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時空037:2024年12月14日
書迷正在閱讀:抱緊大腿(校園末世1v1)、一些該死的賤公狗們(nph)、分明偏愛(偽骨科H)、管管穿書,救救男主!、分手后我回了豪門、我在軍營做大鍋飯、嫡女重生:皇叔,你寵死我算了!、氣運之子原來是綠茶、掌家媳婦寵夫日常、豪門老公又給我打錢了
如周明川所預料的那般,泠月父親的身體看似健康,但若是仔細查一查,也能數出百八十種大大小小不同的舊疾和積病來。 在給她的母親同樣檢查過身體后,她母親雖也有些身體上的虧空和不足,但頂多是一些營養物質的缺失,倒并不嚴重了。 周明川并不知道泠月的父母究竟在那深海里漫長地生活了多久,也許在周家的祖上還沒有開始發跡的時候,泠月的家人們就已經在那專屬于人魚的世界里占據了生存的一席之地。 醫院貴賓病房外的會客室里,泠月手中吃力地抱著那厚得發沉的一摞她父親的身體診斷報告和化驗單,神情低落。 周明川想去接過她抱著的那些紙張,泠月輕輕地避過,眼睛濕潤潤的,可憐又自責: “一直以來,我都很自私……從我小時候因為貪玩而離家出走開始,就讓父母給我費了無盡的心神。后來我在外面、在你身邊的這些年,被你照顧得無憂無慮,生活優渥,更很少回家看望父母,也沒有真的關心過他們的身體怎么樣。 ——明川,這次如果不是因為你提醒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替我安排這些,我永遠也想不到……” 她將這些怪在自己身上,見她心情郁郁,周明川心疼不已,上前將她攬在懷中,輕輕按著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胸膛前。 “怎么能怪你呢?你jiejie說,你還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泠泠,你還是個孩子,不該想這么多?!?/br> 她的發情期尚未到來,更沒有生育過,而且才剛剛變成人形這幾年的時間而已,用他們人魚的觀念來看,雖則已經化作人身了,可是其實還是個標準的心智未成熟的未成年小魚。 周明川撫了撫她披散在肩頭的柔順長發,他身上有一股略顯冰涼的冷松香,是泠月喜歡的氣息,也是此刻最能讓她安心的味道。 他又安撫她道,“何況,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的父母的,也會給他們安排好所有的最好的一切條件,會讓他們永遠健健康康,讓他們以后來保護你。你永遠都只要做個孩子就好了,泠泠,你本來就不該為了那些不該你煩惱的事情而自責?!?/br> 泠月在他胸口處的襯衫上蹭掉了自己眼眶里的兩滴淚水,將手里重重的紙張全都推給他,又伸手推了下他,有些氣鼓鼓的: “原來我都是被你給慣壞了的!我都這么大了,哪里還是小孩子!你別總是替我找這些理由!” 話雖這么說,可是她面上還是露出了一點嬌艷的笑意,一滴滴綻放在他眼前。 或許,在戀愛里,沒有多少女人不想被人這樣永遠地溺愛下去的。 周明川給泠月的父親重金聘來的專業醫生團隊,在半個月內經過了數次商討之后,終于給出了一些穩妥的治療方案,開始一點一滴地給泠月的父親用藥、做手術,效果竟然都很不錯。 泠月這才終于安下了心來。 周明川在周家名下最好的一座私人醫院之一包下了一整層樓,又聘請了這樣高端的醫療團隊給泠月的父母,周家老爺子身體越發不濟,常年坐靠在輪椅上,是不大聽這些新聞的。 倒是不可避免落入了周明川那個伯母的耳中,叫她探聽了些許,她心中益發憤恨起來,不免私下和其他的貴婦朋友們抱怨起來,說自己的丈夫中風在家,他這個大侄兒周明川不聞不問,反倒盡心盡力安排人去伺候自己情人的父母,是什么道理!難道老爺子還沒死,他就要欺人到這個份上了么! 林蕤這時才忽然驚覺王泠月的身世恐怕另外有異,想到她未必真的是周家一個保姆的外甥女,但是兒子到底還瞞了她什么,他既然不告訴她,她也懶怠去刨根究底了。 然而同為女人,周明川母親林蕤的口舌也不肯讓人,當即就尋了個由頭又截到自己妯娌的面前興師問罪,和她好一番有來有往的互相暗諷,斗得不可開交。 “我兒子愿意給他女朋友家里人花錢,那又如何?他就是有呀,他爺爺器重他呀。這點錢,這點資源,對他來說不還是動動手指頭的功夫?哎呀,他們年輕人愿意折騰,我就隨他折騰,我都不放在心上的?!?/br> 這位伯母苦于自己丈夫中風癱瘓,兩個兒子又不成器,家里一盤散沙,最后還是鎩羽而歸,氣得暗自垂淚。 林蕤得意地笑。 * 這樣的時光慢慢流淌過去了兩三年的功夫,在私人醫院的高級病房里,泠月父親的身體愈發可見好轉,身上從前有些頑疾固傷,大致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何況人魚的身體恢復程度本就比人類還要好一些,對藥物的吸收程度也是極佳的。 這幾年里泠月和周明川的感情越發甜蜜穩定,周明川閑暇時在病房里看望泠月父母的時間比給自己親爹打電話關心關心的還多。 他有他的沉穩和謙卑,也懂得慢慢的、循序漸進地試探泠月父母的態度、飲食習慣與喜好,然后極合時宜地送上一些禮物、或是表達一些關心,讓她的父母對他都放下了防備。 譬如,便是有他自己一點點發覺的,泠月的父親在飲食上尤為鐘愛三分熟的澳洲和牛原切牛排,對于各種的貝類并不感興趣,厭惡各種動物的內臟,不喜歡任何植物的根莖。 而她母親最喜歡中餐,對粵菜和閩菜情有獨鐘,每餐必要有一盅燉湯,而且喜食些甜食。 她的父母起先在這里難免還有些拘謹,到底自認為“受人恩惠”,周明川怎么安排他們的衣食住行,他們也從無異議,哪怕心里的確喜歡什么,也不會主動提出什么要求來。 倒是周明川自己善于觀察,許多地方,往往在她父親母親還沒開口的時候,他就吩咐了下去,替她父母安排妥當了。 他對她的父母兢兢業業,大部分時間里,甚至比應深和應雨嬌慣著養大的一對親生女兒還要虔誠和細心許多。 轉眼泠月大學的最后一年里,在她為了畢業的事情忙于實驗室里團團轉到時候,在周明川26歲這年,周家的老爺子終于在老宅里安穩地咽下了氣。 他死前由律師留下遺囑,給長子和長子一家的兩個孫子留下一筆供他們余生安穩度日的信托基金,又給那個一生未婚在外面廝混立志要當藝術家的小兒子留了一筆豐厚的錢財。 末了,或許是人之將死良心發現,他還給嫁出去的幾個女兒所生的外孫們也贈予了幾座莊園和房產。 但最大頭的東西,真的稱得上“家業”的整個周氏集團,他則越過了他所有的兒女,只留給了周明川一個人。 甚至連這個被他器重的孫子的父親、他自己的二兒子,他都信不過,沒有給其他人一絲一毫集團的掌控權。 周明川的伯母時至今日仍然憤憤不平:“到底我也給老爺子生了兩個親孫子,臨了臨了,他就拿這點錢打發我們一家子?甚至就連這點錢,還要放在信托里,讓我們一個月一個月的拿!這點錢夠什么?夠什么?他孫子在外面養女人,還不夠他一年半載揮霍在女人身上的!” 忙完周老爺子喪禮的那天,周明川和父母一同乘車離開家族墓園。 林蕤一身黑色的長裙,笑意在車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再也無法抑制地流露出來,這時候蹲守在周氏家族墓園外的任何國內外媒體都再也捕捉不到她的一絲神情,她也再也不用掩飾自己,掩唇而笑,說不出的輕松和愜意。 她毫不避諱自己此刻的愉悅,對著丈夫與兒子埋怨道:“從我嫁到你們周家那一天開始,我就在等著這一天!等了快三十年,終于盼到你爺爺死了!盼到我兒子有出息了!三十年了!我真是等也等夠了!” 這話說的,似乎這三十年來她飽受了極大的折磨似的。 周先生坐在一旁,對她的大實話無法接話茬,只能默默嘆氣。 也許在自己的父親被永遠地埋葬進家族墓地、也許在親手撒下一捧泥土深埋父親的骨灰盒時,他也有片刻的恍惚,想到了五十多年前他母親還在時候的情景,想到了幼年時他和哥哥、弟弟兄弟三人毫無芥蒂地追逐玩樂時的模樣。 不論世事如何演變,他永遠都要承認,在那一刻,他從前的家庭,是溫馨的。 然而眼下他的家庭里早已換了人陪著他,現在他的妻子是他的家人,他的兒子是他的家人,站在妻兒的利益立場上,他父親的死,就是一件喜事,他要陪著他們一起微笑。 林蕤笑夠了,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爺爺死了,你也該結婚了。咱們避避嫌,總不能叫那些媒體說你爺爺剛死你就忙著結婚……明年?明年你再宣布婚訊,就合適了?!?/br> 周先生一愣,轉頭望向妻子,又看了看兒子:“結婚?明川,你要和誰結婚?上次裴家的那個女孩子?還是——” 林蕤大怒,瞪他一眼,十分不耐煩,惱他不開竅的樣子:“什么裴家李家的,泠月呀,王泠月呀!你兒子跟人家高中就談了戀愛,現在也要快十年了,還不該結婚么?我現在也沒什么不順心順意的事情了,只差一件,叫明川的婚事定下來,你們趕緊再要個孩子,我這輩子就十全十美了?!?/br> 周明川頷首稱是:“結婚的事情,回去我會和她提的?!?/br> 林女士還有放不下的心:“婚訊可以明年再公布,不過嘛,到時候結婚的那幾套婚紗,你現在就該找人開始定做了,這樣滿打滿算,明年才算趕得上。還有鉆戒!鉆戒!款式倒是不要緊,要緊的是挑個大的,這樣才好看!不過雖說找人安排籌備下去,暫且也先悄悄的,免得你爺爺剛死,你就熱火朝天忙著結婚的事情叫人捅出去,到底面上不好看么……” 可是論起“熱火朝天”,其實沒有人比林蕤自己更熱火朝天。 她一連叮囑了周明川許許多多,唯一的核心訴求就是要“好看為上”,要又好看又體面。 而她所謂的體面,就是 ——鉆戒要準備大大的,項鏈要準備大大的,上面全都要綴滿大大的鉆石,頭紗上的皇冠要買個歐洲王妃戴過的回來,最好能多買幾個換著戴,婚紗也要多定做幾套,婚禮當天要多換幾身…… 一說起這個話題,林蕤又是滿肚子惱火,想起來幾年前她代表周家去參加過歐洲某國王室公主的婚禮,而那公主竟然待她失禮,得罪了她。她那時便暗下決心,來日自己兒子結婚,婚禮定要大辦特辦,狠狠打那勞什子小國公主的臉,把她當年都戴不上的首飾全都堆到她以后兒媳婦的身上去。 周先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回到了家里,兒子又去了公司,他這才開口詢問起妻子到底又是個什么打算。 “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王泠月?現在怎么又催起結婚了?” 林女士慢悠悠地笑了笑:“我不喜歡有用么?何況我不喜歡她,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現在有什么可讓我不喜歡的?” 她對上丈夫錯愕的視線, “長得漂亮,學歷好看,本碩博連讀的名校,干凈,體面,你兒子又喜歡,和你兒子又談了這么多年。他如今又犯不上去聯姻這個聯姻那個的,娶個不喜歡的女人回來,反倒整日沸沸揚揚不得安生。他喜歡現在這個,那就讓他高高興興娶唄。我管不著,只要王泠月能給我早點生個孫子孫女過來就是了?!?/br> * 不過泠月彼時還不知道周明川的母親在怎樣“算計”著她的婚姻。 她這一日從學校的實驗室里早早回了家,默默站在別墅一樓的大門前等著周明川回來。 今日大霧,周明川身上還沾了些家族墓園里的微涼水汽。 泠月與他面對而站,她莞爾:“周明川,以后是屬于你的時代?!?/br> 即便她對生意場上的事情并不通曉多少,可是她也看得出來,這些年里周明川和他爺爺對家族集團里的決策已經頗有些分歧。 他爺爺活著的時候,即便他是爺爺最器重的繼承者,他也無法徹底忤逆爺爺的意思。 然而現在,偌大家業,盡落入他一人手中。他正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胸懷滿志,急欲作為。 他什么都有了。 他可以隨便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他有充足的資金和資源,隨便在哪個小國的一筆投資,都能給那個國家帶來眾多的就業崗位和廣闊的發展前景,他可以改變太多太多人的命運。 說以后是屬于他的時代,并不過分。 周明川緊緊將她摟在懷里,用力極大:“我的時代,是從你出現在我身邊開始的?!?/br> 他俯首,虔誠地吻著泠月的額心:“泠泠,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氣息有些錯亂,“我們結婚,我們結婚。我要做你的丈夫……” 泠月的瞳孔猛地一震。 無關其他,而是她忽然在被他求婚的這一刻發現,她覺得,也許,在被他求婚的這一刻起,她已經預料到自己的發情期即將到來。 她是因他的深情而加速了情動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