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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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你不會喜歡男的吧？

    李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陽光拓在慘白的床單上，有微弱的暖意。他動了動手，右手上已經扎好紗布；低頭，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李牧小心地轉動著脖子，這里是醫院?？礃幼铀窃谶@待了一整晚。

    頭腦里有點混沌，昨晚后半段是怎么過的，李牧已經有點記不清了。不過……床邊還趴著一個人。

    粉藍色的西裝。肩膀瘦削，褐色的長發下是一截雪白的皮膚。微弱的陽光落在他的肩頭，有了點圣潔的錯覺。

    李牧清了清嗓子，岳人歌動了一下，不稱職的陪床終于醒了。

    “你醒啦？”岳人歌一見李牧睜著眼，懵懂中還有點激動，嗓門兒不自覺地拔高了，“哎你嚇死我了，昨晚一進醫院你就暈過去了……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頭暈？手還疼嗎？”一邊說著一邊在李牧臉上手上亂摸，“還好還好，沒燒?！?/br>
    李牧被撓得一陣癢癢，下意識地將臉往旁邊一偏。盡管對方不是女人，但也沒有哪個男性喜歡被同性這樣摸來掐去。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岳人歌縮回了手，雙手攥著床單，眼巴巴地看著李牧。

    “……渴?！崩钅两鹂谝婚_，對方手忙腳亂給他倒水。

    岳人歌端著塑料杯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才把杯子遞到李牧唇邊，“不燙的?！?/br>
    李牧心里梗了一下，猶豫數秒，舔舔嘴唇，歪著頭把水喝了。

    剛受了傷，人還虛弱。李牧喝完水閉上了眼，耳根子卻不清凈。岳人歌又絮絮叨叨在他耳邊匯報：“我已經報警了，那幾個人已經被抓，剩下的事你不用擔心。你治療的費用我會替你出，至于你的工作，我記得你，你在巴斯滕上班的嘛。要不要我陪你去請假？你們老板要是扣你工資，我賠給你……”

    “不用了?！崩钅帘犻_眼，對上岳人歌詫異的小表情，眼神又不自覺地飄忽，落在病房落了灰的電視上，“我辭職了?！?/br>
    “??？”岳人歌怔了一下，話匣子又打開，“為什么？是因為昨天的事嗎？還是……”

    李牧感覺自己被丟到了動物園，而且還是在鳴禽館。他皺了皺眉，提出一個新的要求，“我餓了?！?/br>
    “哦，你餓了？你要吃什么？”岳人歌的羽毛幾乎要撲棱起來了，“我去給你買?！?/br>
    “隨便，我想喝粥?！崩钅琳f，“……再加個茶葉蛋?！?/br>
    岳人歌飛出去了。李牧嘆了口氣。

    他掙扎著從床上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除了右手，其他全是輕微的挫傷，并不嚴重。李牧環視一圈，沒落下什么東西，一瘸一拐地往醫院前臺走去，繳清了費用。

    要出門的時候他遠遠地看見岳人歌提著早餐走進來，迅速往旁邊一躲。沒有了曖昧燈光，岳人歌依然有種超脫俗塵的好看，尤其那雙碧綠的眸子，仿佛尊貴的波斯貓，自是與這世間的蕓蕓眾生迥然不同。

    李牧等他上了電梯，將外套的領子立了起來，順著迷茫的人群，走出了醫院。

    阿侃打過三次電話，李牧沒接。他錯過了巴斯滕的燒烤聚餐，同事們紛紛用臟話表達了熱切的不滿。

    李牧收起了手機，站在東街口的天橋上，看著城市蘇醒。他低頭嗅了嗅衣領，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腥味。

    阿侃的第四個電話打了過來，李牧猶豫了一下，接通了。

    “你去哪兒了？”阿侃聽起來很著急，“你沒回家？”

    “啊?！崩钅梁滢o，“嗯?！?/br>
    “??？嗯？什么意思？”阿侃有點生氣，“哥哥，我可給你打了個好幾個電話，我還以為你……”

    “就有點事?！崩钅凛p描淡寫地，“以為我怎么了？跑去自殺??？”他難得開起了玩笑，“沒事，真沒事，我出門轉了轉，馬上就回來了?！?/br>
    “哦?！卑①┞犉饋硐袷歉忻傲?，吸了吸鼻子，“沒事就好?！?/br>
    李牧掛了電話，決定走回去，東街離他家其實不遠。七八點鐘的光景，一整條街熱熱鬧鬧的，豆漿，油條，飯團，煙火氣從一個個籠屜里涌了出來。李牧買了兩個包子，一葷一素，覺得自己今天受傷，理應多補充一點營養，又加了個茶葉蛋。

    走到樓下的時候，李牧已經開始犯困。但他強忍著沒抽煙。兩個包子在路上已經解決掉，李牧站在小區門口，笨拙地剝著雞蛋殼，急切地將雞蛋塞進嘴里，趁著分揀垃圾的阿姨不注意，將垃圾丟進黃色的桶。

    他跑得飛快，身后傳來阿姨的叫罵。

    推開家門的時候，李牧松了口氣。

    阿侃沒在，李牧三兩下剝掉臟兮兮的外套，哆嗦著沖進浴室，舉著手洗了個澡。浴霸早就壞了，一直沒換新的，李牧一邊洗一邊抖，感覺自己霹靂舞神功已經練成。

    他粗略地搓完澡，套了件衣服，擦著頭發出來。阿侃冒著寒氣提著早餐一溜煙沖進屋，“吃早餐了沒？”

    “吃過了?！崩钅吝€是接過一杯豆漿，戳了兩次才成功插了吸管，嘗了一口，“豆漿粉泡的吧？”

    “能有的吃不錯了?！卑①┌琢怂谎?，瞅見李牧的手，一把抓過，大驚小怪，“你怎么回事？??？怎怎怎么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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