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天災之后 第36節
她種植在穿越者們身上的界脈之花…… 埋藏在心臟之中。 【還活著的人填充復活次數,需消耗一枚地脈之種;復活次數耗盡的死人想要復活,需消耗兩枚地脈之種。童叟無欺,恕不還價?!?/br> 【對了,平臺的開啟與關閉按鈕在你們的脖頸之上,你們自己看不到,但應該能看到同伴脖子上的那朵花了吧?就在同一個位置觸碰就行,雖然能夠設定在手背上,但如果你們的手被砍斷了呢?要理解我的苦心啊……】 一番陰陽怪氣再度引爆了人民的怒火。 “你說你m呢,脖子上??” “這么一朵娘兮兮的花就印我脖子上了?” “又不干人事!又不干人事!剛剛才夸你兩句你又猖狂起來了!” “能不能給個自選位置???再來個自選外觀,如果出了我愿當一天雁衛兵!” “那個去舔包的兄弟到了沒???” “舔nm,老子還沒死呢??!復活功能改得好哇,有本事你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雁歸關上界面,覺得應該沒問題了。 …… 黑山與浮丘城的歡鬧影響不到遠方的無歸城,與依舊躲藏在庇護所里哪怕是彈盡糧絕也不敢踏出一步的無歸城居民們,他們這三日時不時地撬開一塊小石頭,瞄一眼界脈之花走了沒有,但每一次得到的結果都是失望。 乃至絕望不斷滋生、蔓延。 那數百名死里逃生的外城人在黑山慌不著路四散逃跑過后,順利跑回城里的也不過一半人數,其他人都死在了深夜的黑山老林。 剩余的人逃回無歸城后,也想要進庇護所躲避,但被里面的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不論是跪地祈求還是哭喊絕望都沒能讓那堵上的石墻裂開哪怕一道縫隙,最后他們真的絕望了。 這一群人死氣沉沉地回到無歸城,回到外城,回到家中躺床上等死,一邊流淚一邊思念死去的家人,咒罵那將他們硬生生逼死的執政官,和那些心冷如鐵的石墻背后的人。 他們此刻還不知道執政官已經沒了。 一直等了兩天,都無事發生。 界脈之花沒有到來,一直都沒有。 和庇護所里那些人一樣,有人心中又再度升起些許希望,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趴在窗戶上用灰暗渾濁的眼眸往遠方望去,糾結成一座囚網的黑潮天災依然佇立在黑山之內,只一眼便打破了人們心中脆弱如肥皂泡的希望。 昏昏沉沉的時日令人分不清過去了多久。 直到有人敲響了某間的門扉。 “咚,咚,咚……” 聲音沉悶,緩慢悠長,聽得人心中一緊。 躺在床上的男人思維混沌表情麻木,過了好久才想起要去開門,這時敲門聲已經響了一段時間。他打開房門,一縷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讓兩日未見光芒的他下意識閉上眼,淚水溢出視野模糊的他看見敲門人穿著一身黑袍。 “不是……” 敲門人聲音稚嫩,身影瘦小,輕輕嘆氣。 是個小孩子…… 這是男人陷入黑暗前,最后一道想法。 第39章 第三步 枯葉沒在這里。 這是個令人失望的事情。 不過重生后這個世界的變化實在太多, 再多一個枯葉,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陸扉詢問過那些自稱穿越者,披著死者外殼的人有沒有關于枯葉的線索, 但他們根本沒有之前作為生者的記憶。 也不知道時月小姐的這個新的天命能力是以哪種方式運作的,他們還不是不是身體的原主, 都尚且未知。 記憶方面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陸扉花了一天時間混在穿越者的族群中親自去找尋, 但很可惜,他并未找到枯葉這一世化作的那名少女,擁有一雙琥珀色雙眸少女只要存在,就會非常顯眼, 但確實沒有。 他找到了一個同樣擁有琥珀眼眸的男人。 死而復生的男人一問三不知, 對蕪菁這個名字也顯得極為陌生,或許他是枯葉這一世的血脈親人?但聯系不上枯葉的他,顯然是無用的…… 在那一個瞬間,陸扉是想要殺掉這個擁有一個蠢名字、說著蠢話半點作用都沒有的男人的。 但時月小姐正注視著這里, 這才初見不過一兩天, 不能給她留下壞印象啊,這樣想著的陸扉微笑不變, 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殺意。 他善于偽裝與欺騙。 既然枯葉不在這里,那他會不會混在那群茍活下來的外城人里面,又或者干脆躲進了無歸城的庇護所里? 枯葉直接死在界脈之花的祭祀場里這等荒誕理由陸扉是不信的, 那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據說執掌了神之權柄的枯葉啊。 枯葉是不會死的。 哪怕死亡, 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新的開始。 他現在急缺一個枯葉帶給他能繼續停留在這里的理由與借口, 不然按照原本的行程, 他得在九月之前趕回水鏡城, 如果這幾日找不到枯葉, 他就得暫時和時月小姐說再見了。 一想到這里,他就有些按耐不住殺意。 那就去找吧,如果找不到…… “不是?!?/br> “不是?!?/br> “不是枯葉?!?/br> …… “最后一個人,也不是啊?!?/br> 陸扉無奈地轉頭望向庇護所的方向,如果庇護所都沒有那可就完了,難不成枯葉這輩子沒有重生成那個少女? 不應該啊。 枯葉的重生載體只會是血脈后代,他的后人應該只有無歸城這邊的最后一支了吧,不然上一世的他也不會因為沒有選擇,而重生成為一個女人。不,等等…… 有沒有可能他重生成了男…… 陸扉恍惚一瞬,他剛剛在想什么來著? 算了,都無所謂。 找到枯葉才是最要緊的。 他邁過腳下擋路的尸體,收回影子中伸出如同觸手化作的荊棘,身上的黑袍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上面沾滿了血跡,只微微回首,查看自己有沒有在地面上留下帶血的腳印。 在他身后,被殺死的人橫躺在外城的街道上、自家的房門前,他們死寂渾濁的雙眼半睜著無神仰望晴空萬里的天際,他們沒有死于天災的肆虐,沒有死于界脈之花的藤蔓。 卻是死在了同類手中。 血流淌成小溪。 每個死人身上都是荊棘洞穿的痕跡。 簡直刺成了破布娃娃,那一直墜在陸扉身后的影子模擬出荊棘的形態…… 不,模擬出的—— 是界脈之花數根分岔藤蔓的形態。 陸扉來到庇護所前。 被眾多石頭堵住的洞xue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在哀哭,有人在痛罵,有施暴的聲音,也有尋歡取樂的聲音。 人類就是這樣。 在絕望與壓抑之下拋棄人性選擇墮落與瘋狂是常有之事,陸扉喜歡看人絕望的樣子,這樣的惡趣味在這一刻無法滿足,也是一種遺憾??! 他嘴角慢慢挑起怪異的微笑,此時不在時月小姐面前,他的笑容不含半點溫暖,說不上是丑惡還是別的什么,只是看見就讓人從心底生出恐懼,仿佛看見了深淵的模樣。 “里面有人嗎?你們還好嗎?” 來自深淵的魔鬼向絕望中的人類伸出手。 魔鬼也心生不忍,想要拯救他們? 陸扉笑得更深,他更想伸手推上一把??! “你誰???!” 庇護所里傳出暴躁嘶啞顯得瘋癲的吼聲: “都說了不會放你們進來的,快滾??!” “哇,好兇啊?!?/br> 陸扉毫無情緒起伏地感嘆了一聲。 將他當成那些被攆走的外城人了呢。 可惜這些人還有用,有大用。 不能順手就把他們殺掉。 陸扉清了清嗓子,再度發出的聲音并不如他本人面上如同面具般怪異的神情那樣令人望而恐懼,而是和緩的,仿佛能安撫人心。 他像是并未在意那人的口出狂言,就如人們想象中代表光明的天命之子一樣,披著圣潔偽裝的魔鬼向他想要引誘的人類伸出了手,他微笑著用輕柔的聲音吐露出安撫的言語: “冷靜點,你們安全了,我是來自北域的天命之子,現在正在游歷中,正巧到了這里便看見黑山那邊扎了根的界脈之花??雌饋硭鼤簳r不準備離開了,趁著我還在這里,還能幫上點忙,你們需要往后面的城市逃難嗎?” 里面的聲音霎時停止了。 陸扉很有耐心地等待一段時間,里面才重新響起小心翼翼充滿期待的問詢:“那個,你真的是天命之子嗎?你能幫助我們嗎?對、對不起,我為我剛剛的無禮向您道歉……” “我是?!标戩榭隙ǖ鼗氐?。 “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出來??!” 庇護所入口堆砌的石頭被一塊塊撤下,濃烈的臭氣撲面而來,里面有人畏畏縮縮往外探頭,望見穿著一身黑袍面帶友好微笑的小孩子佇立在陽光之下,暖烘烘的陽光從他背后照射過來,為他周身覆上一層朦朧的神光。 那一身黑袍只有來自圣城的使者有資格穿戴,這個年齡能穿上黑袍的,也只有能同時行使黑袍與白袍兩種權限的天命之子了! “真、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