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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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墨又驚又喜。 先喜后驚。 喜者:什么?可以回京城啦? 驚者:什么?姜九懷也要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姜長信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多年潛藏的勢力悉數浮出了水面,誰是姜長信的簡直一目了然,一個都沒有逃過,全被姜九懷揪了出來。 姜九懷先整頓了姜家府兵,剔凈了所有姜長信的心腹,然后這支清洗后的隊伍成為最鋒利的兵器,將所有有嫌疑的人抓進了大牢。 審問持續了一天一夜,由姜九懷親自主持,整個江南道所有四品上的官員兼刑名屬官全部陪審,所有人以離開陰冷的大牢時,背心都汗濕了一片。 這么多年來,姜九懷被姜長信擋在身后,人們對姜九懷的印象,一是來自于傳聞,二是來自于想象,一面覺得他性情暴戾難測,一面又覺得,只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么多年若不是姜長信扶持,他能撐得起姜家? 但經此一役,所有人都領教了姜九懷的厲害——娘啊,同樣是腦子,家主大人是的怎么長的?不論從律法還是從人心,家主大人都是刀刀直命要害,犯人連辯駁的余地都沒有。 姜長信受刑那天,陪著他一同受刑的隊伍占據了一整條長街,被流放的尚不在其內。 據說很多年后,那條街的磚縫還是紅色的。 姜九懷能止小兒夜啼的名聲更上一層樓,據說現在是連狗聽到“家主大人”四個字都不敢叫喚了。 姜家幾位大佬委婉地勸姜九懷可以稍示懷柔,以免傷了自己的聲名,失了民心。 姜九懷道:“我只想要大家知道一件事,這就是犯上作亂的下場。若還有誰敢覬覦家主之位,盡管來試試?!?/br> 他神情平淡,眼神也不見得有多鋒利,但大佬們不知為何,后脊背卻一陣發涼,這寒意直沖腦門。 眼前這位年輕的家主,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強大而深不可測,無形威壓無風自動,叫人不得不俯首。 這方是,真正的姜家家主,大央暗處的主人。 “至于民心,江南減賦一年便是?!?/br> “遵家主令?!?/br> 眾人低頭行禮,心悅誠服。 這場大清洗空出了不少差事,家主大人既這般雷厲風行,眾人也不眠不休,挑燈夜戰,擬妥了候補名單,第三天一早就送上去。 午后,姜家的快馬疾馳向各衙門。 名單上錄用者用筆圈出,駁回者劃去了名字,另擬了姓名,且有些劃去時還有標注,某人品行不佳,某人能力不足,甚至某人是被靠關系被趁機硬塞進來的,名字不單被劃去,擬名單的上官還被罰了半年月俸,官降一級。 “我懷疑家主大人是天上神仙,開了天眼!”曹方這般道。 元墨聽了微笑。 這句話雖說體顯了曹方渾厚深沉的拍馬屁功力,但元墨覺得并不夸張,她很早就發現姜九懷是火眼金睛了好嗎? 人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姜九懷不是,他只燒了一把火,不過連燒了三天。 這三天,整個江南道,但凡頭上有官帽的,就沒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到了第三天,來江邊送行的官員一個個臉色青白,眼眶發紅,腳步虛浮,宛如一群活僵尸。 他們原先都覺得家主大人離開得太突然,怕姜長信的勢力會死灰復燃竭力反撲,現在他們只覺得慶幸,太好了,家主大人只打算花三天時間。 要是再這么干下去,他們就要熬成干尸了! 反撲是什么?死灰是什么?姜長信的勢力根本就已經被清洗得干干凈凈,一點渣渣都沒留下! 曹方親切地拉著元墨的手:“二爺啊,在京城可要好好照顧家主大人??!家主大人身子金貴,你可千萬不要惹他人家氣惱,最好是什么都順著他老人家,讓他老人家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我等就在此多謝二爺了!” 眾人都暗暗點頭,對,最好讓他老人家樂不思江南,千萬要多待些日子,可別太早回來! 衛子越因此次之功,補了揚州的缺,官也升了兩級,這次能來送行的都是高官,他在其中算是最年輕的,也是人人稱羨的,只是他神情落寞,同元墨道別的時候,低聲道:“元兄,托你一件事。等你回了紅館,能不能把當初我常坐的位置留出來?銀子我已經備好了,就在餞行禮里頭?!?/br> 官員送行,當然都有禮物,一份是送給家主大人的,一份就是送給代家主大人來受禮的,這可是一份大大的油差,又實惠,又體面,要是不能當這份差,都不好意思稱自己是主子跟前的紅人。 元墨收禮收到手軟,只有衛子越這個請求讓她生出幾分心虛,頓時沒了和眾官員寒暄的心情,含糊著點頭答應,然后向眾人拜別,在眾人的恭送聲里,回身就走。 衛子越對著她的背影猶道:“元兄,千萬記得??!” 元墨走得更快了。 回到船上,先把眾人的獻禮給姜九懷過目。 姜九懷頭也沒抬:“你收著就好?!?/br> 書案前堆著山一樣高的文書,他打開一本,迅速掃過,疾書幾筆,扔到一旁。 平公公帶著兩三個侍女收拾文書,先攤著晾開筆記,再一一裝進信匣,分門別類,再送出去。 一層甲板上隨時有信使待命,趁著船還沒有開拔,送信更方便,文書幾乎是流水一般從三層送下去。 姜九懷本就睡得少,這三天加起來還沒睡到三個時辰,雖不像岸上眾官員那般面無人色,眼下也有一片淡淡的青黑了。 元墨斟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邊。 姜九懷原沒打算喝,眼角余光瞥見一截衣袖,是元墨的,方擱下手里的文書,端起茶杯。 元墨忍不住問道:“既這么忙,為什么這么急著去京城呢?” 姜九懷看了她一眼:“這不是你的心愿么?” 他他他這么不眠不休雷厲風行鏖戰,就是為了送她回京? 她立馬道:“我我我可以自己回的,家主大人你還是忙你的吧!” “我說過,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可以為你實現?!?/br>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可以搭小昀的船回!” 姜九懷就擱下杯子,看著她。 元墨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姜九懷淡淡道:“我不走,安寧便不會走,安寧不走,姜其昀會走?你還想搭他的船?” 元墨心說只要有錢,難道還怕搭不到回京的船? 但家主大人這語氣已經不大對頭,平公公更是在旁邊殺雞抹脖子使眼色,叫她少說兩句,她只得低關道:“是是是,其實能有家主大人護送,小人實在是求之不得,只是怕耽誤了家主大人的正事,所以有點惶恐……” 話沒說完,腦袋上挨了一下,拿文書拍的,輕輕的并不疼,姜九懷道:“再不好好說人話,那堆禮物還想不想要了?” 姜九懷對“說人話”的要求很簡單,像當初流落山洞時那樣說話就行。 但這對元墨來說,萬萬不行。 旁的不說,單是想象一下,尊貴的家主大人睥睨眾生,她走過去來一句“阿九吃了沒”,讓眾生們怎么想。 再說了,馬上就要劃清界限了,還是保持一點尊卑有別的距離好。 元墨捂著腦袋,迅速找了個借口:“我去看看言嫵來了沒有!” 然后也不等姜九懷再發話,飛快地遁了。 三天前她就知會了言嫵,今天出發。 這會兒樓船泊在水中央,已經是整裝待發,就等言嫵一個了。 但元墨在甲板上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言嫵的影子。 明明一早就讓小七去接人了。 好容易,岸邊終于有了小七的影子,元墨扒在船舷邊,看著小七乘小船靠近,上船,急忙問:“怎么只有你一個?言嫵呢?” 小七哭喪著臉:“二爺,言嫵姑娘不見了!” 元墨大驚:“什么?” “小人先去月心庭,月心庭的坊主說這兩天言嫵都在城東桃林,小人便去桃林,可桃林已經是人去屋空,桌上只留了這只匣子?!?/br> 小七說著,捧出一只小木匣。 “上面貼了張字條說是給二爺的?!?/br> 元墨急忙打開匣子,入目首先就看到一封信,寫著“元二爺親啟”。 信只得一封,信紙卻有好幾張,分別出于季云安和言嫵。 兩個人的信都是統一地字跡好看,文采斐然,完全不知道元墨肚子里沒有半點墨水,文縐縐寫得洋洋灑灑,元墨竟找不出幾個自己認得的字。 就在元墨頭疼的時候,一只手伸過來,把信拿走了。 元墨回身,看到了姜九懷。 他不知什么時候下來的,春衫輕薄,風吹水面來,袍袖當風,整個人像是會隨著風飄然而去。 姜九懷一目十行,看過多了信,道:“你去點點銀票?!?/br> 元墨這才發現匣子里還有一疊銀票,點了點,心里一沉。 這數目,是言嫵的身價 不、不會吧? “言嫵為自己贖了身,和季云安走了?!苯艖寻研胚€給元墨,“他們說無顏見你,不敢面辭,希望你能原諒?!?/br> 元墨眼前發墨,兩眼發直,整個人搖搖欲墜。 天吶,這是什么世道? 難道就沒有一個女伎能逃過這個詛咒嗎? 為什么一定要在一個男人身上吊死,風風光光地當一個花魁不好嗎? 不好嗎? 言嫵,你是言嫵啊,你是能揮慧劍斬情絲的言嫵??! “她、她不是早就拒絕了他么……”元墨顫巍巍道,“她明明說了不讓他來找她啊……” 難道就是因為去城東那一晚,他們倆假戲真做、舊情復燃,言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還是因為他們雙雙回到了桃林,重新回到了少年時代的美好回憶,讓他們不想離開? “阿墨,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是你拒絕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