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后 第50節
李蕭寒冷哼一聲,似是不信她的話,便又發憤似的對她。 “林、林月芽,”李蕭寒此刻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偏他還要繼續說,“不會這樣便宜你的,你、你記住了……” 林月芽沒有心思聽他又說了什么,她現在只想趕緊結束,她渾身上下散架似的沒有一絲力氣,若不是被李蕭寒拖著按著,她恐怕早就嗆水了。 她記得他們初次便是在水中,那時她剛覺得疼痛便結束了,她還慶幸來著,可今日為何會如此漫長,便是她服了那藥,也還是會疼,整個身子下意識就想躬成一團。 到最后,也不知到底經歷了幾個回合,李蕭寒才徹底將她放過。 他將她從池水中撈出,放到池邊的時候,她軟的像一攤泥,弓著身子躺在那里。 李蕭寒穿長袍時,目光瞥見她身后的淤青,不由蹙眉,隨后又低斥:“活該?!?/br> 林月芽身心俱疲,連在心里和他對罵的力氣都沒了。 李蕭寒將衣袍穿好,也沒管她,轉身就走出凈房。 碧喜來的時候見她躺在那兒,心里咯噔一下,她兩腿發軟撲到林月芽身旁,伸手想要探她鼻息時,林月芽疲憊睜眼。 碧喜松了口氣,直拍胸口。 垂眼看到林月芽身上那些新添的痕跡,她的臉也不由紅了紅,用著極低的聲音埋怨道:“侯爺怎么能這樣對你?!?/br> 林月芽真的是累得連羞臊都沒了,若是放以前,她肯定不會讓碧喜幫她擦身穿衣,可如今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便任由碧喜幫忙。 折騰了好半天,將她擦洗干凈,又換上整齊的衣裙,頭發也擦到八成干,碧喜這才將她扶出凈房,睡房里沒看到李蕭寒,也不知他又去了何處。 主屋門外守著一個生面孔的隨從,見碧喜扶著林月芽要出去,便抬手將二人攔住,“侯爺吩咐,不允林姑娘踏出房門半步?!?/br> 碧喜解釋道:“這是侯爺的主屋,我是要扶姑娘回她的房間?!?/br> 那隨從黑著臉道:“侯爺怎么吩咐,我便怎么聽,還請林姑娘進去?!?/br> 碧喜也不敢再說話,她看林月芽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便又將她扶了回去。 林月芽趴在桌上,碧喜倒了杯水給她。 屋里還是點著那股熟悉的熏香,甚至比之前的味道更加濃郁,李蕭寒自打林月芽逃跑之后,未曾有過一夜的安眠,便是加了再多助眠的草藥,也沒有絲毫用處。 許久后,門外傳來響動,靠在柜子旁的碧喜立即站直身子,見進門的是夏河,手里還端著碗藥,她便小跑幾步過去接。 夏河卻沒有將藥給她,而是徑直走到林月芽身旁。 夏河看林月芽軟軟地趴在那里,似乎連坐直身子的力氣都沒有,也不禁覺得奇怪,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何事? 若單只是林姑娘逃跑,侯爺應當不會動這樣大的火氣,除非是觸了侯爺的逆鱗。 侯爺最忌諱的便是有人背后對他捅刀,去年大皇子裴愉便是如此,設計讓侯爺中了媚毒,原本不打算參與爭斗的侯爺,這不是立刻就著手調查起大皇子了,如今連他七年前在暨縣倒賣私鹽的事都扒了出來。 如此看來,肯定是這林姑娘還做了什么。 到底是做了什么呢? 侯爺不說,他便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他也沒那個膽子直接問林月芽,便又將好奇壓下,按照吩咐去做。 夏河將這碗藥放到了林月芽面前,“林姑娘,喝吧,別人咱們做下人的為難。 林月芽看著面前這碗褐色湯藥,不由蹙眉問:這是什么? 她說得不難猜出,夏河回道:“避子湯?!?/br> 林月芽伸手去拿的時候,忽然記起李蕭寒方才對她說“不會就這樣便宜你的”,林月芽手頓了一下,抬頭又望著夏河,警惕道:還加什么了嗎? 夏河一時沒反應過來,旁邊的碧喜看出她口型的意思,便替她又問夏河一遍。 夏河蹙眉,這他哪里知道,藥又不是他抓的,也不是他熬的,只是侯爺吩咐,必須親眼看著她喝完。 見夏河不說話,林月芽更加害怕。 李蕭寒說了,老張給他的藥足有一整盒,他那樣瘋子似的一個人,什么事做不出來。 見她猶猶豫豫不肯喝,這邊夏河打算再勸幾句,身后忽然傳來推門的聲音。 李蕭寒走進屋,沖站著的兩人擺了擺手。 碧喜出門前不安地看著林月芽,被夏河揪著衣領連忙提了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他們二人。 李蕭寒心情似乎好了些許,他坐到桌旁,將藥端起,他舀了一勺,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熱氣,遞到她面前。 “張嘴?!?/br> 林月芽一時不敢喝,一雙提防的眼睛盯著他看。 李蕭寒失笑,“你可真能琢磨,怎么,方才還沒夠,還想再來幾輪?” 林月芽紅著臉搖頭,還是將那勺藥喝了下去。 興許是被陸淵的藥養刁了,今日這避子湯出奇的苦,苦到她舌根都在發麻,甚至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喝第二口時,她徹底忍不住開始咳嗽。 咳了好一陣,再次抬起臉時,就見李蕭寒蹙眉問她,“為何總咳嗽?” 林月芽不想在他面前提陸淵,也不想李蕭寒知道她啞疾快要治好的事,便搖頭道:不知道。 李蕭寒“嗯”了一聲,又舀一勺藥遞去她唇邊。 林月芽不想這樣一勺一勺地喝,這簡直是在受折磨,她從李蕭寒手中將藥碗端走,又將那一勺藥倒了進去,仰著脖子一口氣將那碗藥喝光。 那極度庫苦澀的味道充斥在唇齒間,連同她的腸胃都在翻涌,她強忍著沒有嘔出來,便是怕李蕭寒發起瘋來又給她送來一碗,她可不想再喝這藥了,這哪里是人喝的東西。 見她唇角還沾著褐色藥汁,李蕭寒掏出墨色帕子,幫她擦拭著唇角,問她:“好喝么?” 這不是廢話么,林月芽沒好氣地搖搖頭。 李蕭寒笑了笑,似乎很是滿意。 畢竟他可是特意囑咐郎中,這避子湯一定要苦,苦到難以下咽,苦到令人作嘔才行。 林月芽一連喝了兩杯清茶,這口中的苦澀才散了幾分。 她見李蕭寒坐在那兒不出聲,就直直盯著她看,不由心里又開始發毛,她輕咳一聲,問他:今日那些女子該怎么辦? 李蕭寒道:“朝廷會將她們被妥善安排,或送回家中,或給些銀兩自行謀生?!?/br> 林月芽放心地點點頭,隨后又問:侯爺,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兒的? 李蕭寒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摸出一根發簪,放在桌上,“今日路過集市,碰巧便看到了這個?!?/br> 林月芽驚訝地將發簪拿起,她看看李蕭寒,又看看發簪。 李蕭寒竟然連她的發簪樣式都記得。 她心頭不知不覺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但這情緒很快又被旁的取代。 她又望了一眼李蕭寒,不由心中感慨,不愧是大理寺卿,果真腦子好使,和他相比,她也的確是蠢,不過吃一塹長一智,若她下次再要逃走,定會從長計議。 李蕭寒這一日也折騰的夠嗆,此刻夜闌已深,他起身向床榻走去,林月芽也忍著酸痛站起。 她看看床榻,一時不敢就那樣過去,這是主屋,她留在這里過夜是不合規矩的。 李蕭寒已經躺在了床榻上,他看了眼還傻站在原處的人,冷聲道:“怎么,不情愿?” 林月芽怎么敢不情愿,既然李蕭寒不怕壞規矩,那她便沒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于是林月芽熄了燈,又將外面那層薄裙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這才慢慢爬上了床榻。 這張床不僅大,且非常柔軟,她和他刻意拉開距離,兩人中間再躺一個也不是問題,由于太困太累,林月芽一沾枕頭就快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李蕭寒問她:“腿是怎么了?” 林月芽含糊著開口:騎馬摔的。 李蕭寒蹙眉,許久后才斥了一聲:“活該?!?/br> 后面他還說了什么,林月芽聽得斷斷續續,大概像是在說,摔斷了好啊,省得他親自動手了…… 林月芽不想理他,不知不覺便徹底昏睡過去。 借著窗外的月色,李蕭寒靜靜望著身側熟睡的人,他抬手替她拂去臉頰上的一縷碎發,隨后又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 睡得倒是憨甜,沒有任何的反應。 李蕭寒卻是越看越覺得氣悶。 今日這一番,看著是他懲治了她,她也照他吩咐哭著求他了,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這到底是誰在求誰呢。 作者有話說: 林月芽:是侯爺逼(求)我求他的!其實我還是可以忍的…… —————— 前20! —————— 感謝在2022-04-24 13:54:42~2022-04-25 11:00: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仙女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仙女: 阿九。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仙女: 誰家的小仙女 30瓶; 與暮 6瓶; 45613308、?不董丫? 5瓶; 南城笙歌、黑莓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四十三章 初夏的晨光透過窗紙照進屋里, 給整間屋子都蓋上了一層薄紗,溫溫暖暖,愜意舒適。 李蕭寒許久未睡得這樣沉穩, 睜眼看到屋里的光線,也不由驚訝, 若是從前,天還未亮他便已經醒來,這個時間連早膳都已用過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