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鎖了屏幕的手機被扔到床上,杜寒抓了抓腦袋,心里想著要不要剩下的幾日都不要出門,叫人直接送餐到房間里。 今天已經是航行的第十天了,滿打滿算還有五天就能回到港口,杜寒抓著被子蹭了蹭臉,突然想起最后一天的晚上,還有一個船長晚宴,到時候船上的乘客都是要正裝出席的。 但是現在船上出了這么多事情,接連死了四個人,誰會有心情參加什么船長晚宴,說不好上一秒還端著酒杯說話,下一秒就被槍瞄準打了個透心涼。 杜寒想著打了個哈欠,向后反著手去摸放在桌上的煙盒,結果他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張卡片。 是那張沾著唐榮血跡的獵人卡。 杜寒拿著那張卡看一眼,就扔在了一邊,轉過身去找他的煙盒。 唐榮是獵人,獵人臨死的一槍帶走了馮創,而馮創是一個醫生,醫生能救人也能害人,所以他身上留下了一張女巫卡。 打火機的火光在房間里亮起來,杜寒叼著煙想,女巫有兩瓶藥,馮創究竟用了沒有?如果是用了,又是用在了誰的身上? 之前的張妍和方正恒,其中的誰會是馮創下手殺死的? 如果這是一場游戲的話,二狼三神的配置,兩位狼人從一開始就出局,為什么還在有人死亡?剩下的一個神究竟是不是吳明? 還有他身上的那條疤,自己曾經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 杜寒瞇了瞇眼睛。 但是那個人已經同自己父母死在了車禍里。 在一個跟今天同樣的雨天里,轎車沖破了高速公路上的護欄,直接墜下山崖,車里的人和轎車一起變得支離破碎,再無生機。 如果真的是他,那當時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等到手上的煙燃盡,這時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落珠入盤聲讓他覺得疲憊。 連著兩天都親眼看見死人尸體,實在不是什么好體驗。 因為昨天吳明那杯加了料的牛奶,杜寒昨天晚上睡得踏實,什么噩夢也沒做,還是一覺睡到自然醒,雖然醒來之后的發現讓他驚嚇,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睡了一個好覺。 但是窗外雨聲潺潺,這樣的天氣,讓杜寒只想逃避一切,將自己蜷縮起來,什么也不去想。 他窩在椅子上閉著眼瞇了一會,睡意朦朧的時候似乎聽見門口有動靜,但是仔細一聽似乎又想沒有,他掙扎著將眼睛睜開看了眼房門,發現什么聲響也沒,只當是自己聽錯了,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海上起了霧,連著溫度也下降了一點。 杜寒按了按自己睡到發麻的腿,準備起身去泡面,剛剛走過去將房間里的燈打開,就見房門口被塞進來了一張紙。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只垂眼看著那張寫著字的紙沒有說話。 外面沒有聲音,但是能從門縫里看見投在地上的影子。 過了一會外面又塞進來一張紙,杜寒看也沒看,轉身進了浴室洗臉。 吳明靠在走廊上,仰頭看著頂上的燈,隱約聽見里面的水聲,他面上笑了一下,又提筆在紙上寫下字,將紙又從門縫下塞了進去。 杜寒洗完臉出來,蹲下`身將那些紙都撿起來,他看了兩眼就將門打開,靠在門邊的吳明一下站直,看著杜寒沒有說話。 將手上的紙撕成兩半,杜寒問:“幼不幼稚?” 吳明依舊沒說話。 撕成兩半的紙被塞進吳明的手里,杜寒準備關門,卻被他一下撐住了房門,而自己也被推著進了房里。 杜寒反手就是一拳,卻被吳明一下按在了墻上,白紙落在兩人的腳邊,杜寒被吳明籠罩在陰影下。 吳明垂眼看著他,輕聲說:“有些事你誤會了?!?/br> “松開?!倍藕畳炅藪曜约旱氖?,沒有看吳明。 攥著自己的手沒有動,杜寒輕笑了一聲,他抬頭看著吳明一笑,突然靠近他說:“你這個姿勢是要對我做什么嗎?” 杜寒照著吳明平日里的語氣和神情學了個十足十,甚至還故意放軟了聲音,帶著邀請的意思。 兩人的臉貼著,杜寒向他靠近,忍著自己心里的反感,蹭了蹭吳明的臉頰,輕聲說:“恩?” 吳明松開攥著他的手,杜寒以為他要將自己推開,卻沒有想到直接被他拉著手扯進了懷抱里。 杜寒被他緊緊抱著,后腦被按住,臉頰貼在他的脖間,鼻間滿是男人身上的煙草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你不會有事的?!眳敲鬏p聲說。 杜寒看著虛空處,低聲道:“你在暗示什么嗎?” 他臉上笑得惡劣,質問道:“難道是你和你的同伴鬧翻了,現在他們決定對我下手了?” 吳明搖頭,閉著眼睛道:“沒有人要對你做什么,你放心?!?/br> “是嗎?” 杜寒推開他一點,仰頭看著吳明問:“那你也不想對我做什么嗎?” 房間里一時安靜,杜寒在等著他的回答。 吳明看了他一會,垂下眼睛沒有與他對視,低聲承認:“想?!?/br> 怎么會不想呢?吳明這些年來只能暗地打探杜寒的消息,就算偶爾能夠在同一個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氣,自己也只敢躲在暗處看上他一眼。 知道他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知道他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長大,吳明就滿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