嗨?,又彎起來了那雙黑眸,笑得春風滿面,“你好嚴肅啊,我真不介意。聽你媽的話也好,另起爐灶也好,無論你怎么選,我都站你這邊?!?/br> 周如曜抽出胸前的手帕,小心繞開她臉上的傷口拭去水跡,“這傷口,嘶,我看著都疼?!?/br> 顧之行煞有其事地道:“她指甲縫里都是我的rou了吧?!?/br> 周如曜:“私藏小零食是吧?” 顧之行:“……” 她又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另起爐灶?” “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周如曜頓了下,又說:“你想好了嗎?” 顧之行本想問他自己是什么樣的人,聽到他后半句便道:“沒有,莽就完了。不過你既然支持我,也不能光嘴上說說,整點實際行動?!?/br> 周如曜想了下,收起了傘,這下,被拒之門外的傘便又肆意灑在他們身上了。 他如舉劍般舉起了傘,頗有些滑稽地行了個騎士禮。然后便迅速打開傘,舉到顧之行頭上,目光灼灼,“獻上忠誠,怎么樣,夠意思吧?” 顧之行挑眉,“不錯,賞!” 周如曜彈了舌頭,擠眉弄眼,“謝陛下!臣定當誓死效忠!” 顧之行:“不用,你把你前幾天開箱開出來的新槍皮送給我就行?!?/br> 周如曜:“昏君!我即刻謀反取你狗命!” 顧之行:“你連槍皮都不給我,你算什么騎士!” 周如曜:“有沒有可能是歧視?!?/br> 顧之行:“怎么跟我混這么久,連我半點幽默感都沒有?!?/br> 周如曜:“……” 好一會兒,顧之行輕聲道:“如曜,謝謝你?!?/br> 他沒有說話,眉語目笑。 有什么好謝的呢,從年幼時他得知她的身份開始,他們早就是這個秘密的同盟者了。 “阿行——你——你是——” “聽著,這是場意外,你不許——” “……可是——” “如曜!不要問了,出去!” “好?!?/br> “保守住這個秘密,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br> “那我就當你胸前長腫瘤了,可以嗎?” “……” 年幼時的對話驀然在他腦中響起,周如曜沒忍住笑出聲。 顧之行有些莫名,“你怎么了?” 周如曜:“沒事?!?/br> 雨仍舊下個不停,周如曜的肩膀濕了一大片,濕漉黏膩的衣服貼著他的手臂。他不甚在意甩了甩肩膀,目光灼灼地看向顧之行的側臉。 在這個牢不可破的同盟中,她是他親密的同窗,珍重的兄弟,效忠的領主。 是他愛意無前生長,無望結果的摯友。 周如曜醒來的時候,視線模糊了下,眼角有些濕潤。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讓他一時間分不清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接著,周如曜聽見顧之行煩躁的“嘖”聲,他順著生源看過去。 顧之行穿著海綿寶寶的玩偶睡衣,窩在電視屏幕前,捏著手柄身體晃來晃去。 他笑了下,起身走到她身后,一把從背后摟住她也跟著她晃來晃去。 顧之行手一抖,屏幕中的角色沒打出連招,ko兩個字母瞬間跳出。 她晃了下肩膀,轉頭,“好粘人?!?/br> 周如曜齜牙咧嘴,用腦袋撞了下她的頭,“我做噩夢了?!?/br> 顧之行內心“咯噔”一聲,心有余悸,“???不會吧……” 高中的往事已經過去多年,但仍然給她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周如曜笑出聲,卻又沒說話,只是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 顧之行蹙眉,“你干嘛?” 周如曜:“陪我跳舞?!?/br> 顧之行:“……?你有病吧?” 周如曜:“你之前答應過,生日會第一支舞跟我一起跳的?!?/br> 顧之行皺著臉,想了好一會兒,終于從腦中翻出來這件事。 顧之行:“不是,那會兒我還是個男的好吧,兩個男的跳舞也太怪了吧?” 周如曜:“但你明明說好了我是你男伴的!結果你還是跟小姑娘跳了!” 顧之行:“你講道理好吧,就算不考慮我當時的身份跟你跳舞gay不gay,你也得考慮我沒練過女步這事兒吧?!” 周如曜:“我知道你不會跳女步,但我會跳??!” 顧之行:“……?” 周如曜哪管這么多,一把摟住了她“粗壯”的腰部跳了起來。 伴隨著游戲的特效聲,身形臃腫的派大星與海綿寶寶在客廳里被迫跳起了交誼舞。 顧之行:“你什么時候練的女步,我怎么不知道?” 周如曜:“好像是高中我們經歷小說世界那會兒?!?/br> 顧之行:“有沒有可能,你其實是個女同?” 周如曜:“???” 顧之行:“你的內心是女孩子,但你愛的也是女孩子?!?/br> 周如曜:“……?” 他松開了手,笑出聲。如今他已經二十五歲,身上早已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但一笑,黑眸便又如少年似的燦若星辰。 其實只是想和你光明正大的,手牽手,跳一支舞。 那時我在夢中穿越無數小說世界,那些世界中的你有時候是另一個你,有時候又和你截然不同。有時候你也會是真正的男生,也可能會愛上真正的女孩子,也許也一輩子都對某個人愛而不得。但是這么多世界里,沒有一次會愛上我。 阿行,那么多可能性下的你都不曾予我一份愛意,我怎么敢奢望更多。 無望的愛之下,我只求與你,跳一支屬于我們的舞。 周如曜的手松了沒兩秒,卻又摟緊了顧之行的腰部,親昵地吻了吻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