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夫是四品 第69節
趙襄敏望著她,忽地一笑。 言雙鳳問:“你笑什么?” “鳳二,”小魏王晃了晃手中的藥瓶:“你是害羞了嗎?” 言雙鳳看著他玩味的笑容,那雙極亮的眼睛看的人心里麻酥酥的,她覺著自己的臉肯定是紅了起來,便惱羞成怒地說道:“去你的,少說這有的沒的?!?/br> 一把將藥瓶搶了過來,言雙鳳卻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說來,我倒是覺著奇怪?!?/br> “什么?” “你為什么只叫我鳳二?”言雙鳳盯著他。 “這個、先前不是說過了么?”趙襄敏神色雖淡淡的,卻垂了眼皮沒去看她。 言雙鳳道:“我知道你說過,只是當時咱們還不熟,你那么叫我還罷了,現在……你還這么沒大沒???” 趙襄敏抬眸笑問:“怎么就沒大沒小了?” 言雙鳳道:“總之我聽著刺耳,你給我改改?!?/br> “那……要叫什么?”趙襄敏思忖著:“叫鳳兒如何?” 言雙鳳抿嘴一笑,卻低頭去聞那藥瓶子,嗅著清香撲鼻,她便說:“或者叫jiejie也行?!?/br> 趙襄敏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jiejie?” 他本是疑問,可言雙鳳聽在耳中,卻另有一種滋味,臉上似嗔似喜,卻未做聲。 趙襄敏看她這般神色,便又靠前,一邊攔住她,一邊將藥瓶子拿了過去:“你若喜歡,以后便這么叫你,如何?” 言雙鳳轉頭,心中的喜悅像是潮水般陣陣涌上來,她仔細地打量少年的眉眼,越看越覺著喜歡:“你叫什么都好……” 趙襄敏怦然心動,本來還想給她把腰腿都涂上藥的,這會兒哪里還在意那些,當即俯身親了過去。 像是魚兒戲水,口唇彼此開闔,發出了蕩魂動魄的細微響動。 趙襄敏窸窸窣窣地去解衣帶,卻不小心碰到她腰間的傷,只聽言雙鳳悶哼了聲,趙襄敏忙停了手:“疼么?” 她氣喘吁吁地,半嗔怪地推開他的手,就在趙襄敏以為自己被拒絕了的時候,言雙鳳道:“穿衣不會,脫衣也不會?明明看著也不笨……” 嘴里仿佛是嫌棄般說著,眼神卻又惱又媚地瞟了他一眼,她自己抬手將中衣解了。 室內的燈光都隨之亮了亮,趙襄敏只覺著滿眼春光,令人沉醉,不禁喚道:“鳳二……” 言雙鳳伸手抵住他的唇:“叫我什么?” 趙襄敏的喉頭動了動,終于道:“jiejie?!?/br> 言雙鳳笑容才綻,就給少年合身擁住。 “哎喲……”言雙鳳傾身之余,低低叫了聲。 趙襄敏動作立刻停下:“又碰到傷處了?” 言雙鳳轉頭看向手臂,惋惜地:“才剛涂的藥,都蹭去了?!?/br> “這又什么,”趙襄敏啼笑皆非,卻又埋首在她馨香淡淡的頸間:“待會兒、再涂就是了?!?/br> 言雙鳳恍恍惚惚中,依稀記得自己有一件事想要叮囑趙襄敏的,但沉浸于那令人魂消的愛溺之間,竟叫她無暇分神。 直到腰腿又開始酸軟麻木,她的神智也開始迷糊,困倦的只想要睡。 趙襄敏小心地扶著言雙鳳的肩,把她有些濕潤的長發撩到枕畔,目光所及,小魏王看到她潔白如玉的肩頭向下有幾處異樣的紅痕,那是他方才無意中留下的。 他拿出藥瓶,正要將先前沒涂的弄完它,卻見言雙鳳抬手軟軟地推了他一把:“我明日、還有事……” 趙襄敏一笑:“知道了,是給你涂藥?!?/br> “唔,”言雙鳳才安心,模模糊糊答應道:“你也早點睡,不要累著……明兒記得早些叫醒我?!?/br> 原來言雙鳳總算想起,她定了今日去方家見老太君的,先前已經推了一次,這次若還爽約,那可實在不妙。 趙襄敏給她把手臂以及腰腿上都涂了藥,看她合眸睡得安穩,這才起身。 幾個侍從入內,伺候小魏王沐浴更衣,忙忙碌碌,并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響動,耳畔只有水聲以及窸窸窣窣的衣物響動,透出幾分肅然。 半個時辰后,趙襄敏整理妥當,已經換了一身玉帶蟒袍,腳踏宮靴,頭戴金冠。 他來至外間,蒼鷺白隼等已經等候多時。 蒼鷺即刻把分別以來的種種都詳細告知了,趙襄敏記著言雙鳳方才所屬偶的那句話,便問:“今日是有何事?!?/br> “今日……”蒼鷺沉吟:“是了,說是要去方府見方家的老太君?!?/br> 趙襄敏的臉色一沉,并未出聲。 蒼鷺道:“殿下寬心,二娘子對于方侍郎并無意思?!?/br> 趙襄敏抬眸看過去,蒼鷺立刻知道自己又多事了,他本來是想給主子一顆定心丸,但這種男女事情最為微妙,又豈是他能插嘴的。 何況他先前一時失察,讓晉王趁虛而入,蒼鷺即刻跪倒:“殿下恕罪?!?/br> 趙襄敏端詳了他片刻,卻淡聲道:“你一個武夫,又不是個懂這些事的,你知道什么?何況就算她無意,本王也不愿意讓姓方的多跟她相見?!?/br> 這話雖是斥責,但卻絲毫的怪罪之意都沒有,反而似“閑話家?!敝?,透出幾分親近。 要知道關于自個兒的事情,小魏王是從不跟別人多言一個字的,肯說這幾句,簡直稱得上是“貼心”了。 蒼鷺甚是惶恐,他本來打定主意一個字也不再多說,這會兒大概是受寵若驚壞了,鬼使神差地竟道:“這還不容易,要處置一個兵部侍郎也不是什么難事,橫豎都在殿下的意思?!?/br> 話一出口,蒼鷺就懊惱的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拳,怎么就這么記吃不記打,還跪在地上呢,居然一錯再錯。 何況,因為這種男女之事而對朝廷官員動手,這可是大忌,而且趙襄敏還是個帶兵的皇族。他簡直是昏了頭了,竟挑唆自己的主子干這種會招來禍患的蠢事。 “殿下,是熟悉糊涂,一時失言,屬下知錯!”蒼鷺趕緊俯身磕頭:“殿下降罪吧!” 但今晚的小魏王顯然是心情過于好了,趙襄敏瞥了他一眼:“你確實是糊涂,這種事何必說出來,難道本王不知道么?” 長指屈起,他輕輕地敲了敲面前的紫檀木桌面。 蒼鷺一震:小魏王竟然也想過?也想過為了一個下堂婦人,去殺除一個朝廷命官?這……這! 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接口、要不要再開口。 屋內歸于沉寂,又過了半晌,只聽趙襄敏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卻也不能cao之過急?!?/br> 蒼鷺暗暗地松了口氣,只不敢立刻出聲附和。 “本王將在寅時入朝面圣,這里仍是由你照看,”趙襄敏緩緩開口,“其他的雨燕會告訴你?!?/br> 蒼鷺方才已經從白隼那里聽說了,趙襄敏調了雨燕過來幫手。 起初蒼鷺以為,是因他今夜疏忽之故,白隼卻道:“你不要犯傻,你再怎么武功高強,可畢竟是個男人,而雨燕姑姑是個女子,不比你更妥當?比如今夜的事情,如果有雨燕在言二娘子身旁,晉王當然不可能得手?!?/br> 蒼鷺這才明白,卻又猶豫地:“可是雨燕姑姑……她的脾氣可也不算好,我怕她跟二娘子一言不合的……” 白隼笑道:“我覺著你不太對頭?!?/br> “怎么不對頭?” “你先前想事情,都是我們這邊兒的,現在卻會不自覺地為言雙鳳著想?!?/br> 蒼鷺一驚,忙辯解:“我、我哪里有?我只是怕壞了殿下的安排而已?!?/br> 白隼嘆道:“你若真如此想,就該想到,殿下既然要如此安排,就已經想好了一切。還用你擔心嗎?” 蒼鷺這才默默地低了頭,白隼又提醒:“你可要記住了,如今就算王爺對言二娘子再好,她也仍是個沒名分的下堂婦,除非有一日,她真的成了魏王府的王妃,你才可以跟她一條心,別提前的就叛變過去?!?/br> 蒼鷺瞪了他一眼:“你說什么!我永遠都只忠于王爺?!?/br> 白隼笑道:“我知道,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br> 清晨,言雙鳳睜開眼睛。 她的腦中一團漿糊,又過片刻才猛然爬起,卻又握著膝蓋叫疼,這瞬間,言雙鳳卻也看清了,自己居然是在曹府。 恍惚中,她幾乎覺著昨夜的經歷,只不過是一場離奇古怪的夢,但身上傳來的痛楚跟不適,卻提醒著她。 而且那少年雙臂緊緊地擁著她,時而叫“鳳二”,時而又是“jiejie”,聲聲入心蝕骨。 眼前一亮,是有人把床簾掀起來,言雙鳳抬頭,卻是張陌生的婦人的臉,看著大概三四十左右的年紀,她還以為是曹家的人,只不知這婦人怎么就敢跑到自己跟前來。 “醒了?”婦人笑瞇瞇地:“再耽擱一會兒,方府那邊我可就要幫著推了?!?/br> 言雙鳳愣?。骸澳恪?/br> 如意從婦人的背后探出頭來,丫頭懵懵懂懂地問:“娘子,這嬸子……” 婦人回頭:“叫姑姑?!?/br> 如意仿佛很忌憚她,趕忙改口道:“姑姑?!?/br> 言雙鳳莫名其妙:“什么姑姑?” 婦人慢條斯理地說道:“是吉祥叫我來跟著娘子的,免得娘子又做噩夢?!?/br> “吉祥……噩夢?”言雙鳳似懂非懂。 婦人向她眨了眨眼,三分笑地說道:“就是昨晚上一樣的噩夢,不過,到底是噩夢還是春夢,誰說得準呢?!?/br> “哦……”言雙鳳頓時明白過來,她還想問兩句,臉上卻有些掛不住,只好先裝作無事。 趕忙起身,洗漱更衣妥當,才吃了兩口粥,門外來說,方家派的馬車到了。 言雙鳳正要開口,雨燕姑姑卻道:“叫他們回去,我們這里自然有車?!?/br> “等等,”言雙鳳忙制止了:“叫咱們的馬歇歇,就用方府的罷了,何況他們來都來了?!?/br> 這次上京,因要乘馬車,她選的只是幾匹耐力強的馬兒,不算上乘,但也都是她的心頭rou,如今若能多歇會兒自然最好。 “何必多承他們的情,來了就叫他們走便是了,”雨燕姑姑卻干凈利落地,又道:“放心吧,不是用山莊的車?!?/br> 言雙鳳吃了一驚,先放下前一句,只問:“不是山莊的,那是哪兒的?” “當然是吉祥的,”雨燕姑姑一臉的理所當然,又道:“我本來想待會兒再跟娘子說的,既然提起來,索性都告訴娘子,今日起,就不在曹府住了,仍是到泉涌街的院子去?!?/br> “什么?”言雙鳳更加驚愕,反應不過來,遲疑地問:“泉涌街的院子?就是定遠將軍給他安排的那個?” 雨燕姑姑點頭道:“正是。如今這邊的大娘子情形好轉,曹府烏煙瘴氣的,難得清靜,還是去泉涌街住,距離這兒也不遠?!?/br> 她沒說出的另一句是:要跟趙襄敏見面,也容易。至少不用晚上把人抱來抱去的了。 雨燕說完,看言雙鳳仍是狐疑之色,她便直接問道:“娘子難道不樂意去?可有什么顧忌?” 言雙鳳問道:“吉祥在京中要待多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