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家主大人 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校園文里開面館[美食]、手撕豪門嬌妻劇本、jiejie只愛你、穿成豪門狗血文里的炮灰攻、反派BOSS救贖指南[穿書]、從修仙大學開始、江山多嬌[宮廷甜rou、高H]、一念之差(快穿,高h,勾引)、指痕(1v1,h)、穿書后女配不當后媽對照組[七零]
元墨一時有些出神。 衛子越笑道:“哈哈,你放心,別說沒有水賊,便是有水賊也無妨。我的護衛個個身手不凡,來一個抓一個,來兩人抓兩雙。還沒有到任,就先得一場剿匪的功勞,我正巴不得呢!” 也是,衛子越的家丁一個個膀大腰圓,力大無窮,元墨可是親自領教過。當下也一笑,“我就是覺得他有點奇怪,我們這么大一艘船,我只買兩條魚,他卻沒有趁機兜售?!?/br> 衛子越一臉向往:“江湖之上多逸士,如同閑云野鶴一般,豈會像市井小販一般錙銖必較?” 那“逸士”竹竿輕點,小舟駛入蘆葦蕩。 蘆葦蕩中另有幾人等候,一人問道:“老大,怎么樣?” 漢子摘下斗笠,露出剃得精光的頭皮,一道扭曲的疤紋盤踞其上,紋成一條猙獰的蜈蚣。 “底尖面闊,首尾高昂,首尖尾方,兩側的刻板上還有衛家的徽記?!彼冻鲆豢诎籽?,“這可是條好船,肥羊中的肥羊!” 第三十五章 新切的魚鲙薄如紙,瑩如玉,衛子越贊不絕口。 元墨自己嘗了一片,評價:“這魚雖新鮮,但在桶里圈養過,rou中泛酸,鮮甜味還是差了那么一點?!?/br> 衛子越:“竟然還有這般講究?” 元墨感慨:“要做魚鲙,最好是魚兒剛離水,就一刀將其拍暈,趁其不備,就地片好。那時的rou才緊致鮮甜,入口即化,我上次在江里釣到一條鯽魚……” 元墨說到猛然頓住。 她上一次做魚鲙,就是那一夜在江上給阿九。 一想到阿九,她的胸膛里就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 阿九的事情她已經盡量告訴自己不要去想。 因為每每想起,心里就又疼又悶,既驚且惱又懼又怕,心情太過復雜,不單影響食欲,還影響睡眠。 她甩甩頭,趕緊將那個人影從腦海里抹去,和衛子越吃吃喝喝,劃拳賭色子,一直忙乎到晚上。 其間下人送來成掛的紫晶葡萄、烤得金黃的燒雞、香氣四溢的紅燒鯉魚、各色點心果子并好幾壇江南特色女兒紅。 兩人一直到半夜才回房。 吃太撐,元墨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矇矇眬眬睡去,半夢半醒之間,覺得船身搖晃得好像有點厲害,甲船上隱約有急促的腳步聲…… 遇到風浪了嗎? 元墨迷迷糊糊地想。不過遇上風浪也沒什么,衛子越說過,這船堅固無比,別說是江湖這點風浪,就是海上的風浪也不在話下…… 于是她翻個身準備接著睡,片刻后,猛然坐起來。 不對! 若是風浪,甲板上的水手定然要大聲呼喝,絕不會這么安靜。 她迅速披上衣裳,趴下,耳朵貼著地面。 厚實的木板卻底下的情形忠實地告訴她: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利刃出鞘的微響、還未正式開始便被掐斷的驚呼。 水賊! 這兩個字闖入元墨腦海。 他們在趁著夜色,將護衛扼殺于睡眠之中! “快起來!”元墨放開喉嚨,拼命大喊,“遭賊啦!遭賊啦!” 一面顧不得rou疼,把屋子里的精美茶具盡數往地上砸,又掄起椅子,把地板砸得“哐哐”直響。 這么大動靜,便是一頭豬也該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們紛紛醒來,打斗與喝罵聲從一樓傳來,護衛終于派上用場。 “元兄,干什么???”隔壁房門打開,衛子越睡眼惺忪,“叫你別喝那么多……” 話沒說完,元墨已經躥了進來,“有水賊!穿好衣裳!帶上你最要緊的東西!” 衛子越這時才注意到樓下的嘈雜聲響,頗為意外:“還真有水賊?元兄別慌,我那些護衛都是好手——” 一語未了,樓下傳來陣陣驚呼:“水!水!怎么會有水?” 元墨和衛子越聞言一驚,撲到樓梯口,只見水從一層底板大量涌出,迅速漫過人們的腳面。護衛們本來正與水賊戰作一團,此時卻忍不住驚慌失措,轉眼落了下風。 “他們鑿穿了船底……”元墨倒吸一口冷氣。 衛子越也慌了神,護衛們力大無窮不錯,但水一漫上來,這里便成了水賊的天下。 仿佛感應到他們的視線,混戰中,一條高大的身影回過頭,看向兩人。 那人正是白天那位漁夫。 他現在沒有穿蓑衣也沒戴斗笠,穿一身黑色水靠,越發顯出精壯身形。他的頭頂光潔溜溜,一道蜈蚣紋身盤踞,格外醒目。 原來他就是黑蜈蚣! 元墨拉起衛子越就跑。 “小的們,給我好好打掃,爺爺要去捉大魚了?!?/br> 身后傳來黑蜈蚣的聲音。 衛子越同著元墨在走廊里狂奔,轉眼就跑到了盡頭,他的臉上滿是絕望:“沒用的,逃不掉了,這艘船就這么大——” “跳下去!”元墨道。 這里是二層屋檐外的一角飛臺,平日里可以在這里眺望遠方,乘風賞月,一圈花梨木欄桿外,就是黑漆漆的水面。 衛子越舌頭打結:“什、什么?” “快跳!不然來不及了!”元墨著急地催促。 “已經來不及了?!焙隍隍家呀涀愤^來了,他追得不緊不慢,手里握著兩支分水刺,一步步逼近,姿態甚至稱得上好整以暇,他打量著兩人,就像獵人打量著兩只獵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船衛家只有兩條,一條是老太爺的,一條是當家大爺的。老太爺的常年不離揚州水岸,當家大爺的那條給了自己的兒子上京趕考?!?/br> 他說著向兩人笑了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所以,你們二位,誰是衛家那位小肥羊呢?” “嚇死我了,原來你要找的是衛公子?”元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朝房內一指,“衛公子還在房里,我們只是搭船的!” 黑蜈蚣冷笑:“騙你想爺爺,你還早八百年!白天明明只有你們兩個人……” 元墨猛然朝著他身后的方向高叫:“衛兄,救命!” 黑蜈蚣瞬間轉身。 走廊里空空如也。 而身后響起一聲驚呼,兩下水響,原本靠在欄桿上的兩個人不見了蹤跡。 “媽的!”黑蜈蚣的分水刺狠狠一揮,大步下樓,“給我下水!統統下水!別管這群蠢貨,給我把那姓衛的小子找到!敲不到衛家十萬兩銀子,我就把你們統統腌作咸魚!” 秋夜的江水冰涼。 衛子越一入水就哇哇大叫,不免嗆了幾口水,愈加驚慌,更要叫。 元墨不得不勻出一只手捂他的嘴,“小爺!你是生怕他們追不上我們嗎?” 衛子越死死抱著元墨的手,驚恐萬狀:“我、我不會水??!” “你別拽這么緊,我帶著你?!?/br> 衛子越一臉感動:“元兄,你真是我命中的貴人,大恩大德,我必定報答……” 話沒說完,身上“撲通”、“撲通”的落水聲不停傳來,那是水賊們紛紛下水。 衛子越心膽欲裂,“快,快,元兄,快!” 身上帶著個秤砣似的家伙,怎么能快得了?而水賊們一個個游魚一般,箭也似地躥過來。 偏偏這個時候,衛子越一聲驚呼:“我的東西!” 黑黢黢地,元墨隱約見到水面上有什么東西正漸漸漂開。 衛家的少爺,外衣都沒顧得上穿,卻也依然帶在身邊的東西,顯然是極其貴重之物。以元墨貧窮的想象力,猜想大約是房產地契什么的,或者更值錢。 出于對錢財的尊重,元墨一咬牙,抓過一塊被水賊們拆下來的船板,讓衛子越趴上去,然后自己奮力向那東西游去,一把抓住,塞進懷里。 正要回身之際,忽見遙遠的天邊,有一片明亮的星星。 水路走多了,她已經知道,那不是星星,那是亮在黑暗里的燈火。 有人家! 元墨大喜。 有人家,就有官府,就能得救! 她立刻回身游向衛子越,手剛剛觸及木板,至少有五名水賊冒出了水面,當先一人正是黑蜈蚣。 “逃進水里,可等于是逃進我的老巢啊二位?!焙隍隍悸冻鲆粋€濕淋淋的微笑,“現在可以告訴我,誰是衛公子了嗎?” 元墨拉著木板,在水中緩緩后退,“嘩啦”一聲響,又有幾名水賊冒出水面,截斷了她的退路。 “不說也不要緊,反正兩個一并抓起來,船上的人會告訴我答案的?!焙隍隍颊f著,揚聲,“動手!” “慢著!” 元墨與衛子越同時開口。 衛子越訝異地看了元墨一眼,忽然,他明白元墨要做什么了,他怎么能讓朋友代他赴難呢,他正要喊出自己的名字,就見元墨的手指一指過來,跟著大聲道:“他就是衛子越,衛家長孫,你們要的人!” 衛子越僵住。 “哈哈哈哈!”黑蜈蚣仰天大笑,“衛少爺,看來你交朋友的眼光不怎么樣啊?!?/br> “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朋友?”元墨轉頭拍拍衛子越的肩膀,誠懇地道,“我知道衛兄你心地善良,品行高潔,一定不愿意連累我,所以我先代你說出來,你不會怪我吧?” 元墨回頭向黑蜈蚣一笑:“大爺,既然這里沒我什么事,那我——” 一個“我”字剛出口,她倏地鉆進水下,消失不見。 眾水賊吃驚,正要去追,黑蜈蚣道:“算了,雜魚而已,大魚在就行了?!?/br> 衛子越望著黑漆漆的水面,人生觀和世界觀都遭到了重創,驀地,悲憤道:“混蛋!把東西還給我!” 這話立刻激起了黑蜈蚣的警覺:“什么東西?”能讓衛家長孫念念不忘? 衛子越緊緊閉上嘴。