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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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著干什么?”黑蜈蚣大吼,“給我追!” 水賊們立即四散開來搜尋,片刻后,一一空手而回。每個人的話都一模一樣:“我cao,那小子游得比魚還快!” 元墨拼命向著那片燈光的方向游去。 水面會扭曲人的視線,很多東西看起來很近,其實十分遙遠。那點燈光看上去已經那么遙遠,游過去更不知道要費多少力氣。 所以在擺脫水賊們之后,元墨稍稍放緩了一點速度,游了大半個時辰,元墨欣喜地發現燈火近了不少,它們看上去已經不像遙遠的天邊星辰了。 再游一陣,已經可以看清亮光是方形的……那是窗戶的形狀。 真是奇怪啊,難道是老天爺在幫她嗎…… 直到看清燈火的那一瞬間,元墨才明白,接近得如此之快,并不是因為她在靠近燈火,而是燈火在向她靠近。 那是一架龐然大物,一艘山一般高的巨船。 和衛子越的船比起來,樂坊的畫舫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可和這艘船比起來,衛子越的船就成了玩具。 它高四十尺,長一百八十尺,高有三層,每一層都有數不清的窗戶,正值夜深,絕大多數窗戶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幾扇亮著燈。 就是這幾盞燈,給了元墨希望! “救命!救命??!” 她抓著船側大喊,盡量避開槳板處——這只龐然大物的槳板每只都有山羊大小,稍稍一動就能把她攪成rou泥——并不停捶打船板,以發出更大的響動。 船板堅硬如鐵,才拍得幾下,她的手都震麻了,而且事實證明她壓根不用這么干,因為她才喊完,頭頂就扎下兩根長矛,矛尖上雪亮的銀光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見:“什么人?” 第三十六章 元墨被兩名守衛帶到一張桌子面前。 桌上點著燈,昏黃光芒讓在黑暗中游了半天的元墨好一會兒才適應。 “你是何人?遇上何事?” 桌子后面有聲音問。 那是一位年輕的將領,可能是當值,一身鎧甲未卸,慢條斯理地拿一塊絹帕擦拭手中的匕首,眉眼細長,神情冷漠。 元墨呆呆地看著他——她見過這人,就在那晚去找小豆子的路上,他正領著一隊人尋找姜九懷。 竟然是姜家的船! 守衛喝令:“大膽!還不快回大人話!” “大人救命,我是來求救的,我們的船遇上水賊了!領頭的名叫黑蜈蚣,他搶了我們的人!啊大人,那艘船是衛家的,揚州衛家,衛公子還在他們手里,快,就有那邊……” 元墨急切地指著自己游過來的方向,卻發現面前的將領脖子都沒有挪動一下,只是用那雙冷冷盯著她: “好,繼續說?!?/br> “大人!我說的是真的!” “敢半夜混上船,算你有點膽識,要是腦子能有膽識的一半就好了。深更半夜,船只遇到水賊,你怎么就剛好能遇上我們的船?難道是早就知道今夜此時我們會經過這里?” 將領起身離開位置,在元墨面前蹲下,匕首輕輕貼著元墨的面頰。元墨下意識想退后,卻被身后兩名兵士壓制住,動彈不得,只感到冰涼的寒意一陣陣從匕首上涌過來,比一身濕衣服給她帶來的寒冷更甚。 “說,誰派你來的?” “誤會,誤會!我真的是遭賊才逃出來的,不信你們派幾艘過去一看便知!” “不說實話?”將領細細地一笑,起身,“搜!” 漆黑的深夜,漆黑的水面,即使是深夜也有守衛值夜,嚴防不測,可就是這樣,她還是從船邊冒了出來,單純只是巧合,顯然不能說服這位多疑的將領。 可真的是巧合??! 天殺的誰知道你們這是一艘船??!我以為這是一片村子??! 兵士的手伸向元墨的衣襟,元墨翻身一腳踢開他的手,順手就抽出了他的刀,大喝一聲:“別過來——” 這句話還沒說完,眼前就一花,那名將領已經到了眼前,她的刀還沒來得及揮動,他手里的匕首就貼上了她的脖頸。 元墨頓時哀嘆,到底是她太弱,還是這個世界上高手太多?這個家伙明明長得細皮嫩rou的,刀為什么這么快? 而且,今年也不知是走什么運,她的脖子真的很受刀刃的歡迎。 “說!誰讓你來的?” 冰冷的匕首貼著皮膚,隱隱有下陷的趨勢,元墨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大聲道:“你們家主!” 這話讓將領的手一頓,元墨趕緊一口氣說下去:“這是姜家的船對吧?你們家主今年二十,長得比女孩子還要漂亮,冷冰冰誰也不愛理,最討厭別人碰觸到他是不是?” 將領眼中有一絲玩味:“這是想玩哪招?” 元墨誠懇地:“這位大人,您聽我說,我真不是殺手,我也是真遇到了水賊,實話告訴你,你們家主是我的……呃……” 元墨不得不停下來思考一下措辭,好姐妹?不,她還想活著。好朋友?世上有誰配和尊貴的姜家家主交朋友? “好什么?”將領瞇起眼,仿佛要看她看個透徹,手里的匕首離她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好、好恩客!”元墨受匕首的寒意一擊,一錘定音。 將領明顯僵住了。 現在無疑是個逃跑的好時機,只要一腳就可以把他踹飛,然后從窗戶跳落水,一走了之。只可惜周遭無邊無岸,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游下去,而且衛子越還指著這些人能去救…… 主意一定,元墨深深呼吸,眨了眨眼,努力想泛出一點淚光:“我叫元墨,在京中開了一家樂坊名叫紅館,夏天的時候,你們家主在我們家住了一段時日。我……悉心服侍,很得他老人家照顧。他老人家再熱也扣著高領,從不吃辣,罵起人來……不不,是指點起人來,言辭十分犀利,因為老人家聰明絕頂,所有眾生在他老人家眼中皆是‘蠢貨’,小的無能,時常被數落……” 夏天……家主失去消息、無影無蹤的那段日子!而且這言行舉止確實是家主無疑,但是,恩客…… 將領咬牙怒喝,殺機畢露:“滿口胡言!” 眼看他又要動手,元墨急道:“我有信物!” 她伸手就想去掏,將領手立即扼住她的咽喉,匕首落在她的手腕上。 元墨嚇得動也不也動,僵著嗓子道:“我荷包里有一顆香丸?!?/br> 將領盯著她,打開她的荷包,里面有幾兩散碎銀子,并一顆香丸。 香是百合香,香型濃烈,且不持久,乃是便宜貨色。 將領冷笑:“你以為我們家主會用這種東西?” 元墨示意他:“您掰開看看?!?/br> 將領兩指一捏,香丸就地被粉碎,露出里面的東西。 一粒晶瑩璀璨的寶石。 一瞬間,將領的眼神凝固了,臉上的每一絲肌rou都變得僵硬。 元墨從他的反應里看出一些事。 一:這將領看來雖然很年輕,但在姜家地位應該不低,應該是屬于家主的近身親信,所以認得這金剛石。 二:這金剛石確實是那位家主大人的武器,她沒有猜錯。 她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原本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份,他老人家說家中遇人作亂,他不便露面,所以暫且在我家藏身,并且囑咐我不得讓任何人透露。大人,若不是被逼到了生死關頭,小的絕不敢說出這一點。家主大人的脾氣大人應該知道吧?誰要是違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思……” 將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家主大人將此物贈予我作為信物,讓我危急之時可以持此往姜家求援,說就算是天大的難事,姜家也會替我辦到。大人,現在您相信了吧?我真的是家主的人,我也真的是遇到了水賊,此刻同伴還在水賊手里,請大人快快派人去救我的同伴……” 將領兩眼發直,抬起手,阻止她說下去,將金剛石守衛手里:“送他去見平公公?!备淮骸坝涀?,我沒審過他,他一上船就拿出這信物自報家門,說要見家主,你們便帶他去見家主。你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懂嗎?” 說著,將領拿起方才擦匕首的手帕,擦了擦額角冒出來的冷汗。 “是?!眱擅匦l聲音發顫。 家主……是一名男伎的……恩客…… 這個秘密他們從來沒有聽過,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元墨跟著兵士,渾渾噩噩,宛如行尸走rou,。 平公公! 平公公竟然在這艘船上! 她敢撒這種謊,就是算定借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去找那位家主對質,可如果平公公在這里,那位家主……八成也在吧…… 啊……元墨好想轉身跳進水里。 不行! 衛子越那一船的人還等著她去救! 而且那位家主好不容易回到姜家,現在屁股還沒坐熱呢,怎么可能就回揚州?一定是只是派平公公回來辦什么差事罷了。 是的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越想越有理,一顆心漸漸落回肚子,這才有心思打量這艘船。 船樓足有三層,門戶錯綜,仿佛是一座大型迷宮。門額與欄桿皆有金玉裝飾,華貴非凡。 兩名兵士把元墨帶到第三層,敲開一扇房門,進去通報。 “你們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時辰!”門內傳出平公公尖細的嗓音,頓了頓,大約是那兵士在解釋,平公公復道,“什么信物?什么信物都不行!家主從沒給過別人什么——” 聲音戛然而止,如同被刀切斷一般,下一瞬,平公公“砰”地打開房門,一向凝視的面孔滿是震驚,直愣愣瞪著元墨:“是你?” “正是小人?!痹ЧЬ淳吹鼐狭艘还?,“見過平公公?!?/br> “此物當真是家主給你的?”平公公的指尖拈著那枚金剛石,氣息都不穩了。 “是?!彼^撒謊之奧義,就是“面不改色”四字。 元墨不單面不改色,還微微低了低頭。好歹是樂坊坊主,深知那一低頭的嬌羞如何使用。 平公公倒抽一口冷氣。 “家主曾經說過,只要拿著這個信物,姜家便會幫我一個忙。平公公,現在有幾十條人命等著您老人家去救,請您老人家——” 元墨話沒說完,平公公把金剛石塞進她的手心:“家主既給了你這東西,你的事,我已經做不了主了?!?/br> 說完轉身便走。 元墨握著金剛石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