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76節
“好啊,我也正想聽聽?!狈绞睾憷湫χf了這句,轉身又走。 言雙鳳見他竟不吃這套,急忙叫道:“姓方的,你給我站??!” 方守恒快走回門口的時候,她已經下車了,背對著言雙鳳,方守恒一笑:畢竟做了兩年夫妻,他不會不懂她是什么樣的人,而且為了言如錦,她什么也做得出來。 腳步聲響,言雙鳳氣沖沖地走到方守恒身旁:“行了?非得叫我在你們兵部這里拋頭露面,你是覺著那些流言蜚語傳的還不夠?我有心顧全你的體面跟方家的體面,才想跟你說幾句就走,你自個兒反倒這么想不開?” 方守恒淡淡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br> “呸,你還說過什么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呢?!?/br> 方守恒這才轉頭重新看向她:“我說的話,你倒是都記得?!?/br> 言雙鳳反應過來,便嗤了聲道:“那是我自個兒聰明,跟你無關,就連路邊的狗叫幾聲我都記得,又怎么樣?!?/br> 方守恒深吸一口氣,望著眼前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魏王殿下那句“誨人不倦”。 有那么一刻,他心里閃過某個念頭,但很快又抹去了,因為他覺著那絕對不可能。 方守恒道:“好吧,你真的想知道早朝的事?這里說卻不方便?!?/br> 言雙鳳道:“你撿那要緊的告訴我就行了,曹家的人都在大理寺,十萬火急,方大人你又不是個閑散之人,既然大家都忙,何不長話短說?!?/br> 方守恒道:“那我問你,你來找我,只是想知道早朝的事呢,還是想……叫我幫著你解決?”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言雙鳳笑道:“我可沒求你,方大人?!?/br> “別誤會,”方守恒道:“我只是問了一句話,沒有許諾什么?!?/br> 言雙鳳嗤之以鼻:“好吧,我其實也知道,這件事嘛,是晉王殿下親自徹查的,你方大人又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恐怕也是有心無力?!?/br> 她這是故意的激將法,方守恒知道。 但他皺了皺眉,道:“如果我能呢?” “你能什么?” “至少比你能?!?/br> 言雙鳳抿著唇皺著眉瞪著他,終于道:“你有什么條件?” 方守恒笑了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提過什么?!?/br> 他居然把她方才的那句話又還了回來,言雙鳳也笑了:“行,是我提的,只要曹家別弄得不可開交,你有什么條件只管說。不過你知道,我只有虎嘯山莊,還有幾匹好馬……沒你方大人想要的東西,你總不會還想要我另一個丫頭吧?” 如意正在言雙鳳身后,跟蒼鷺嘀嘀咕咕,聽見這句臉色大變:“娘子!我可不……” “敬謝不敏,”方守恒皺了皺眉:“到底如何,我還沒想好。曹家的事,我會相機周旋,到時候再說,只是你別賴賬?!?/br> “少小看人了,”言雙鳳笑道:“漫天要價還有個就地還錢呢,我怕什么?!?/br> 她說了這句,又小聲道:“你記得叫人去大理寺探聽探聽,姓曹的受了刑沒有?!?/br> 方守恒嘆了口氣:“知道了?!?/br> 這時侯,有幾位兵部的官員經過,看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均都面露驚愕之色,卻又都不約而同地假裝沒看見。 言雙鳳側了側身,對方守恒道:“另外,我懷疑這件事,不是沖著曹家來的……” 方守恒一震,言雙鳳特意看了看他的反應,試探問:“該不會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借曹家隔山打?!?,是敲山震虎吧?!?/br> 四目相對,方守恒道:“你多慮了,你跟我早不是夫妻,就算有人要敲曹家,也震不到我,只會震到你而已?!?/br> 言雙鳳思忖:“聽著有些道理。我倒是盼著如此,反正我們都是小人物,上頭恐怕是心血來潮問一問就算了。沒牽扯最好?!?/br> 方守恒見她要走,又看了眼馬車邊的蒼鷺:“鳳兒……” 言雙鳳一停,看在他能幫忙的份上,不去計較這個稱呼:“還有事?” 方守恒道:“你在北鎮的那些、事,是真的?” 言雙鳳本來不解,對上他的目光,一笑:“當然?!?/br> 方守恒掃向蒼鷺:“那個人,不是他吧?!?/br> “當然,”言雙鳳又笑了,笑的有些爛漫:“不是?!?/br> 方守恒先是松了口氣,又發現自己實在松的太早,眼前她的笑容實在有些刺眼,他忍不住問:“那么,那個人是誰?” 言雙鳳道:“你問的這么清楚做什么?” 方守恒道:“有什么不能說的?” “就是不愿意……”言雙鳳話到嘴邊忙又停下,畢竟人家還是能“幫忙的”,別得罪狠了,于是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叫吉祥?!?/br> 方守恒臉一沉,他當然知道吉祥這名字絕非真名,畢竟她身邊有了富貴,平安,如意……之前還有個雙喜,這下更齊全了。 言雙鳳似知道他想什么,便正色道:“我沒騙你,他真的叫吉祥。不信的話……趕明兒你見了問問就知道?!?/br> 方守恒神色微變:“你是說、他在京內?” 言雙鳳本是隨口那么說的,見方大人舉一隅而反三,便笑而不答,只道:“方大人日理萬機,我不打擾了。那件事還請多上心?!?/br> 不理方守恒變化的臉色,言雙鳳上了馬車。 馬車飛快離開了兵部街,車廂中如意苦著臉,終于忍不?。骸澳镒幽惴讲耪f什么呢?可別把我賣了,我才不要跟方大人?!?/br> 言雙鳳道:“他也看不上你?!?/br> “那可不一定……”如意撅嘴:“萬一他想換換口味呢?!?/br> 言雙鳳本來心不在此,聽了這話,忍不住噴笑:“你哪里學來的這些,總不會是阿蒼教你的?放心吧,就算是他真的想換口味,我也不會給他,給他個大耳刮子還差不多,我只兩個丫頭,還都給他啃了呢?” 如意這才喜笑顏開,狗腿地說道:“就知道娘子不是那無情無義的?!?/br> 言雙鳳卻探頭,跟外頭的蒼鷺交代了幾句。 才坐定了,如意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娘子,先前曹爺拿的那幅畫,你說‘不好’是什么意思?” 原來當時如意看了出來,言雙鳳有話沒跟言如錦說。 言雙鳳聽她提起這個,便冷笑道:“你懂什么?哼,我知道京城內的爺們兒玩的花樣百出,有那些生冷不忌的,什么女的男的臟的臭的都要,養戲子,睡小倌,甚至府里的小廝書童之類,嘖嘖,我都不想說?!?/br> 幸虧方守恒不好搞這種,不然她實在要嘔心死。 如意頓時明白了:“娘子是說,那個畫上的,是曹爺的、相好?” 言雙鳳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也看的仔細,那畫的是什么,要不是衣裳身量,我簡直以為是個女孩兒,一般男的哪兒有長的那么好看的,這就是嫌疑,再加上曹宜又是那個花花草草都要去惹一把的,簡直更妙了!” 如意吐了吐舌頭:“我也覺著那畫的太秀氣像個姑娘,不過娘子,你覺不覺著那畫中人有點眼熟?!?/br> 言雙鳳若有所思道:“是眼熟的,就是想不起來哪里見過?!?/br> 主仆兩個對視了一會兒,竟都如隔一層紗似的,朦朦朧朧沒法兒想起來。 直到如意突發奇想,自言自語地說道:“若說男人生得好看的,我覺著沒人比得過吉祥了……” “那是當……”言雙鳳還未說完,心里像是閃過一道什么,把某個念頭照的雪亮。 如意也呆住了,兩人面面相覷,都看到對方眼中清晰的驚愕,最終如意疑疑惑惑地:“娘子,你說那個人,像不像吉祥?” 言雙鳳張了張嘴又合上:“不、不可能,別亂說!” 但心里卻響起另一個聲音:那恐怕很“可能”。 馬車在泉涌巷一處宅院前停住。 如意是頭一次來,甚是驚奇,她轉頭四處打量:“娘子,這是哪兒?” 她先前還以為是回曹府,見言雙鳳進門,忙要跟過去,卻給蒼鷺拉住。 蒼鷺攔著如意,低聲問:“你們剛才在車里說些什么?” 那邊言雙鳳提著裙擺,急匆匆地進了院內,還沒走幾步,前方人影一晃,正是雨燕姑姑。 她忙問:“吉祥呢?” “才回來,正在書房,”雨燕姑姑回答著,見她神情異樣:“蓉兒先前吃了東西,困倦睡著了?!?/br> 言雙鳳幾乎忘了蓉姐兒,胡亂點頭:“我先去見吉祥?!?/br> 書房門口,趙襄敏人在臺階上,底下一人垂首而立,正不知說什么。 見她來了,小魏王略一擺手,那人悄然退后。 言雙鳳趕著上前,來不及細看那人,便不由分說地拉住趙襄敏的胳膊:“我有事兒?!?/br> 趙襄敏任由她拽著,像是給兔子咬住的虎豹一樣,乖乖地給拉進洞內去了。 雨燕姑姑跟白隼兩個在旁邊看著,白隼把自己亂飛的眉眼撫平了,嘆息道:“真不知道這如何了局?!?/br> “我看你們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庇暄喙霉脷舛ㄉ耖e地。 “還說皇帝呢,”白隼道:“早朝的時候皇上為何不高興,您難道不知道?” 雨燕姑姑瞄了瞄他,似笑非笑地說道:“沒有這件,皇上難道就會大肆封賞王爺?那么你覺著以王爺現在的身份,手握兵權,屢立戰功,又是皇親,還要封他個什么?一字并肩王嗎?還是……加九錫?” 一字并肩王,是可以與皇帝并肩的爵位,地位可想而知。 至于加九錫,那是歷代朝臣們最高的榮譽,可是古往今來,凡是加了九錫的朝臣,幾乎大都都走了篡權奪位的路子。 功高震主,野心昭彰,這可不是什么好話。 白隼怔忪,瞳仁突然收縮:“姑姑!” 雨燕姑姑打了個哈欠,道:“有時候收著點兒,不是什么壞事。你差遠了,跟著小王爺多學學吧?!?/br> 屋內,趙襄敏試了試桌上的茶壺,舉手給言雙鳳倒了杯茶:“先喝一口,是溫熱的?!?/br> 言雙鳳只顧盯著他的眉眼細看,狐疑不定。 從離開方家到回曹府,她一口水也沒喝過,話倒是說了不少,喉嚨里正冒火而不自知呢。 趙襄敏把茶杯舉起,見她不拿,就湊到她的唇邊,笑里透出些許寵溺:“怎么不喝?” 言雙鳳情不自禁半張了嘴,順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甜茶,咕咚咽下。 趙襄敏見她神情怔忪,臉紅撲撲的,額角微汗,便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手帕,輕輕給她擦拭:“忙什么去了?這樣急躁?!?/br> 他離的極近,星眸閃爍,玉面潤澤,無限柔情。言雙鳳仰頭望著眼前人,目眩神迷,一時竟忘了要說什么。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